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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包小福星 第5页

作者:寄秋

蒋三闲刚出生那一年,蒋镇安在任上便遭到刺杀,而后的十年几乎年年都有刺客上门,但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见血,或轻或重的伤口遍布全身,像猫戏老鼠般的戏弄。

而在第十年,刺客又来了,偏巧洪水来袭,蒋镇安和刺客以及数名衙役被山上冲刷而下的土石掩埋了,等再将人挖出时已无气息,无人生还。

案亲一过世,蒋三闲母子便搬出县衙,另外置屋在县内居住,同时托人前往京城报丧,让蒋家派人将棺木移回家族墓园安葬,蒋镇安是长房长子,理应魂归故土。

可是他们却接到一封信,信中言明蒋镇安的拒婚累及家族,因此已被除籍,不再是蒋家嫡系子孙。

看了此信的谢离月恍若晴天霹雳,她认为是自己的缘故才害得丈夫落得此等地步,为此自责不已。

谢离月是平远侯府二房所出,母亲虽身分尊贵,可娘家父母皆已亡故,无人能依靠,但是为了尚未成年的儿子,她牙关咬紧独自培育儿子成器,盼着他有一天能出人头地,为他死去的父亲争一口气。

只是谢离月出身娇贵,出京之后又有丈夫一心护着,因而在独力养儿中偶染风寒,她不在意地忽略,导致寒气入身,伤及心肺,拖了几年也去了,与丈夫黄泉相聚。

临终前她担心儿子无人照顾,便写了一封信给堂姊谢皎月,托她代为照看,此恩来世再报。

蒋三闲原本不愿随姨母入住刺史府,但他家的屋子莫名起火烧成灰烬,无处可栖身的他,只好离开。这一住便是三年,已考取秀才功名的蒋三闲便利用这段时日用功读书,守完三年母孝正好入考场应试。

这是众人所熟知的蒋三闲身世,但是其中仍有不为人知的隐情,譬如是谁派人刺杀蒋镇安,屋子为何失火,蒋三闲在去刺史府的途中发现有人跟踪,甚至在茶水中下药。

这些他都不说,牢牢记在心中,有一天待他位高权重了,他会一一讨回,谁对不起他他就要谁偿还。

“我坏就不把你从湖里救起来了,你这丫头知恩不回报,太叫人心寒了。”他啧啧两声,彷佛有多失望。

“是你救了我?”她讶然。

蒋三闲目光一闪。“没人告诉你?”

螓首一摇。“我问了,他们说是一位路过的婆子。”

她根本不信,明明昏迷前看到的是男子身影,她感觉到托着自己的力道很果决,绝非妇人的力气。

可是别人不说她也无从查起,好像所有人就瞒她一人,似乎她的落水是一件不可告人之事,得守口如瓶,不得声张,否则会出大事。

“呵!路过的婆子……我这长相像老婆子吗?眼瞎的人还真不少。”他自我嘲讽。

见过世间冷暖的蒋三闲还看不出里面的门道吗?还不是看他父丧母亡,身后无显族,落难于此尚且靠人庇护才有立足之地,世族之家的儿女大多用来联姻,谁会轻易送人。

“咯咯……你把头发染白,脸上画几条皱纹,再把背往下压就像了。”陆青瑄咯咯发笑。

“敢取笑我,胆子长肥了。”他作势要掐她腮帮子,把面颊拉成丑娃儿,看她的胆敢往哪边长横了。

“不要,不许掐我,男女授受不亲。”她吓得连忙捂脸,尖叫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蒋三闲眉头一挑。“不亲也亲了,我是一手揽着你的腰抱在怀里,你说我还能离你多远。”

乍地,她粉颊微红。“多谢表哥搭救之恩,若无你的及时伸出援手,恐怕青瑄早已命丧湖底。”

“所以今生无以回报,只得以身相许。”他说得戏_,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闪着些许笑意。

面上一羞的陆青这娇嗔。“戏文看多了都生了癔症,那是戏台上才有的,谁会当真。”

“我会当真。”他似真似假的说着。

“表哥别逗我开心了,你是注定要飞到云霄上的人,我一个庶女可不敢心生妄念。”偶尔抱抱金大腿有益无害,让她和姨娘多座靠山,可是谁敢痴心妄想把金大腿变成自家人,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小庶女又何妨,我可是一无所有的穷书生,搭上我说不定是你吃亏,赔上你一生。”

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像作假,难道她能看出他有朝一日会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人?

蒋三闲在心里苦笑,前路未定的他又怎好臆测她的想法,也许误打误撞猜中了,鱼跃龙门只差奋力一搏,她大概是指他只能靠着科举给自己一个好出路吧。

“一时穷不是穷,等你考上了举人再发愤图强,春闱再蟾宫折桂。”权势滔天的他怎么会穷,抄几个贪官污吏,他地窖里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可不比皇宫少,富可敌国。

陆青瑄脑海里转的是重生前看到的金山银山,当鬼的她垂涎不已,可惜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连模都模不着,整个鬼身从金子、银子中间穿过去,只能望着黄白之物叹息。

一年对他而言都太长了,他等不及了……“丫头,我已向姨母求娶你,你可愿允诺?”“嗄?”她怔忡。

看她傻乎乎的娇憨样,为之失笑的蒋三闲再次把手往她头顶一放。“傻样。”

“啊!不许再把我的头发弄乱。”她紧张地盯着他,唯恐再一次被拨乱头发。“不乱,瞧你那小眼神都快把我看成仇人了,我这人戏弄人也是有原则的。”他一脸正经。

“啐!信你是傻子。”她两眼睁得又大又圆,好似在提防他出尔反尔,手一动又不安分。“你还不傻?”他看她就是个小傻子,傻得纯真、傻得无邪、傻得不知人心险恶、傻得喂大吃人的老虎。

陆青瑄不服气的杏眸圆瞪。“我哪里傻了,我是大智若愚,不想像你们这些自诩聪明的人想得多,自寻麻烦。”

“嗯!说得有理,不愧是我中意的姑娘。”多思多苦恼,还不如什么都不想,她比他豁达。

闻言,她脸一红。“表哥,你越说越不像话,谁要你中意了,让人听见了我的名声就毁了。”

她还是很爱惜小小的名节,虽然微不足道。

“最迟在秋闱后,一旦放榜了,我必遣官媒上门提亲,到时就不会有人闲言闲语。”他必须快刀斩乱麻,不能给别人机会,如果他在年后进京,势必会碰上那个人……

“你有把握能上榜?”看他一脸自信,她真想打击他。

“若是我都落榜,此次科考必有舞弊。”以他的才学和破题能力,主考官得有多瞎才敢黑了他。

“说得你好像独占鳌头似的。”虽然已知他是这一届的解元公,她还是忍不住想酸他一句。

蒋三闲眉目生辉地展颜一笑。“我想娶你为妻。”

她顿了顿,微露怅然。“母亲不会同意的。”

“你确定?”事在人为。

“是。”嫡母不会让她们母女称心如意,表面上看起来大度的主母,能接纳丈夫的妾室,实则恨之入骨,不时地使些小手段打压,甚至想置人于死地,一泄心中怒气。

在重生之后,陆青瑄才知道嫡母对妾室、庶子庶女的好全是伪善,三哥陆岑的学问并不比二哥陆夙差,但他一遇考试必有事,不是月复痛便是连拉三天,这次最惨是摔断腿,与科举无缘,目前只能打理府中庶务。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便不是巧合,庶子女的婚配都不是太好,除了她以外,个个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最后夫妻失和、子嗣困难,没有一个平平顺顺,白发到老。

即便是陆青瑾也被妾室毁了容,她嫁了个看似前途似锦,事实上却殴妻成习的武官,在议论婚嫁之前便有种种类似的传闻,武官已死了两个老婆,陆青瑾是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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