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出身的陆刺史也想让儿子们走仕途,靠着科举制度一步一步往上走,不依靠任何庇护。
可是平远侯府不知和两个嫡子说了什么,他们竟然对课业兴趣缺缺,上课不认真,几度和夫子顶嘴,勉强考上个秀才便再无寸进,直言不走科举也能有一官半职,他们就不和人挤了。
闻言的陆刺史气个半死也拿两个儿子没辙,他们被妻子家那边的人宠坏了,因此他将期望放在庶出的三子身上。秦姨娘便是当年的贵妾,生有一子一女,陆青瑾便是她所出。
而元配抬的丫头是蔓姨娘,人倒也本分,生下一对双生女儿便再无子息,守着女儿便是安乐。
至于被下了药的二等丫头绿袖也不知该说幸或不幸,一夜过后竟有了身孕,生下一女血崩而亡,其女养在顾九娘名下,也算是她的女儿。
“呵!倒数第一也是榜上有名,还真叫人期待。”语带恶意的陆青瑾笑得龇牙咧嘴,满是不善。
“我想三小姐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我对三小姐并不感兴趣,请别自说自话往脸上贴金,我能否上榜与两位无关,你们是否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管闲事管到他头上,真是太可笑了。
“你!”陆青瑾满脸臊红。
被连带点名的陆青黛脸色也不太好,身为嫡女的她本就心高,从头至尾都没看得起前来投靠的表哥,不过为了好名声她从不恶言相向,还摆出白莲花的姿态,好似她多么温柔善良,人美心也美。
“还有,我向姨母提的是二妹妹,两位拦下我是何用意,莫非你们也曾落水被我救起?”面带讽色的蒋三闲一眼扫过自认为是天仙美貌的表妹们,暗暗冷笑她们抬高自己,自作多情。
“哼!二姊姊哪里好了,不过长得好看些而已,她连一本《女诫》都写不齐。”满口酸的陆青瑾不快地瞪眼。
“至少秀色可餐。”他一句话打击到陆三小姐的心,在众多姊妹中,尽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陆青瑄生得最好,貌美如花,连自傲容貌出色的陆青黛也少三分颜色。
陆青瑄和其母顾九娘都是堪称绝色的美人胚子,女儿稚女敕些,如含苞待放的玉梨花,白白女敕女敕的,宛如初春的娇妍,顾九娘则是雨后海棠,妩媚多情,一双美目盼兮的眼眸叫人无法不动心。
两母女一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简直是令人目不转睛,活月兑月兑是美得令人流连忘返的人间风景。
这也叫谢皎月和秦姨娘恨得牙酸,一个元配、一个贵妾居然争不过顾九娘的回眸一笑,她俩就像是陪衬,衬托出顾九娘的仙人之姿,出尘月兑俗、遗世独立,简直是水晶般的玲珑人儿。
长相肖母的陆青瑄也生得像朵透白的琉璃花儿,要不然当初的庆国公府也不会同意娶一个记在嫡母名下的假嫡女,因为他们想要有一样美貌的下一代子孙,为家族增色。
“娶妻娶贤、纳妾纳美,表哥你也糊涂了,日后扶摇直上、鹏程万里,还愁没有美人投怀送抱吗?”陆青黛心里泛着酸,她就是看不惯顾九娘的女儿生得比她好,还嫁得顺心如意,将她比下去。
和总督府的婚事告吹了,人家看上容貌更娇美,家世也比她出众的平阳郡主,如果她有二妹妹的清妍美貌,那重色不重贤的男子岂会舍弃她,早就急着来下聘。
她心中的怨气不是今日才有的,早在陆青瑄越长越好看的时候她便妒意横生,好几次想把那张脸划花了。
可是她都忍了,想着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多给二妹妹一些补品、油腻美食,总有一天会长残的。
只是她的期盼如镜花水月,没有达成的一天,吃再多也不发胖的陆青道得天独厚,始终细腰若柳,随着岁月的增长益发娇艳,年方十三已是美名远播,让众人引颈眺望。
虽然外传是草包一个,文笔不通,但以男人的心态谁会看重贤名在外的无盐女,女子无才不正好,生儿育女三年抱俩,日日与美妻相伴,谁还要那些不入眼的庸脂俗粉。
再说谁家的后院尽是才女?那是文人雅士的一时风雅,能理家、看帐才是好主母。
诗、书、琴、画不能当饭吃,要是来个麻子脸、水桶腰、大腿粗如树干的娘子,试问世上有几人敢娶。
若要在陆青黛、陆青瑄、陆青瑾三人之间挑一名为妻,毫无疑问的,冰肌雪肤的陆青瑄肯定胜出,即使她是庶女。
因此那日逮到机会,陆青黛毫不迟疑地命身边的婆子将陆青瑄推入湖,为了不给陆青瑄活命的机会,她便站在湖边瞧着,眼睁睁地看着在湖面扑腾的身影越来越无力,慢慢往下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影子跃入湖中,将半昏迷的人儿送上岸,随即叫了大夫,并为她祛寒保暖。
“青黛表妹,见过心狠的,但是没见过你这般心狠手辣的,明明嘴上口口声声你有多疼爱庶妹,甘愿折寿求她平安,可你现在所为却是毁人名誉,字字都暗藏毒心,我救了青瑄表妹本该负起责任,而你却说我糊涂了,到底是你顾念姊妹情,还是存心毁了她,你好歹说个分明……”
陆青黛下唇一咬,竟咬出了血,看向蒋三闲的眼神阴晦不明,不发一语,转身就走青瑾也随后跟着离开。
第二章 我欲求娶你(1)
“出来。”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他喊的不是我。
掩耳盗铃的陆青瑄自欺欺人,她将纤柔的身子往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后头缩,以为不出声便没人知晓她躲藏于此。
可惜她的丫头若儿、锦儿根本不晓得她在躲什么,两人纳闷地看向树后的二小姐,表情愕然。
“还不出来。”
他叫的不是我,男女七岁不同席,金大腿饱读诗书怎会明知故犯,肯定是别人。
陆青瑄心想再躲一会儿,等人走了再现身。
“青瑄表妹,我看见你戏水小鸭的绣花鞋,你的脚还真小,没我的手大。”这丫头还是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一见人就躲,毫不自知这逗人模样惹人怜爱。
“是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水鸭,才不是戏水小鸭,表哥太坏了,欺负人。”她脚小碍着谁了,又不需要逃命,小脚秀美,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下田干活的大脚婆才要皮粗、脚掌大,走路有风。
“这才叫欺负。”蒋三闲大手一伸,直接揉乱她绑着细辫的垂腰长发,发丝乱如狂风吹过。
“啊!我的头发……你走开,坏人。”什么金大腿,根本是没人性的疯子,她被骗了。
蒋三闲的父亲蒋镇安是天武二年的状元郎,因容貌出众而为皇帝所喜,故而下旨赐婚福安公主,择日完婚。
但是蒋镇安已有心仪女子,便是蒋三闲的母亲谢离月,因此当庭抗旨拒婚,言明已有婚配。
其实两人当时只是互生情愫,还不到非君不嫁、生死相许的地步,但这话一出,两个人便圈在一块,再无分开的机会,否则便是欺君。
皇上是位明君,虽然震怒,失了颜面,但也基于爱才之心,收回旨意改为两人赐婚。不过皇上也是一个父亲,为了替爱女出气便将蒋镇安外放偏远小县,任一县县令,十余年未曾移位。
一开始皇上只想给个教训,过个三、五年便将人调回,给予高位,谁知有心人的从中挑拨,两任、三任后,皇上也渐渐忘了有此人,福安公主下嫁皇甫世清,即为左相之妻。
但是没人想过,谢离月之前是有婚约在身,恰巧是一心恋慕她多年的皇甫世清,守候已久的未婚妻被夺,背信负心,他又被迫迎刁蛮任性的公主入门,心中的苦闷和恨意可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