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气得跳脚,“卫容渊,你能不能不要转移话题?”
卫容渊觉得好无辜,对他来说,她喜欢与否才是重点,不过,他可不想火上焦油,佳人的芳心没掳获,还惹恼她,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你可曾想过,我如此出色,是多少人家求之不得的佳婿,你爹为何要视我为毒蛇猛兽,教你离我远一点?”
“这个答案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何必问我?”她连作梦都想知道答案,可是她不能问他,拆父亲的台,她只能等父亲开口。
“你爹的担忧是多余的,我对你是真心的。”
“虽然我不喜欢规矩,但我是个好女儿,相信爹爹爱护我的心意。”
半晌,卫容渊幽幽的道:“这对我不公平。”
李安然闻言愣住了。
“为了当个好女儿,你不惜伤我的心,这对我不仅不公平,而且很残忍,难道你对我不会过意不去吗?”卫容渊的声音越来越轻,落在她身上却越来越重。
若她只是无关紧要的第三者,她也会觉得对他不公平且残忍,但这会儿她只能回以沉默。
“我说过了,我不会放弃。”
“……为难我一点意义也没有。”为何她觉得这句话有语病呢?好像是……
卫容渊欢喜的唇角上扬,“所以,若你爹同意了,你就会接纳我,是吗?”
“……”她果然将自个儿坑了,还是赶紧落跑!
可是转过身,脚步都还没跨出去,卫容渊就一把拉住她,然后轻轻一扯,她就落入他的怀里。
“你没有给出承诺之前,哪儿也不能去。”卫容渊霸道的道。
她不但将自个儿坑了,她还自投罗网,可是,她竟然不后悔自投罗网,她是不是傻了?
“我会说服你爹,可是你也要站在我这一边,这样才公平。”
没错,这样才公平……不对不对,爹不点头,他们两个就没戏唱了。
“你放开我。”
“你先答应我,我们站在同一边,我就放开你。”
“……你不要耍赖,有本事先去说服我爹。”她很清楚自个儿正在节节败退,可是她根本无力阻止……不对,她是不想阻止,她想跟这个男人谈恋爱,虽然这个时代没有谈恋爱这种事。
“我就是耍赖,你要先答应我。”卫容渊觉得自个儿开心得快飞起来了,这丫头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心已经偏向他了,果然耍赖再加上步步进逼,她绝对招架不住。
六神无主,她答应不是,但不答应,她心里已经妥协了,怎么办?
“你相信我,我会说服你爹。”
她不松口,他不退让,李安然只能提起右脚狠狠一踩,再用力转了转,卫容渊一时没防备,痛得松开紧抱她的双手,她飞快的转身一跑,顺利冲出卫府。
卫容渊痛得缩起脚,可是却笑得阖不拢嘴,虽然李承何不容易摆平,但比起李承何这座看似难以越过的高山峻岭,他更在意李安然心中是否有他。
她看似是朵娇女敕的花儿,可她心志坚定,有时他甚至觉得她比男子更强悍勇敢,也因为如此,她能走进穷乡僻壤行医,而正是这样的她格外张扬动人,他深信有她相伴,再大的难关也走得过去。
第六章 娶妻之路不容易(1)
卫容渊的一举一动,李承何一直看在眼里,不过闺女没有反应,他何必放在心上呢?可是当闺女气呼呼的冲过去找人算帐,他就意识到麻烦大了,不能继续看着不出声,闺女绝对应付不了那个狡猾的小子。
李承何再度提出邀约,卫容渊当然是欢喜的应邀而来,不过这一次不是约在承恩寺的桃花林,而是卫门旗下的香满楼。
“小可敬李叔一杯。”卫容渊殷勤的为李承何倒酒。
李承何可不是来喝酒的,懒得废话,直接了当重申自己的立场,“我以为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跟卫家扯上关系。”
“李叔不是要小可先确定小神医的心意吗?”卫容渊绝不承认自个儿装无辜,这是他的真实感受,明明是“奉命行事”,怎么可以怪他不受教呢?
“你不必跟我耍嘴皮子,我们李家不会跟卫家联姻。”
“李家不跟卫家联姻,那就赵家跟卫家联姻好了。”卫容渊自认为很有弹性,大丈夫嘛,能屈能伸,这没什么大不了。
李承何唇角一抽,这个小子真的很欠扁!“你是在威胁我吗?”
“当然不是,不过我想不明白,李叔为何极力隐藏身分?当初救命之恩可能让文成侯府卷入皇子的争斗,我能理解,但四皇子已登大宝,就是发现李叔还活着,也不应该会为难李叔,不是吗?”顿了一下,卫容渊压低声音,“我想了又想,只有一个可能——当初围场狩猎李叔救了当今皇上,熊瞎子的出现不是意外,而是阴谋。”
目光一沉,李承何淡淡的道:“你想藉此事逼迫我吗?”
“不是,我只是想弄清楚,李叔为了隐藏某个秘密,不惜让父母活在悲伤之中走不出来,这是否值得?”
“是否值得有我的考量,不必你费心。”
卫容渊微微挑起眉,看样子祖父猜对了,当初文成侯府有人卷入争储,李叔不只是要保护自家人,更是要保护整个文成侯府,因此他只得牺牲自己。
“文成侯至今还不肯立长子为世子,李叔知道原因吗?”
“……文成侯府与我无关了,我不需要知道原因。”
卫容渊彷佛没听见,自顾自的又道:“我认为,文成侯应该知道当初围场的意外出自何人之手。”
他一直都知道,再大的阴谋诡计也瞒不过爹睿智的双眸,爹会心疼他,但也会同意他的做法。
“文成侯至今不立世子,皇上也不出声,李叔认为皇上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也看出来了吗?”
李承何很想教卫容渊闭嘴,一个个都是勾心斗角磨出来的,他岂会想不到围场的阴谋瞒不过他们的眼晴?他只是不愿意多想,尽他的本分守护文成侯府就是了。
卫容渊感觉到李承何散发的不悦,只能收敛嘴巴,不再火上浇油。
其实他只是想表明一件事——只要李叔坚持当初围场出手相救是巧合,皇上也不会抓着不放追究到底,无论如何,救命之恩是事实,皇上还是要卖这份情护着文成侯府。
不过,李叔显然不能明白他的用心,甚至误以为他在嘲弄,觉得他的躲藏根本是多此一举。
“你别白费心思了,我不会回文成侯府。”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不会泄露李叔的身分。”卫容渊赶紧举起手,可是立马惨遭泼冷水。
“你不必泄露,只要你跟李家扯上关系,我的过去很快就会曝露出来。”
“我又不在京城,没有人会关注我娶哪家姑娘。”
李承何嘲弄的唇角一勾,“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来这儿应该是领了皇差吧。”
他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怎么祖父也不提醒他?
“你领了皇差来这儿,这会儿只怕整个景溪镇都不太平。”
“……”卫容渊完全无法辩驳。
见状,李承何给了一个结论,“请你高抬贵手,我们李家想平平静静过日子。”
卫容渊不知道自个儿是如何回府的,横坐在长廊的围栏上,目无焦距的看着前方。
“今日又战败了吗?”卫纪明一掌拍在卫容渊的肩膀上,他不想回神都不行。
“祖父这么幸灾乐祸好吗?”卫容渊神情哀怨。
卫纪明清了清嗓子,“祖父哪有幸灾乐祸?难道你垂头丧气不是因为战败吗?”
“李叔猜到我们在这儿是因为领了皇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