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汐知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很快剥下刘婆子的外衣,然后用腰带将刘婆子的手反绑在背后,脚也以发带綑了起来,拿块布塞进她口中,然后将人塞进柜子里。
做完这一切,她穿起刘婆子的外衣,用条头巾将自己满头青丝藏了起来,拎着食盒便步履蹒跚地朝着外头走去。
时值午后,守着院门的人正在打瞌睡,唐汐知屏住气息,轻易地穿过了院门。
她在被强带进来时曾多看了一眼这座宅子的方位,辨明了一下,找到比较偏僻的那个方向直直行去,果然让她找到一个通往小巷的偏门。
不过,这个偏门是有人看守的,虽然只有一个人。
唐汐知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个守卫有个习惯动作,时常摀着鼻子,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决定兵行险招。
她找了块石头,丢到不远的地方。
“谁?”那名守卫听到不远处有动静,便走过去察看。
趁此时机,唐汐知快步往偏门走去,正在打开门闩时,那名守卫恰好走回来,见到了她的背影。
“刘婆子,你今天怎么走这道门?”那守卫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些欣喜,“这样那个唐小姐不吃的东西,这次可以分给我了?”
唐汐知心都提到了喉头,听他这么一说,便顺势点了点头,低头转过身来嗯了一声,作势将食盒拿给他。
或许是不觉得有人敢在县令的宅邸闹事,所以守备松散得很,那守卫即使觉得刘婆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却也不介意,伸手就要去拿食盒。
想不到唐汐知就在这时将腰一转,双手执着食盒,用尽全力朝着那守卫的门面砸去。
最近因为花粉的关系,让这名守卫的鼻子很不舒服,她这么一打正中鼻头,守卫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死死摀住鼻子,一时之间竟忘了反抗。
这人要犯傻,她当然不客气了,唐汐知拿着食盒拚命往守卫脸上砸,要知道那是个瓷制食盒,当场砸得他一头一脸的血,不过守卫的身体底子还是比刘婆子好很多,不至于砸一下就昏过去,最后终于扯开嗓子叫嚷起来。
“杀……杀人啦!”
唐汐知听到这一句,伸出美腿给了他裆下致命一击,那守卫立刻倒在了地上,双手护裆缩得像只虾子。
这时候,她无比庆幸父亲没有将她教成整天只会绣花,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否则今日肯定要栽!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唐汐知将食盒整个砸在那人身上后,转头拔腿就往外跑。
她记得每年端午,雍王妃都会上山参拜,唐家曾供应过一阵子雍王府的茶叶,彼此也算有些认识,她打算逃往雍王妃参拜的庙宇,希望能遇上,进而请求雍王府的庇护。
脑海里飞快的想着,后方已经响起了叫骂声,唐汐知更是小心翼翼的左躲右闪,也无暇再规划什么逃跑路线了。
“快!一定在这附近,她穿着刘婆子的衣服,别让她跑了!”
唐汐知一个闪身躲入了一户民宅里,蹲子,听着郝富贵宅邸里的护卫们脚步声杂沓而过。她压抑着发抖的身子,扯下了晾在一旁的女性衣物,然后留下了一只珍珠耳环,又飞快地回头钻进了小巷深处。
她背负着唐家的血海深仇,绝对要逃出生天!
唐汐知一路变装一路逃,由于时值端午,街上人来人往,利于躲避,居然真让她混出了县城。
不过郝富贵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判断她逃出了城,也匆忙追去,回衙门禀报的人被郝富贵狠狠骂了一顿,他觊觎唐汐知的美色已久,好不容易弄倒唐家,哪里会让她就这么跑了,当下决定亲自动身去追。
唐汐知毕竟只是一介女流,沿途又躲躲藏藏,来到白马寺时,背后的追兵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她了。她一咬牙,拚了命往前跑,只要能够多挣得一息的时间,她就多一丝活命的机会。
她已经决定了,如果逃月兑失败,真被郝富贵抓回去,那么成亲那日他只会看到她唐汐知的尸体,她宁死都不会让他碰她一下!
“在前面,快追!”郝富贵已经与他的人马会合,看到远处唐汐知的背影,不禁咬牙切齿,在心中痛骂这女子的不识好歹。
第一章 情急之下认婚事(2)
或许是唐汐知命不该绝,居然让她遇上了雍王妃参拜结束下山的车队,此刻,她就像看到了救命的浮木,不顾一切冲了上去。
王妃的车驾哪里是一个百姓能随意靠近的,一名侍卫立刻由旁边跳出来,亮晃晃的刀子逼向了唐汐知。
“来者何人,竟敢冲撞王妃车驾?速速停下!”
唐汐知被阻在几步之外,但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只能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喘息着看那侍卫的刀子就要朝她斩下。
然而,就在要碰到她身体的前一刻,那刀子硬生生停下了。
“是你!”那侍卫赫然是两个月前救下她的安硕,他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身狼狈的她,那刀子怎么也砍不下去。
慌乱之中,唐汐知也认出他了,可是她无暇与他多说,趁着这短暂的机会,赶紧朝着雍王妃的马车不断叩首。
“王妃,民女歙县唐家唐汐知,求王妃救民女一命!”
“唐汐知?”马车里,雍王妃的声音传出,“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目光已由车帘的缝隙里看到了这拦车的女子,也认出她的确就是唐家的大小姐,雍王妃曾在唐家家主拜见时见过她一次,唐汐知容貌殊丽,举止大方,非常难忘。
不过据她所知,唐家一个月前惨遭大祸,几乎所有主子都没了,这个落难千金怎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马车之前?
此时郝富贵已经领着他的人赶上唐汐知,他在歙县作威作福多年,吃得脑满肠肥,见唐汐知竟大胆拦下了贵人的马车,气得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伸手就想去抓人,却被安硕一刀阻了下来。
无计可施之下,郝富贵只能抢在她之前说道:“启禀王妃,卑职是歙县县令,这唐汐知是唐家许给卑职的小妾,过两天就要迎进门了,想不到她竟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跑了,如今卑职只是捉拿逃妾罢了,请王妃勿要阻拦。”
雍王妃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唐汐知聪慧守礼她是知道的,今日会做出这般大胆拦车之事,必然是经过万般挣扎与磨难,何况这个郝富贵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让人本能的厌恶。
于是她淡然地道:“是这样吗?如果是你情我愿,她何苦要逃?”
郝富贵以为交代一句就能把人带走,想不到雍王妃还追究起来了,他只能讪然说道:“这……唐汐知本人虽不愿,但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从也得从,岂可擅自逃跑,如今还求到王妃面前来,岂非陷王妃于不义?”
“郝富贵,你胡言乱语!”唐汐知愤恨地看着他,他简直是颠倒黑白,甚至连她死去的父母都拖下水,“王妃,不仅民女不愿给郝富贵做第十名小妾,连民女父母也是不允的,此事到歙县一问便知,唐家已经多次拒绝郝富贵,可郝富贵为逼唐家妥协,处处阻挠唐家的生意,连供应王府茶叶的名额都被他滥用公权给掐断了,这件事王府的管事们一定清楚。
“近日民女父亲意外身亡,母亲重病饼世,唐家陷入困难,郝富贵竟趁着这个时候到唐府将我掳走,这是强抢民女!民女无奈之余只能趁隙逃月兑,否则郝富贵怎么会说民女是从他看守的人手下跑掉?请王妃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