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的,她真的疯了!难怪大哥要嘲笑她了。只要用同一块肥皂的人身上就会有同一种味道,她却莫名其妙地怀疑起莫名其妙的事……
天知道她究竟是哪根筋没接对?
“舞冬末。”身后有人叫住了她,那嗓音,那叫她名字的音调,熟悉到让她想哭又想笑。
她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叫她的人是大哥,而不是浅羽,可偏偏他叫她的嗓音和语调跟在台湾时的浅羽一模一样……
她会疯的!她觉得!
“干什么?”他既然无礼地叫她名字,那她也不必装模作样地叫他大哥了。
“你走错方向了,经营学系在这边。”说着,齐藤英树没等她,率先往另一头走去。
舞冬末在他身后对他扮鬼脸吐舌头,一路上,白樱纷飞,她跟在他后头一步步往前走。
看着他高大优雅的背影,她又再次把他当成浅羽了……
这是爱上双胞胎的女人必备的后遗症吗?
想着,她咬唇,想也不想地便掏出包包里的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拨了出去,很快便接通了。
“浅羽吗?”她迫切地想听到他的声音。
“是啊,冬末,你怎么了?到校了吗?不是要上课了?怎么还打电话给我?”
那头,传来齐藤浅羽带笑的嗓音,不时还听见旁人在叫唤他名字打招呼的声音,还有,上课的钟声。
“怎么办?我好想你。”她小小声地说。
那头很吵,她想他没听见,因为他没有回应她的话,反而传过来香子的呼唤声——
“浅羽快点,上课了啦。”
“好啦。”齐藤浅羽应了她一句,才回她。“冬末,我要上课了,有话回家说,嗯?乖。”
“嗯。”她挂了电话,心情若有所失。现在不只大哥觉得她疯了,应该连浅羽都觉得她有问题;明明一个小时前才见过面的,她却在那里发花痴说她想他?
把手机丢到包包里再抬头,却见齐藤英树单手勾着他的包包,在不远处的前方等着她。
心,又是慌乱地一跳,两人的距离明明很远,那眼神,却依然让她心慌意乱又心虚不已。
她做错了什么事吗?并没有。
除了老是把他当成浅羽这件事外,真的没有。
第6章(2)
“你想上课第一天就迟到吗?别怪我没警告你,你第一堂课的那位教授可是出了名地爱当人。”
齐藤英树惯有的酷寒调调又现身了!
听着,她撇了一下嘴,然后朝他跑了过去,却没有在他身边停下来,反而越过他往前继续跑。
“大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爱罗嗦?”她边跑边朝身后的他挥挥手。
“我上课去了。”
齐藤英树看着她奔跑的背影,冷酷的唇角敛了去,近似温柔地泛起一抹笑。
真的该让她多出来走走的,关在那大宅子里铁定闷坏她了吧?
“英树,那个女孩是谁?”
听到嗓音,齐藤英树的笑容散去,回眸,见到那个暗恋他多年的同班同学美子,俊颜一片清冷。
“有事吗?”他不答反问。
美子脸上的笑容一僵,但还是走到他的面前幽幽地看着他。“这半年多来你跑去哪里了?为什么要休学?出了什么事吗?”
这一天的晚餐,齐藤浅羽很殷勤地在舞冬末的碗里挟菜,坐在对面的安本香子冷冷瞧着,吃了几口饭便推说身体不适回房去了,齐藤浅羽见了也没多问,吃完饭后还带舞冬末到后院去散步赏夜樱。
因为今天大哥特地前来交代,要他对她好些,别冷落了人家。
对舞冬末来说,四月的日本还是冷,没穿外套的她,整个人缩在大大的羊毛披肩里,偶尔轻咳几声,齐藤浅羽见状,长手一伸把她搂了过来。
“这样有没有比较不冷?”他笑咪咪地讨好自己的小妻子。
舞冬末看着他那像孩子似的可爱的笑,不知为何,明明是同一张脸,这笑看起来总是让她觉得陌生。
以前的浅羽从来不曾用讨好的笑容对她笑,偶尔笑着时神情也是温柔俊雅,不是这样调皮可爱的……
失去记忆,也可以变一个人吗?尤其,他失去的似乎只有他跟她之间的那一段记忆。
“你真的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忍不住再次询问。
齐藤浅羽敛了笑,直勾勾地望着她。“看来你真的很在意这件事。”
“我只是不懂,你忘记的为什么只有我?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伤痛,为什么偏偏遗忘的是我们在一起的那段过去?”
“这个答案连医生也没法回答我。”齐藤浅羽苦笑。“认真点说,我忘记的是那一段时间里所有的事,而不是只有你。你不要伤心,我想我会慢慢想起来的。”
舞冬末看着他,伸手替他把皱起的眉给轻轻揉抚平。“算了,没关系,我只要你好好的,不要生病,这样就很好了。”
只要一想到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冷冰冰模样,现在所有的不顺心不如意,都变得很微不足道了。
闻言,齐藤浅羽笑着伸手去揉她的发,看着她的眼闪亮亮的。“你这傻丫头。就这么爱我?”
舞冬末红了脸,低下头。
“早上……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她摇摇头,想起了大哥身上的肥皂香味,不由得抬眸看着他。“浅羽,你和大哥两人常常用同一种肥皂或洗发精吗?”
齐藤浅羽笑了,想起之前大哥传了一个讯息给他,就是关于这个的,还特别交代过他不要穿帮,遂眼睛眨也不眨地望住她。“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就只是随便问问……”
“怎么了?你今天真的怪怪的。”
是啊,她真的很怪,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浅羽……吻我好吗?”她需要一点力量,证明眼前这个浅羽的的确确是她的浅羽——这样认知的力量。
齐藤浅羽一愕,静默不语。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外衣,为了说出这句话而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就算你已经忘了我,可我是你的妻子,你可以吻我吧?因为,我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我好像快抓不住你了……还是,你因为忘了我,所以也不喜欢我了?”
她说得如此卑微,可她的举动却是勇敢的。
他抬起她的小脸,指尖轻触到她滑女敕柔软的肌肤,黑眸对视到那双被雾气润湿的眼,夜樱下乞求他吻她的她,是多么惹人心怜的美丽。
低下头,他轻轻含住她那粉红娇柔的唇瓣,试探性的,本想轻轻一啄了事,却在碰触到那片唇之后尝到一股咸湿的泪,惹得他心又是一动,伸手托住她的脑后压向自己,加深加重了这个吻……
她的反应是那么可爱,害羞又柔软。
若说刚刚那一吻是为了虚应其事,那现在的他就是有点食髓知味了。
如她所言,她是他的妻呵,他当然可以这样理所当然地吻她……
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翻搅着她,刻意触动她最害羞的灵魂,虽是温柔却又轻佻蛊惑,像灵巧的蛇,柔软湿润地伺机蚕食着她……
舞冬末蓦地推开他,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她的眸光有些慌乱又无助,望着他的眼底尽是迷惑与懊恼,她轻喘着,嘴唇被他吻得红艳艳的,光瞧着就让人心动万分。
“怎么了?”他的嗓音带着粗哑的狼狈。
她摇头再摇头,他进一步她便退一步。“浅羽……我想回房休息了。”
这女人,勾引了他,却又像被惊吓的白兔一样想逃?
“我吓到你了?”
“不……”
浅羽苦苦一笑。“还是……以前我没这样吻过你?”
他忘了他家大哥英树可是出了名的冷漠高傲,再说当初大哥是为了他才去勾引舞冬末的,就算为了引她上钩非吻她不可,也可能只是浅尝辄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