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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酿酒 第15页

作者:寄秋

“嗯,回吧。”他也该歇会了。

“爷不回去吗?”他带了人来,马车已备妥。

“不了,这儿挺好的。”看着微卷的长睫抖了一下,段玉聿目光一闪,顿感愉悦。

“爷,这里太简陋了,怎能让您受委屈。”若让长英总管瞧见爷此时待的地方,准会大呼小叫的咆哮。

段玉聿一笑,带着冷意。“你们都养娇了,一群待宰的猪猡,黄狼坡一役都忘了吗?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也照样打得敌人三更啼哭五更亡。”

千夜羞愧的低下头。“属下未忘。”

黄狼坡一役以少胜多,三千人对上一万两千人,他们趴伏在满是泥泞的沟渠中一动也不动,以逸待劳,迎向全无防备的敌军,用最少的损失获得最大的利益,横扫千军。

那一次只伤亡八百多人,而敌人全军覆没,事后每个人就像在泥水中打滚过,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认不出谁是谁。

“不论身在何处,都要处之泰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因为我们不知明天要遭遇什么情况,适应它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他的精锐侍卫只能死在与敌人的对战中,而非佞臣的算计下。

闻言,千夜胸膛一挺,目光锐利。“是。”

“好,走吧。”再不走,某人就装下去了。

“是。”

风不动,一抹玄影如云入晴空,瞬间隐去。

第五章  照顾伤员心慌慌(2)

“你还不张开眼?”

我睡了,睡得正熟,谁也别想吵醒我。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他一定不是在说我,人“上了年纪”就有自言自语的毛病。

打定主意装傻的夏和若装聋作哑,眼皮子一盖就耳不闻八方,像是一颗石头、一棵树,任由风吹雨打也不为所动。

可惜她的道行太浅,怎么装都破锭连连,她眼角一抽,羽睫轻颤,艳红小嘴抖了一下,在在地泄露了她的小秘密。

出身商户的酒楼千金怎么瞒得过身经百战的堂堂王爷呢!他玩过的把戏肯定比她多,她拍马也跟不上。

“不醒吗?这么好眠,正好,好久没做采花大盗了,就拿这丫头练练手,免得生疏了……”

什么,采花大盗!

他想采哪一朵花?不会是她吧?

夏和若不自觉身子一缩,放在大腿上的手往胸口一护。

她以为没人瞧见她的小动作,实则全落入段玉聿眼中,他目露戏谵之色,看着她略带慌张的行径,抬起手往玉白的耳垂伸去,轻揉着。

“该从哪里下手好呢?是先尝尝诱人的粉色小嘴,还是直接月兑了衣服,让小酒娘逃也逃不掉,乖乖就范?”他揉了揉,又把手指往下移,停在细白的颈间,逗弄地来回抚模,指月复还有意无意地弹了两下。

夏和若吓得脸发白,努力憋气,她认为他自觉无趣便会收手,因此她极力忍耐着,等他兴致过去。

只是等了等,他不只不停手,还变本加厉,往她细肩滑去,她快要憋不住了,坐起来把人推开。

“嗯,虽不是美若天仙,不过我这人一向不挑嘴,有花堪折直须折,别让花儿在枝头枯萎……”呼息重了。

他一勾嘴,拉了一撮青丝往肩颈滑过。

“不许碰我,我……我醒了,你……你离我远一点。”坏人,伤得那么重还敢起邪念。咦?还是白光,难道光也会骗人?

忿然的夏和若在瞧见段玉聿身后环绕的莹白光辉后,陷入狐疑、不解和深思。

白光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你离我远一点吧。瞧我这伤动得了吗?你不能欺负伤重的人。”他假意按着肩,好似伤势沉重。

看了看,她双颊骤地红成一片。“你干么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吓我,害我当真了。”

夏和若想离床远一点,刚要起身,一阵酥麻感往上窜,她哎呀一声又坐下去,神色痛苦。

“脚麻了。”气血不顺。

她瞅了他一眼,隔着裙子揉捏发麻的小腿肚。“嘲笑别人的不幸,你不是好人。”

“我从没说过我是好人。”他不屑。

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

这人真讨厌,不学好。“我为了照顾你,不眠不休,你不心存感激也别幸灾乐祸,做人要有良心。”

“我躺了几天?”感觉一身酒味。

“三天。”她比出三根圆润可爱的指头。

看着眼前一晃而过的葱指,段玉聿眼眸一暗。“都是你在我身边?”

隐隐约约地,一股女子体香始终在鼻间萦绕。

“你太麻烦了,我一走你就不肯张口,药也喂不下去,谁碰你你就要折了他的手,我怕你死在酒坊给我惹事,只好亲力亲为了。”腿不麻了,她往后退了两步,但是……

啊!什么东西咬她?好痛。

腿儿一疼,原本退后的身子因膝盖一弯,反而往前扑倒,夏和若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刚想着要离这个妖人越远越好,省得沾上他的妖气,谁知一回神,人就压在他身上。这也未免太凑巧了,老天爷跟她过不去是不是?居然开这种丢人的玩笑。

“小酒娘太心急了,起码等我伤好了再投怀送抱,此时的我有心无力,力不从心。”该死的,压到他的伤口了,是哪个蠢蛋失手了?回去练一万次投石,不许再打偏了。

“我姓夏。”她慌张的想爬起,可不知为什么,越急越手脚不顺,好条打了死结一般,四肢缠在一起。

段玉聿一双丹凤眼悄悄往上扬,没人瞧见他不时隔空点一点、两下,夏和若刚要抬高的身子又往下陷,左手勾右手,右脚踩左脚地跌下去,再次落入等待的胸口。

“小酒娘,别挣扎,从了我吧!”他忍不住逗弄两句,看她杏眼圆睁,一脸委屈又气愤的模样就觉得有趣。

“你受伤了。”她闷闷地红了眼眶。

欺负过了头,他自个儿就心软了,面色一柔,轻抚她柔软的青丝。“逗你玩的,还掉眼泪了呀!”

“我……我才没哭,是气的。”她好心照顾他,他却反过来包子挑软的捏,把馅都给捏出来了。

“好,气的,我给你赔礼。”他一本正经,叫人看得傻眼,不知道是来真的还是另有后手。

“不,不……不用了,你别折了我的寿,你快些把伤养好,不要再受伤了。”她吓得跳起来,一脸惶恐。

“所以说,我还是可以继续对你上下其手喽?”他话锋一转,令人感到心口一跳的邪气为之浮动。

果然不是好人,幸好她没上当。“不行。”

“应该更严厉的拒绝,不然我会心存侥幸。”她还是太生女敕了,不是他的对手。

夏和若重生前的那一世死时是二十六岁,也曾嫁做人妇,可是她一直活在甜蜜的谎言中,一直到死前那一年才知道大家都在骗她,他们用着关心的话语谋害她,让她不晓得该不该恨。

不是每个重生者都是回来报仇的,她只想把这一世过得好,不再活得迷迷糊糊的,被人算计还当人心善。

本性善良的夏和若不管重生前或重生后都不想与人为恶,两个嫂嫂有意谋夺她的嫁妆,她离两人远一点便是,不亲不疏的处着,不给她们伤害她的机会,甚至酿酒的事也要瞒着,绝不傻乎乎的见者有份,以为替酒楼赚了钱却被人中饱私囊。

“你这人怎么自说自话,真搞不懂你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先给你熬一锅白粥,白粥吃完了再喝药。”她决定不理他,免得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他太危险了。

吃过亏的夏和若下定决心要远离祸源,一等他睡着了就马上开溜,反正还有魏老头在,缺不了她吃喝。

虽然她瞒着府里的人,让他们以为她在陪嫁庄子疗心伤,可是纸包不住火,万一有人到庄子探视,光只有幽草一人应付不了,何况她和男人独处的事一旦暴露,定会落入口实。

她没打算嫁人了,当个老闺女总好过遇人不淑,可不能被泼一身污水在身上,没了好名声,人要清白树要皮。

“只能吃白粥?”他无肉不欢。

“你空月复了三天,不能吃太油,大夫说你还有一些低烧,清清肠胃败火,等过两天粥里再加肉糜。”那时她已不在了,管他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到肚子疼也不关她的事。

“你把我在这里的事泄露出去了?”段玉聿目光森寒。

“没……没有,大夫住附近,和魏老头很熟,他口风很紧,不会乱说话。我也怕别人起歹心好不好,你一身的伤,我哪敢随便找人,万一人家顺手一起把我宰了怎么办?”她捂着胸口,一副被他冰山脸吓到的模样。

他脸色稍微好一点。“这一身衣服是你换的?”

夏和若脸一红,连忙摇头,“是魏老头,我还没嫁人呢,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我也是要脸的。”

她哪敢说自己除了换衣服以外什么都做了,包括清洗他伤口周遭的血渍,以酒擦身降温,换他身下染污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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