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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是财迷(上) 第5页

作者:陈毓华

“想不到妾身随口两句话也能叫王妃说出一番人生道理来,往后妾身要向王妃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盼姊姊多教教我。”赵兰芝楚楚可怜。

“多谢赵侧妃夸奖。”她态度大方,没有半句敷衍,“你年纪比我还大上两岁,不敢当起姊姊这两个字,往后还是请你称呼我王妃就好了。”

想恶心人,她偏不想如她的意,可蕴月光没想到自己捅了马蜂窝。

赵兰芝吞下委屈,强装笑脸,可眼眶挂着要掉不掉的泪珠,可怜兮兮的模样全落入晁寂和下人的眼底,“妾身知道王妃不喜欢婢妾,于你而言,是我分了爷对你的喜爱,但是我爱爷的心,半点不输姊姊你啊!”

真是好一出正妻欺凌妾室的好戏,相信很快府中就会谣言四起,一个是委屈求全的侧妃,一个是目中无人的正妃,同情弱者向来是人的本能,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站在赵兰芝那边吧。

旁人要怎么想她不管,可晁寂……她觑了这男人一眼,他的神情果然有些波动。

要认真说,这赵兰芝还不算是妾,侧妃的身分也是由皇帝册封,属于诰命夫人,她不是奴、不是婢,生死不由她这主母做决定的,想打杀,她蕴月光也没那权力。

她后悔了,在现代的时候只忙着和她的姊妹淘到处游玩吃美食,无暇多追一些宫斗剧大菜,以致于到了大咸朝后半点武力值也没有,只是这样你慰过来我慰过去,有意思吗?没有自己的人生理想目标,只想倚靠男人的宠爱过一生。

无论如何,这都是个人的选择,只是这么急着宣告自己会是府里真正的女主人,何必呢,等自己离开,这里的一切不都是她的了?

蕴月光冷冷笑了,在她眉目如画的清丽容貌中添了几分清冷,离去前,她朝赵兰芝一瞥,看得赵兰芝心跳加速,头皮发麻,本来都不太当蕴月光是一回事了,如今又突然感觉到了危机。

“要没有别的事,容妾身先退下了。”小老婆还没什么大动作,让蕴月光就觉得累了,她朝晁寂福了福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带着婆子丫头远去的背影,赵兰芝没忘记晁寂还在她不远处,“不管妾身如何讨好姊姊,姊姊就是讨厌妾身,也不知道妾身到底哪里得罪了姊姊,叫她这般不喜……”适时的给男人上眼药,是把他拉拢过来的不二法门。

闻言,晁寂的神情莫测,这一夜,他果然歇在赵兰芝院子里。

对此蕴月光完全无感,在她眼里,晁寂本来就是个渣男,要求渣男偏向她这边倒不如她拿剪刀把他喀嚓了还比较省事。

正院名字叫蕴香坞,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取名的人别有心思,恰恰合了蕴月光的姓氏,这座院子虽然不若京中王府那么大,却也不小了。

换下累赘的礼服,痛快地洗了个澡,一扫赶路的疲惫,是的,就算她一直待在马车里,外人的脸都见不着,但她身为正妃,还是得一丝不苟地打扮整齐,这是礼数。

那繁复的发型紮得久了,头皮都痛,琉璃贴心的替蕴月光按摩头皮,再替她梳了个简单的凌虚髻,衣着也力求简朴。

新的府邸新气象,一幅双面绣大屏风,金丝楠木的家具,宋明的大花觥,摆放在妆奁上的百宝格,蕴月光随手摆弄了一下,箱盖中有盒,盒中有套匣,套匣中又有屉,转钮便可以看见门,门的后面又另有一番天地,因此观赏时常有寻寻觅觅,扑朔迷离的趣味。

蕴月光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百宝格。

令她意外的是,梳妆台上的镜子不是模糊不清的铜镜,而是一面现代的玻璃镜,虽然清晰度还不到百分之百,却是一面确确实实用硝酸银和还原剂混合涂到玻璃的镜子。

原来雍州也有这么出类拔萃的匠人。

“我想进城去瞧瞧。”

既然已经没有心要在王府住下去,这里的好坏都和她没什么关系,她迫不急待地想去看看城里有没有什么商机,不然坐在家里银子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还有,要是可以,她也想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栖身的地方,总不能出去后去露宿街头吧?

两个丫头互相递了个无声的小眼神,最后是玉璧开的口,语气颇为幽怨,“这不好吧,箱笼都还没归置,府里许多事还要您拿主意,怎好挑这时间点出门去?不如王妃盯着咱们把事情理顺些?再说了,王妃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夫人,哪能随便出去抛头露面。”王爷要是知晓了,会先把她剥一层皮下来吧?

蕴月光把头摇得像波浪鼓,拿到手的实惠才是真的,什么是实惠?银子咩,手中无银心中慌,有了银子心不慌。

唯有让自己的经济独立才有安全感,得有银子她才能出得了王府的门。

“嗯,院子就交代你和琉璃督促下面的人整理了。”原主把侍候的人教得很好,这些琐事根本不用她操心。

她心急的是,觑着赵兰芝今儿个的表现,是想先声夺人呢,与其傻不愣登地在王府里穷耗,还是赶快找活路才是正事。

“夫人怎能轻易地出去抛头露面?”还把她们姊妹留在府里,一个人都不带?

蕴月光听了噗哧一笑,“凭什么不许抛头露面?我一不偷,二不抢,更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府里不还有香缇姑姑和蓝瑛姑姑在,你们有事尽管去问她们就是。”

原本留在咸京替她打理铺子产业的蓝瑛姑姑,日前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也交接了铺子、田庄一应的帐册,钜细靡遗地描述了她和那些掌柜碰头后发生的事情,因为得了主母的吩咐,那些个别有心思的掌柜该撤的撤、该留的留,实施钢铁手腕大大的整顿过一番。

毕竟她们都知道往后天高皇帝远,晁寂这一去封地,也不知道有没有返京的一天,蕴月光手伸得再长,也没办法把陪嫁的铺子、产业都收拢在手心,所以留下来的都是那些值得信任的家生子掌柜,暂时打理不了的,便全都卖了换成现银。

总而言之,不负蕴月光托付就是了。

蕴月光自诩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办好差事的人自然少不了赏赐,这也让她看到蓝瑛姑姑不输男人的工作能力。

梳妆完毕,蕴月光戴上帷帽,继续给两个丫头洗脑,“后院女人为什么会被男人吃定、吃死?原因很简单,就因为自己无法独立,不管是精神还是经济都必须倚赖丈夫,可只要女人经济能独立,对男人别无所求,那男人在你跟前就是个屁。”

这话一出,琉璃、玉璧心里的冲击之大,彷佛如遭雷击几乎腿软,这……是她们认识的王妃吗?不会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居然从她口中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不行不行,这些话只能烂在她们的肚子里,绝对不能让第三者听了去,死都不能!

蕴月光也知道这话对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来说肯定难以接受,所以她也不勉强,转了话头,打哈哈过去了。

她觉得,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己,都说在家靠父兄,出嫁靠夫君,老来靠儿子,其实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老,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来得安心,她想要自由自在的人生,那么这一步首先便要迈出去。

拗不过两个丫头要是不带上她们就死活不让走的架式,蕴月光只能领着玉璧、琉璃和蓝瑛姑姑,主仆四人低调地从王府角门出来,随意的走上麒麟城的街道。

蓝瑛姑姑对于蕴月光甫进王府就要出门的举动非常不赞同,可她很快就发现这个主子不再像以前听她的话,她再不赞同,一旦主子发话了,她们身为奴婢又能说什么?

说实话,蕴月光立马就后悔了,泥土路的风沙特别大,一踏出门,迎面就是一阵风,裹尘挟沙,瞬间吹迷了她的双眼,这还是她戴了帷帽的情况下。

王府周围那段路,因着他们回府所以才洒过水,又是夯土筑路,除了脏了鞋底,别的问题都没有,可一离开王府的主要干道,只要牛、马、驴车过去,没有不灰尘满天的,到处洼洼坑坑,这能叫路吗?

一旦下雨岂不是泥淳不堪,寸步难行了?玉璧是太傅家的家生子,可以说是陪着蕴月光长大的,所以就算是奴婢,日子过得也比小官家中的小姐不差什么;蓝瑛姑姑虽然出身贫困,从小被卖进宫,从苦日子熬出来的,可被王爷派到王妃身边侍候后,也是多年没吃过这样的苦头。

她原以为王妃个性绵软,那般金尊玉贵的人,哪里承受得起这样的风沙,但是蕴月光一句抱怨也没有,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以前王妃可不是这个样,都说磨难能砥砺人的心智,也许经过小产和挨了一刀,性子也不一样了。

她不由得高看了蕴月光一眼,心里生出一股“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

琉璃扶着蕴月光的手,一手捏着鼻子避过一辆载满屎粪的驴车,一边道:“早知道应该坐马车出来的。”

“不亲自出来走动走动,哪能看见这里的百姓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有蓝瑛姑姑在,蕴月光没再把寻找商机这话题搬出来,而是换了个说法,她可不想被唠叨堂堂一个王妃与民争利什么的,能少一事是一事。

第四章  花钱买经验(1)

蕴月光先在王府附近转了一圈,看得出来住在王府周边的不是富便是贵,出入有车马,往来无白丁,有不少出来办事的仆役鼻子是朝天长的,完全没把安步当车的她们当回事,不过她也不介意,靠边点走就是了。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倒是玉璧不高兴了,要不是被拦着,险些就要冲上前臭骂对方一顿。

从城南走到城西,蕴月光开始唾弃起自己的耐热力,她真高看了自己,秋老虎的九月,这座靠北的城市依旧热得像个火炉。

当了王妃好像就没了腿似的,不是坐马车要不就小轿代步,养尊处优的后果……也才多久,就算使出洪荒之力,她也走不动了。

好不容易来到城西的市集,四人在附近找了间普通酒楼的雅间坐下,要了应时消暑的冰碗和几个菜。

等饭菜上桌时,蕴月光从楼上往下看去,这里可以说是麒麟城里人最多的地方了,就算过了正午时分,街巷里也不乏走动的人群,挑担子的平头百姓衣衫槛褛,有的全是补丁,显然日子并不好过,道路两侧有各种铺子,只是铺面都不大,生意看着也很一般。

古人是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建立起城镇的,也可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可蕴月光这一路看下来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干脆让琉璃去买本县志来看,没想到问了好几家铺子,居然都没有。

不过她也从店家口中得知这麒麟城多山地,交通不便,人烟也少,只一条黑水河流经本地,但是那条河经年累月没人管,淤泥越堆越高,现在连小船都无法行驶了,仅供百姓勉强灌溉。

菜上得不慢,八宝鸭子、炒三鲜,以女敕豆腐与辣椒下去炸的虎皮会、葱椒鱼片、炸萝卜干、糖蒜拌大肉片,另外还招待了两样小菜。

顾虑到蓝瑛姑姑和两个丫头习惯了京里的口味,蕴月光叫了几样酸麻椒辣重口味的陕西菜,一半京菜,摆了一桌,想吃什么随意挟就是了。

蕴月光叫坐,琉璃、玉璧这些日子也习惯了她的行事风格,二话不说就坐下来,蓝瑛姑姑却是不肯。

主是主,仆是仆,这点她分得很清楚。

“原来蓝姑姑这么不喜欢我,你们伎一桌,叫我一个人吃饭。”她眼睛本来就大,这一凝视便显得泪光盈盈,有些液然欲泣的味道。

虽然撒娇实在不是她的强项,可她学一学还是有几分像的。

被扣上不喜主母的帽子,蓝瑛姑姑几乎要以死谢罪了,最后在蕴月光得逞的目光下只能挨着椅边坐下。

蕴月光嫣然一笑,吃起自己的小葱羊肉拌面。

蓝瑛姑姑看了一眼,这又哭又笑的,根本还是个孩子。

吃完面,又上了冰碗,饭菜分量少就算了,这冰碗蕴月光却有些看不上,少少的碎冰加上蜜饯和两块水果,洒上白糖,一碗要一两银子,这店家太不诚实,是活月兑月兑的黑店!

炼乳都没有的冰碗叫什么冰碗,莲藕清热凉血、去芯鲜莲子养心安神、鲜菱角利尿解酒,荧实止渴益肾……这些没有她忍了,冰块很贵,就这么些屑屑,她也忍了,但是连一块便宜的杏仁露也不给,要是那个以吃为天的饕餐在这里,铁定把桌子给掀了。

东西贵没关系,但得有价值,这是把她们当凯子、当肥羊宰!

一行人下了楼,玉璧是管银子的,便由她去付帐,哪里知道没一下便和掌柜的起了争执。

蓝瑛姑姑要上前去理论,却叫蕴月光给阻止了,她缓步向前走到柜台前,“不知是我听岔还是我的丫头听岔,一顿饭菜索价八十九两银子,想来我们刚刚吃的是满汉全席。”

“满汉全席不敢当,这是上头定下来的价钱,夫人要是嫌贵,左转有家饭庄,他们便宜。”也不知掌柜的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挖苦,还是像这样的话已经听得太多麻痹了,居然还厚着脸皮让她们往别处去,只差没明说吃不起就别来!蕴月光被气笑了,“我初来贵宝地,不知轻重,还真是我的错,八十九两都能在城里买十几亩地了,就当我吃饭买个经验。”

将近九十两的银子,在京里的酒楼吃一顿不算什么,可这里是雍州,这是看准她们是外地人,专门讹她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妇人。

听到蕴月光愿意给钱,掌柜的本来难看的脸这会儿笑开了花,但怎么看怎么觉得虚伪。

“夫人能理解是最好的,请惠赐八十九两银子。”

就算心里窝火,蕴月光还是让玉璧把帐给结了,只是和这种雁过拔毛的人交手也不必谈什么诚信,既然被当成肥羊宰,她也不能亏太多,转身吩咐琉璃去把方才她们没用完的饭菜全部打包,她要带走。

别说掌柜的,就连杵在一旁的伙计都露出了鄙视的神情,这上酒楼吃饭居然打包饭菜,还带着下人呢,哪家的贵妇人会做这种下面子的事,想来一定是个抠门的主子。

掌柜的鞠躬哈腰把她们送出酒楼,那嘴欠的伙计偏要嘀咕两句,“也不打听一下我们酒楼出入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妇道人家,一顿饭花了这么多银钱,回去不让爷儿给休了才怪!”

蕴月光喰着冷笑,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没想到叫她一来就碰上了。

“真是太坑人了,把咱们当冤大头,这里都没王法了吗?”明晃晃的打脸,琉璃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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