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苍从来只把机会赐给苦心经营的人……
“夫人,这支簪子如今已至少值二百两银子,您若愿意出售,我出三百两买它!”掌柜的笑盈盈地道。
“这么值钱了?”东莹诧异,“不是说,这云南玉不值钱吗?”
“那是早些年的事了,这些年来,这翡翠也不知涨了多少,像夫人您这般又绿又透的,更是极品,京中达官贵人都争相抢购珍藏呢。”
东莹掩不住笑容,将簪子重新插入发间,“如此,我得回去跟家里人商议商议,这本是我丈夫送的礼物,若卖了,怕他不高兴。你再帮我看看,这个翡翠苦瓜,又值多少?”
说着,她捧出前日才雕好的宝贝。
那时候,她跟着玄铎去赌石,不过花了五两银子,购下一块无人问津的原石。玄铎说,可以对着原石许愿,十分灵验,她一直保留着这块石头,而心愿,亦早已许下。
她没有过多的奢望,只要能与他长相厮守、一生平安,余愿足矣。一直不敢切开那块原石,亦是害怕愿望落空。
现在,她终于有勇气可以面对,哪怕结果再坏,她相信只要与玄铎同甘共苦,没有跨不去的坎儿。
丙然,上苍终究让她如愿,那原石中,居然有一块上好的翡翠,切开时,连工匠也惊叹。
她想了想,决定把那翡翠雕成苦瓜——取“苦尽笆来”之意。
无论将来如何,她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又还有何恐惧呢?
“哟,这个……”掌柜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翡翠苦瓜,瓜身深绿,却有两片女敕绿的叶儿,可算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了,就算送进宫里也是希罕物……小店是买不起了,不过夫人若愿割爱,我可以帮您去一些王侯府第打听,肯定有人会出高价的。”
“是吗?那我考虑考虑。”东莹听了,笑眯眯的将翡翠苦瓜捧回手中。
“夫人您考虑好,一定先给我信,”掌柜的仍不死心,一边送她出门,一边叮嘱着。
东莹颔首,来到街上,却见玄铎早已备了车马在那里等她,此刻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彷佛在责怪她乱跑。
“你啊,真是闲不住——”玄铎上前,小心翼翼搀着她,“也不多带几个奴婢。”
“那也太招摇了,”东莹笑道,“好不容易出来,当然想自在些。”
“你是自在了,别人可担心呢,”玄铎无奈叹一口气,抚住她的小肮,“好不容易得了这个胎,不好生养着,成天东游西逛的。”
“大夫说不碍事,老躺着反而不好,”她掏出帕子,拭去他额上的汗水,“瞧你急的。”
她终于有孕,这些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药,看了多少名医,终究皇天不负苦心人。
当初没有告诉玄铎,今天看来是明智的决定,否则还不把他急死?为了不让她受苦,或许他早就不让她治了……也不会有今天。
“你当初送的簪子,如今可值几个钱了。”东莹笑道。
“至少五百两了。”玄铎颇为自得地答,“想当初,我不过只花了二十两,已经算多的了。”
“五百?”东莹瞪大眼睛,“天啊,差点儿被那老板骗了!”
“就不信你舍得卖!”他玩笑着,“还记得我当初送你的时候说过什么?早知道当时就打个赌,让你欠我个允诺。”
她如何不记得?
那时,他说,美玉就像女子,唯有慧眼才能看出它的价值连城。而他,就是那个识玉的人。
所以,当世人都说她刁蛮可恶,唯独他将她视若珍宝,终于经过岁月的洗练,她成为了他完美的妻子,人人称羡。
而她,亦是有眼光之人,都说玄铎纨,却只有她,视他如有缘的原石。果然,其间藏着美玉,供她一生幸福荣华。
“大哥已经搬到书房去住了……”玄铎忽然道,“昨晚他与我喝酒,说要写休书,我只当他醉了,没理会他。”
“想不到,大哥跟和婉居然闹到这种地步。”东莹不禁万分同情。
只因为失去一个世子之位,就如此吗?为什么直到现在,和婉仍不明白,什么叫美满姻缘,何必在乎这些表象?
那日听琴,玄铎果然只两个音,便知道是她。相反,纳也却怎么也猜不出谁是他的妻子——看来,所谓的“琴瑟和鸣”四个字,并不属于天下所有的夫妻。
“东莹,我时常会想起小时候咱俩打架的事,你说,当时围观的人,能否猜到我俩会有今天?”玄铎笑着,紧紧握住她的柔荑。
应该不会吧,就连她自己,也没料到今天的光景。
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如今居然能恩爱和美,彷佛上苍创造的奇迹……然而,唯有他们俩自己知道,这一路,是如何一步步艰难地走过来的。
她该感谢,能遇到可以相互扶持的他,换了别人,或许早已半途而废,就像初时那般美好的纳也与和婉。
阳光轻洒四周,她仰望晴空,心情格外轻盈。曾经的一切烦恼、痛苦,都像气泡,消失天空,蒸发不见。
与玄铎执手相握,她知道,这并非旅程的终结,前途或许还有坎坷,但她已学会应对与珍惜。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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