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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胖主母(上) 第2页

作者:陈毓华

这样的姑娘连吃饱穿暖都有困难,更遑论教养了,日积月累的怨恨和不甘导致她的三观越来越偏差。

等年纪拖到十六岁该许配人家了,可宝家人却完全忽略这件事,一心筹备着正房嫡女要远嫁京城的大事,宝老太太甚至作主让她跟着嫡女去京城当通房丫头。

她顶了嘴,来个抵死不从,然后就被禁足了,这一禁足便是一年。

她知道自己的小胳臂是扭不过宝老太太这条大腿,刚被禁足,她想了好几夜,决定把她娘临终时给的五十两银子挖出来,第二天让身边的小丫鬟去给她弄吃的,越油腻越容易肥胖的食物越好,她要一劳永逸解决被送去当妾的可能。

她被关了一年,加上之前的悲惨遭遇,个性早就歪了,如今更是偏颇得厉害,加上除了自己的小丫头,谁也见不到她,也没人关心她,等到宝老太太发现她胖成球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年时间,宝氏把自己喂成一个走起路来天摇地动的大胖子,以这样的身材,那副尊容去给人家当小妾通房,倒贴也没人要。

宝老太太大发雷霆,可宝氏完全无所谓,她这算躲过了一劫,只是本来漂亮的脸蛋也跟着一去不复返了。

宝老太太也气极了,把她身上拧得青青紫紫还不解气,转手就把宝氏身边的小丫头给卖了,而宝氏解禁不到一天又被禁足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嫡女出嫁以后,宝老太太便想着随便给宝氏找个乡野村夫嫁过去,眼不见为净,至于她的婚姻会不会幸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和宝家再没有分毫关系。

说来也巧,陆家二房的人和宝老太太搭上线,一个广撒网捞鱼,一个赶着出清存货,两边一拍即合。

陆家二房想用不幸的婚姻毁了陆玦的后半生,谁让过于优秀的陆玦衬托得二房越发渺小没用,他们决定给陆玦娶一个品貌低下的妻子,只要能替大房添堵就成,就是要让陆玦不痛快,于是二房说动陆老夫人,用长辈的身分以及为他留后的理由迫他成亲。

宝老太太连对方的身家来路都没问,听见是京城人氏便答应了这桩亲事,能嫁到京城去,说什么宝氏都算高嫁了,管她嫁过去的人家是狼窝是虎穴。

宝氏是被押着上花轿的,她原来打算到了京城就找机会跑路,但是洞房花烛夜那晚硬是被拥有逆天颜值的新郎官给吸引了。

这哪里是遇神杀神的小将军,根本是谪仙,要不,先将就将就吧?

她是愿意了,但是没有人问陆玦愿不愿意。被人按着头喝水,陆玦一个血性汉子怎么可能会高兴,若非陆老夫人以及二叔二婶用孝道逼迫,他根本不会答应成亲。

新婚夜只看了妻子一眼,他就明白二房根本没安好心,愤懑之余借着军营有事,一去不回头,直到半年后打了败仗才被送了回来。

宝卧桥坐在井边对着打上来的一桶水叹气,没听到门外马儿的嘶鸣和车夫的吆喝声。

半晌,瞿伯推开院门进来,看见宝卧桥腿边的水桶,半垂下眼皮偷偷观察了她好一会儿,才状似无意的道起家常,“夫人怎好干这样的粗活,一会儿还是我来吧。”

他是陆老将军的人,向来在外院听差,但陆府内院事务他也听过几耳朵,这位夫人不只相貌粗陋,妇德妇言妇容妇功都不具备,还把泼妇骂街演绎得生动活泼,哪有半点世家主母该有的气度风范?她根本配不上大少爷!

二房替大少爷找了这么一门妻室,根本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其心可诛。但这几日见她守礼懂分寸,就连初到巴山那天被两个不知所谓的门卫冲撞鄙视,话里话外骂她丑八怪,她都只是笑笑,并未如他所以为的撒起泼来。

宝卧桥见瞿叔不像故作姿态,便笑道:“不过几桶水的事,这桶水再往水缸倒下去,家里的水这几日都够用的了。”

她知道瞿伯在陆家是有些体面的,就连二房也指使不了他,这也是他坚持要和陆玦到巴山来却没人敢说话的缘故。

对着她,瞿伯也从不自称老奴,而是你啊我的,要往不好的方面想,是他没把宝卧桥这个主母放在眼里,但宝卧桥不在乎这个,彼此只是雇佣关系,把事做好就是,为什么非要让自己表现得高人一等呢?

“夫人,我把大人的俸饷和生活用品都领来了。”

守陵人是有俸禄的,按照职务品级高低按月领取俸饷和生活用品,这包括了茶酒钱、厨料钱、薪炭钱、马料钱等等。

陆玦离家的时候,府中以前所有的随侍,除了瞿伯,一个都没能带走,也就是说这个小院就住了三口人。

宝卧桥探头一看,家里唯一的小马车已经拆掉车盖,四四方方的车板上叠得满满当当几乎冒尖了的麻布袋。她倒吸了一口气,这有多少啊?“这些都是咱们家的口粮?”

瞿伯没敢把小眼神往她身上抛。“我也是想着我们家就这几口人,作主把一半的米粮折成了现银,请夫人莫怪。”

他以为自己自作主张,依照夫人斤斤计较的性子肯定要发一顿脾气,这一车口粮寻常五口人家足够吃上半年有余,只是自家夫人和旁人不同,一顿饭吃光一个小饭桶,还意犹未尽的模着肚子,一副我还没吃饱的样子,以这饭量,这一车粮食搞不好还不够她吃。

他觉得往后家里没有少往外买粮食的机会,便自作主张把粮抵了银子,何况就算把粮都拉回来,这小院根本没地方可以放,倒不如换成银子实惠。

不料宝卧桥不只没发火还夸了他一声,撸起袖子要往外走,“你做得很好。”

瞿伯本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不禁咦了一声,又补充道:“夫人,还有大人的俸禄我也一并领了,七十七两,加上卖粮的五十两银子,一共一百二十七两。”

“嗯,你直接交给大人吧,那是他的钱。”就算被褫夺了封号,陆玦还有将军头衔,原来他的头衔这么值钱。

方才她出来打水就是因为陆玦昏迷好几天后清醒了,她过去问了一嘴,问他要不要如厕,却被他愤怒又厌恶的撵了出来,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虽然觉得很委屈,但怕继续刺激到他的情绪,她只能出来了。肉眼可见,她和这位陆大人的关系不只一个僵字,还很不妙。要是谁像他一样被逼着娶了一个自己不爱,在大难来时还想着各自飞、不惜自杀的老婆,谁能给这样的女人好脸色?

她没再管瞿伯,出门把马车上的麻袋都卸了,她力气大,一手一个麻袋,像拎小鸡似的三两下把一车的粮食都给俐落的安置到边上的小仓库。

然后她准备去给陆玦请大夫,她不担心陆玦的生死,他可是男主角,谁领便当也轮不到他没命,但回想她看过的原着,大致记得男主是有腿疾和腰疾的,只要天气变换就会疼痛难忍,想来是他来到巴山后没有好好治疗落下的病根。

从巴山到附近的小县城不到五里路,宝卧桥不只力气大,腿脚也快,很快就领了一个大夫回来,只不过陆玦看见她时再次暴怒,直接把手上的什物丢了过来,宝卧桥连忙闪身躲过。

“滚!”

他一喊完,大概是牵动了伤口,额头顿时泌出细密的冷汗,没有血色的脸因着几日没有进食,瘦得轮廓五官都突了出来。

宝卧桥好心没好报,看得出来陆玦对自己极其不信任,为避免再被他的口水洗脸,她也学乖了,不进门,就站在门外请大夫进去替他看诊。

“我不用看病!她请来的大夫我不看!”他满脑子都是这女人怎么会这么好心,肯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他一激动,牵扯了腰际和腿上的伤口,瞬间疼得他面目狰狞,身子直痉挛。

那大夫见陆玦伤得不轻,扫了一眼他的伤处,道:“公子除了腿上的伤,腰上也都泌出血来,伤口这是撕裂了吧,现在要是不治疗,伤口有个反覆,公子可得做好瘫在床上一辈子的准备。”

“就算会瘫,我也不用她管!”狠狠捶了床板,这是口不择言的气话了。

宝卧桥知道陆玦在担心什么,不就怕她这个娘子又趁机勒索他,又或者见色起意揩他的油。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好心被雷亲,既然好好说他不听,她不得不拿出以前宝氏的态度,叉起腰,声如洪钟的大骂,“你可别以为瘫在床上好吃懒做,老娘就会侍候你吃喝拉撒,少臭美了,等你腿脚一好赶紧给老娘出去赚钱养家!”

陆玦脸色铁青,宝卧桥站在门外几乎能听见他磨牙的声音,她不敢求以后这位陆大人能体谅她的苦心,只祈祷别秋后算帐就好了。

幸好陆玦没真的气昏头,以一息尚存的理智还是让老大夫替他诊治了。

第二章  受伤意外入空间(1)

陆玦的脚在京城时曾由太医院院判给看过,断骨接了,也上了药固定,倒是不打紧,要命的是他腰际的那处刀伤,伤口很深,皮肉外翻,一个黑乎乎的血窟窿。原本也是用好药敷着,但连日在路上奔波颠簸,也没人替他查看换药,此刻伤口已经开始发黑,还往外淌着血水。

宝卧桥没想到这么严重的伤口他居然能忍到现在,或许是被痛醒的也说不定。

大夫帮陆玦把腿上的夹板重新固定,腰上的伤也包扎了,叮嘱他好生将养,还要坚持每日换药,否则容易留下后遗症。

“多谢大夫,我让人把诊金给您奉上。”陆玦脸色苍白,因为强忍着剧烈的疼痛而汗流浃背。

“尊夫人已经给过了。”

大夫把写好的药方交给宝卧桥,又跟她叮嘱了要注意的地方,要多补充营养,由着她送出了门。

宝卧桥回来的时候看见瞿伯,苦笑着向他说道:“大人好几日没有进食,我给他送吃食进去他肯定不会吃,劳烦你给他熬点清粥,我照着药方给他抓药去。”

方才屋里发生的一切瞿伯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大少爷为什么对夫人有那么大的偏见,无非是前段日子夫人的作为凉了大少爷的心。

当她把药抓回来时,陆玦已经趴下睡着,床头柜上放着空了的碗,宝卧桥把水壶里已经冷掉的水换成热水拿了过去,就见他霍然转过身来,眼神全是防备和高深莫测。

宝卧桥才不背这黑锅,“我可没那闲功夫下药害你,这水给你换了热的,你爱喝不喝,不喝渴死你吧!”

嘴皮已经裂得都渗出血丝来了还倔什么强。

“我不想见到你,去叫瞿伯来!”他吼着,可又干又涩的喉咙却嘶哑得很。

瞿伯是熬了粥送过来了没错,但他毕竟是个糙男人,办事虽然灵通,衣食住行的侍候却远远没有女子来得精细。

这不,只知道送粥过来,连勺子都没拿一根,甚至不知道给腿脚不方便的人送壶水到床边。

“你没嘴啊,有力气吼我,干么不自己叫!”她也不甘示弱吼了回去,她又不是婢女,吼什么吼,有种自己来!要不是她心软,看不得他又阴郁又颓唐的鬼样子,谁理他啊!

气咧咧的骂了一通,宝卧桥把空碗收走,甩门出去,但她没有立刻走开,而是悄悄的站在窗外往里头偷看。

在她离开后,陆玦构着手碰了碰茶壶,发现换了热水,犹豫片刻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闭起双眼决然的往嘴里送。

宝卧桥摇摇头,这人不会是有被害妄想症,听不得好话,非要骂他两句才踏实吗?她朝屋里的男人比了比中指,“老娘又不是你的老妈子,这样侍候你还嫌弃,老天爷,祢太不公平了,我跟祢无冤无仇却让我穿到这鬼书里来,到底有没有天理啊?”

踩着愤恨又纳闷的脚步去厨房,在角落找到她要的火炉,并把火炉搬到院子。

她要做什么?还用问,当然是煎药给那个恨不得她立马蒸发消失的臭家伙。

这宅子就一进的小四合院,朝向还不错,坐北朝南,院子里梅子树的枝头上挂着小小的青果。他们初来乍到,什么都还来不及置办,厨房里就一些瞿伯刚领回来的油盐米面,所以院子里还是空荡荡的。

她往炉子里添了炭火,放上煎药的药壶和水,如果可以,她真想放巴豆进去,让那不可一世的混蛋拉肚子。

她会把火炉搬到院子,一来是让屋里的陆玦可以看见她煎药过程,不要疑神疑鬼,省得还要她浪费口水解释半天,二来她还真得想想自己的未来了。

把扇风的蒲扇放在地上,一只手不自觉的往胸口模去,刚模到一个形状,宝卧桥的眼泪就餐在眼眶里了,那是前世妈妈留下来的遗物,一个椭圆状绿莹莹的翡翠玉牌坠子,正面用阳刻的手法镂雕着一座须弥山的图案,背面通体鉴刻着球路纹,只是一个小小的玉牌,却是宝卧桥全部的念想。

她记得妈妈曾经对她说过,须弥山有着宝山的意思,同时也是神话中的世界中心,周围环绕着天空地三界。

她当时年纪小,听得一头雾水,就只记得须弥山是宝山,后来长大查了书籍才知道,所谓的宝山,就是应有尽有的意思。

本来以为她穿过来就再也不会和过去有联系,却没想到这个玉牌坠子不只在前世陪着她走过许多孤寂的路,还陪着她来到异世界。

她醒来的那一刻发现这块坠子攒在自己的手里,便小心谨慎的将它挂在脖子上,还不放心,把红色的丝绳紧了又紧,确定它不会掉,才宝贝的把它塞进衣服里,玉牌贴着心口,所有来到这世界的惶恐不安,都因此消失,她彻底安了心。

她上辈子是孤儿,靠着父母过世后留下的大笔保险金,一路上了大学,出社会后也当过几年的上班族,但实在习惯不了朝九晚五的刻板生活,每天加班加到爆肝还不算,还得面对老鸟同事的排挤。

她寻思着反正自己又不缺钱,也不见得非要靠那调薪永远没有通膨快的薪水过苦日子。

这一转念,她便辞职加入一个资深编剧的团队,口碑、声誉都不错,反正她就是个门外汉,除了一腔对文字的热血什么都没有。公司接到不错的案子,她在下头帮忙写,也不在乎中间转了几手、拆润几次、能分到多少报酬,所以她很快成了公司的正式协力编剧。

毕竟像她这种只付出脑力、劳力不求回报,而且还没有打退堂鼓的人,如同凤毛麟角一样稀有。要知道每年一堆新编剧入行,隔没多久就会陆续离开,能熬出名声的编剧和成为知名作家的难度不遑多让。

而她呢,就缺那临门一脚,熬过了就鲤鱼跃龙门,小媳妇熬成婆,哪里知道过劳猝死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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