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沫睇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江爷是否气恼着他那天的无礼?”
“喔,那倒是没有。”江三郎爽朗一笑。
“他那人有时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其实没什么恶意……”意识到自己竟然替齐三说话,她有点懊恼。
可恶!她干么替那个自大鬼说好话?
“我只是好奇问问,没什么事。”说完,他又催促道:“别顾着说话,快吃,我看你忙了一天也饿了吧?”
尔沬蹙眉苦笑。是的,做吃的人,却常是饿着肚子的人,因为实在太忙了。
她配着茶水,吃完了三块糕点,露出违足的笑颜。
“好吃吗?”他问。
“很好吃,谢谢江爷。”她衷心地道谢。
“嗯。”江三郎点头微笑,站了起来:“那我不打扰你歇息了,告辞。”
尔沫见状,连忙站起身要送客,“谢谢江爷,你慢、慢……”话未说完,她突然一阵量眩,眼前一花。
“欸,尔姑娘!”江三郎及时伸手扶着她,“你没事吧?”
她的眼前一片花白,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能稍微将视线聚焦,看着他的脸,可是他的脸也娈得好模糊,她怎么会突然头昏眼花,浑身力气好像也一点一滴在流失……她知道自己累,可应该没累到体力不支吧?难道她这是慢性疲劳?
“我……我没事……”她虽是这么说,可头却晕得更厉害了,而且双腿也慢慢瘫软,好像不属于她似的。
“尔姑娘,你没事吧?”江三郎扶着她坐下,定定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扶着头,晕眩到快要吐了,“我好晕……全身无力……”
“唉呀,该不是累坏了?”他将她拦腰抱起,“我送你上去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感到心慌且不自在,她想挣扎着下来,可全身都使不上力,就连说话都语不成句了,“不……我不、不用……”
江三郎安哄道:“没事的,你睡一会儿应该就会恢复。”
“不……唔……”她觉得自己几度几乎要失去意识。
他将她放在床上,坐在床沿看着她。
她想动却动不了,因为她的力气已经完全流失,只剩一点点的意志,她眼神迷茫地看着江三郎,发现他的目光像是觊觎着羔羊的豺狼,她意识到不对劲,却已没有余力做出任何反应。
江三郎见她已经失去力气了,露出了本性,勾起一抹阴沉狡猾的笑,邪气地道:“小丫头,爷儿我早想尝尝你的滋味……”话声未完全落下,他的手便伸向她的腰际。
尔沫心头一惊,却没有力气挣扎,她感觉得到他正在解开她的腰带,露岀痛苦又惊惧的表情,使尽全力挤岀一个“不”字。
他眼神邪佞,慢慢解开她的腰带,拉开她的外衣。“放心,老子我身经百战,一定让你舒舒服服。”
她痛心又气愤地瞪着他,懊悔的眼泪涌出眼眶。她的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她的意识及感觉也快要消失,但她知道……自己着了道。
齐三已经不止一次提醒她,她却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对江三郎如此轻忽,齐三说的一点都没错,她是天真可欺,她真的是个笨蛋,无可救药又活该的糊涂蛋!
完了完了,她的清白就要这么没了……
她在意的不是清白,也不是那薄薄的一层膜,而是她的第一次不该给这种男人,尽避她对男性及亲密存有潜在的恐惧感,但她并不是对那件事全无期待,而在她的想象里,第一次绝对不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
她的意识像是水瓶里最后的一滴水,在流尽的那一间,她喃喃地喊了一个名字,“齐……三……”
第4章(2)
不欢而散后,齐浩天已经两天没来找尔沫了,但是她不时会到他的脑海里来打扰他。
他懊恼极了,因为他从不曾这样牵挂着谁、在意着谁。
一直以来,他都像匹野马到处奔腾,北至终年冰天雪地的凛冽之地,南至瘴气毒虫满布的湿热之处,他可以离家十万八千里,不牵挂任何人,更不曾有过归心似箭的感觉。
可他牵挂着她,自从她出现在他生命中后,崇安成了他迫不及待想返回的地方,因为……她在崇安。
尽避她并不等待他,他却好似离不开她,对自由放纵惯了的他来说,这种感觉可是比死还要可怕,偏偏里头又好似渗着某种甜蜜。
聪明如他,他知道他已着了她的魇,他的心被她攫着,在她面前,尊严跟面子都不重要。
曾经,主动求和对他来说是打死都办不到的事情,现在,他愿意放段只求她一笑。
算准了她打烊的时间,齐浩天来到黄水街的无名小站前。
店门半掩着,他走了进去,发现油灯还亮着,可却看不见她的人影,他顿了一下,开口喊道:“尔沫!你在吗?”
他话音一落,阁楼便传来声响。
“你在上面吗?”他又问。
她没有回应,但他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狐疑地走到楼梯口往上看,“你为什么不出声?我上去喽!”
他话才说完,只见有人从楼上快速的跑下来,他定睛一看,意是江三郎,他的心陡地一震,胸口一阵冰凉。
“你为什么……”齐浩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两只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江三郎神情慌张,“尔姑娘她……她累得昏过去了!”
同为男人,直觉告诉齐浩天事情没如此简单,可看江三郎衣着整齐,头发也不凌乱,不像是做了什么的模样,他于是先松开了手,脚步一跨便急忙往阁楼去。
上到阁楼,只见尔沫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他快步上前,见她腰带已宽,外衣也已被掀开。
顿时,他倒抽了一口气,胸腔里蓄满冰冷的怒意。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一抹杀机乍现在他眼底,他咬牙切齿地低吼,“江三郎,我绝不放过你!”他拉起被子往她身上一盖,一边轻拍她的脸颊,一边轻声唤道:“尔沫,尔沫,你醒醒。”
她几乎是昏死过去了,连一点点的意识跟感觉都没有,他根本不敢想象若他未及时来到,她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
幸好面子不比她重要,幸好他没因为那不值几个钱的尊严而错失了解救她的机会。
要不是他有职责在身,而江三郎又是个重要关系人,他绝对绝对不不会饶了他那条贱命!
可愤怒的同时,他也恼起她来,为什么她就是不听他的话?为什么她给了江三郎机会?这可恶的笨丫头,他已经提醒过她多少回了?
他看着满脸通红却不省人事的她,浓眉蹙起,“反正没吃亏,让你受点教训也好。”他还是气不过,伸出手捏了她脸颊一下。
待她醒来,他一定要好好吓吓她。
尔沫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弹坐起来,眼珠子转了转,却无法聚焦。
饼了一会儿,她才发现阁楼静悄悄的,除了她,没有别人……照理来说,也不该有别人。
她感到害怕地抬手模了模胸口,她的前襟微微敞开,并不整齐。
她想起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想起江三郎的脸、想起……喔不,不!
她的心口一紧,身子一阵发冷,掩脸哭了起来,“呜……”
她为何如此大意?为何不受教?齐三不止一次提醒她,为何她没听进心里去?知人知画不知心,她怎么没有时时惦记着这个道理?
不该是这样的,她的第一次不该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也不该被江三郎那样的人夺去,可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是她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