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他的温热鼻息直在她顶上蒸腾,而他的男性躯体是如此紧密地贴近,她的心好慌,连忙应答著,希望他息怒赶紧放开她。
“那么我们现在去吃饭,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说的是平常话,但诡异的是,滕岳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冒出一波又一波的热气来。
“没有,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钟语欢说的也是平常话,但脸儿却像染了番红花般,一片嫣然,表情空前地羞涩。
“你哪里不对劲?”滕岳也察觉出她的异样,她此刻脸上的红,让他很难相信她与昨夜里那个苍白憔悴的女人是同一人。
“那个,滕先生,你、你靠我……太近。”钟语欢支吾老半天,万分羞赧地说出原因。
哪里靠太近?
滕岳本来还有点疑惑,但在体悟到自己也的确怪怪时,他终于明白,躁热事出有因,原来是情激素作祟,男性天生自然的反应。
“你稍微整理整理自己,我去楼下等你。”他飞快的推离她绵软的身子,暗咒自己一声,匆匆转身离去。
要命!才不正不式的抱她那么一下下,就让火上了身,到底是犯什么毛病?
他从没有这么快燃的经验,这钟语欢可吓了他很巨大的一跳。
躁热这玩意儿,会使男女之间的隔离变得薄如蝉翼,随时都可能失控,千万不可小觑。
第三章
吃完大餐,结帐本来就是主人的义务,根本不关钟语欢这陪客的事,但她一不小心听见万字开头的金额时,当场傻了眼,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害滕岳以为她连大白天的都会中邪。
好不容易走出这从外观看来毫不高档、价位却高档到令人瞠目结舌的餐厅,钟语欢不禁开始回想两个钟头前,她都吃了些什么?
除了那只张牙舞爪、眼睛怪可怕的大龙虾之外,她似乎还吃了鲍鱼……还是杏鲍菇?糟糕,平凡人家根本分不清鲍鱼与杏鲍菇两者之间的口感到底差在哪里?她是吃了伪装成鲍鱼的杏鲍菇,还是道道地地吃了鲍鱼?
“滕先生,你刚才花了一万多块钱吃午餐耶!这是你平常的生活方式,还是纪念日才特别有的?”钟语欢突然对暴发户的生活形态兴趣大增,因为要与暴发户近距离相处的机会不是天天有,简直可说千载难逢。
“这不是我平常的生活方式,却也不是纪念日才会有的。”
“那是怎样?我很认真的问,你却乱回答。”
“我哪有乱回答?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我想这样就这样,完全随心之所至。明白了吗?钟小姐?”滕岳不疾不徐、不冷不热的说。
“明白、明白。”钟语欢连连点头。她为了几个钱整天操劳得半死,而暴发户却毫不需理由就一掷千金,随心之所至咧!
好个随心之所至啊!她也好想试试什么叫做随心之所至。
“怎么?你嘴里说明白,怎么我觉得你好像很有意见?”滕岳双手环抱在胸,站在她面前,一派优雅自然的风采令行人禁不住驻足仰望,在他带著玩兴意味的笑容里,也尽是勾引人心的帅气,而他的嗓音,就像低音鼓,即使跑远了还是感受得到他的震撼力。
“我没有意见,只是有点羡慕你的随心之所至。”
“不用羡慕。今天我是你的超级幸运星,你可以跟我一样随心之所至,想干嘛就干嘛。”滕岳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白金卡。“给你。”
“你的随心之所至还真是霹雳!我很想拿,但是我不敢。何况,我找你不是因为你是花钱不眨眼的暴发户,而是为了我的梦中情……”
“闭嘴!你又犯规啰。”滕岳将白金卡轻压在她唇上,面不改色、面带微笑的提出警告。
其实他的心里面已经暗藏一把戒尺,这妞儿再不听话,小心戒尺伺候。
“你……”钟语欢抓住他的手腕欲将他手拿开,怎奈却动不了。
“下次我就不会再用这张卡挡住你的嘴了,我还有别的东西更好用。现在,跟我说你会遵守规定,我是个很好商量的人。”滕岳笑意不减,却让人觉得异常森冷。
“我知道了!”钟语欢的声音从卡的后面逸出来。
“收下这张卡。”滕岳半命令著。
“是。”看来他出手阔绰,的确是很有暴发户的风范,钟语欢接受他的好意,但是她还是宁愿与他多谈谈梦中情人。
不过,暂时不要谈比较好,不然天晓得他会再拿什么来挡她的嘴?她可不希望是一叠仟元钞,钱再好,毕竟是臭的,她才不愿美丽的嘴被钞票给污染了。
“那么现在,我们要去哪里?总不会一直在大街上走吧,滕先生?”
天气很热,钟语欢不想继续在阳光下行走,而且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入行色匆忙的人群中,空气更加湿黏混浊。
她有些浮躁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安然自若,丝毫没给艳阳惹烦。
“虽然今天是我的纪念日,不过你是我的花钱手,所以你想买什么,我都会护送你去。”滕岳倒很有兴趣试试这妞儿的消费能力。
花钱手!什么新名词?是新兴行业吗?那大家一定挤破头要来当花钱手吧!
“你不会说真的吧?我成为你的花钱手?”钟语欢惊异万分,天底下真有白吃的午餐,将卡拿在手上的感觉都还不如听到花钱手这个词时来得震撼!
“卡你都收下了不是吗?”滕岳挑了挑眉,反问。不过他倒挺喜欢她现在的表现,比起昨夜里的梦幻和“月兑俗”,是正常多了!
如果钟语欢能像这样正常一点,他会多留她几天,做做伴。
“我真的可以用它?”钟语欢呆呆的问,她的脸满是困惑。
“要讲几遍?小学生教两遍都懂了。”滕岳的好好先生形象在她面前真维持不住,她就是有本事考验他的耐心。
“滕先生,你很爱生气耶!从昨晚一见面,你就一直对我生气!”钟语欢终于抗议了,她是正正当当来索取愿望的,他却老是冷嘲热讽没诚意,还屡屡动怒发脾气,教人忍无可忍。
言下之意,她倒觉得委屈啰?滕岳先是错愕,接著就失笑了。她也不去打听打听,他滕岳的脾气简直好到蚊子叮他左脸,他连右脸都免费奉送给它吃个饱,还谢谢它下次再光临咧!
“好,你既然说我爱生气,那你就尽量别惹我生气。现在废话少说,你想去买什么我带你去。”滕岳决定接下来就让她来证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爱生气。
是吗?真的可以买贵的东西……
那……就决定要买“他”了!
“那我们去‘秋夕’画廊,我喜欢那画廊里的一幅画很久了,可是价钱太贵,我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可以买。”希望“他”还没有被买走。那幅画里的人物与她的梦中情人十分神似。
而梦中情人消失一个星期了,她只顾著找、顾著伤心,却忽略她可以去画廊,利用那幅画“追恋”一下,现在无疑是拥有那幅画的最佳时机。
“秋夕画廊?你常去?”秋夕画廊是他哥哥滕峰的朋友辛家兴所经营,纯粹玩票性质,主要为了提供一些有才华却没没无闻的新生代画家展售作品,基本上价位都不算高,所以滕岳不晓得钟语欢看上的是哪幅画,她说的太贵,到底是几位数,贵到什么程度?
“我只在前年跟朋友去过一次,因为画廊离公司很远,离我家更远,所以平常没有机会可以去……”钟语欢还想详细解释她上班的地点到底离画廊有多远时,手掌突然被用力一抽,待她感觉清楚,她的手已被滕岳握在温热的大掌里,而脚步已随他的牵引被迫往前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