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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田园妻 第9页

作者:寄秋

因为收成不用再往将军府送,因此囤积的量比往年多上数倍,毕竟庄子里的人不多,不像将军府连同主子和下人就有百来个,还要送一些给亲戚,做做面子,救济族亲。

虽她和将军府没丁点关系了,先前秋收一过,将军府的管事居然厚颜无耻的要来运粮,还说每年庄子的粮食本来就是要供给将军府的,他年年来拉,怎么就不给了?

罗琉玉一听就气笑了,让人连牛车带人给轰出去,只留下三头牛耕田,陆家人吃了她几年粮食也该给银子,她用牛来抵是天经地义,真要仔细算,她还吃亏了。

后来陆二婶带了一堆家丁来讨粮,大言不惭道庄子产的粮食全归陆家所有,年年都如此,谁想霸着都不成。

罗琉玉不耐烦应付她,直接告上京兆府衙门,指控陆家人买粮不给钱,强取豪夺。

京兆尹派人一查,发现果真连着数年罗琉玉没收到一文钱,妄想侵占的陆二婶偷鸡不着蚀把米,反而要付出五百两补偿。

为此陆家人闹得鸡飞狗跳,还想使阴招从她身上讨便宜,她一不做二不休,把半夜模进庄子的黑衣人全打断了腿骨,再串粽子似的把人丢在将军府门口,每个人脸上用朱砂写着——再来、杀。

陆家人有胆色的全死在战场上,像二老爷陆建生还有二夫人贾氏是恶人无胆,一见到一地申吟的黑衣人便吓到腿软,再也不敢觉得罗琉玉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娘子,绿豆汤凉了,要叫他们来喝吗?”开口的是三桐,她指了指旁边提着一口大桶子的四喜。

十几个壮丁、五十亩田地,大概要割三到五天,再晒上个数日,这一季的麦子也算收完了,这还是天公作美的情况。

罗琉玉不会种田,但她敢花重本,不怕没人来耕种,从买种、育苗、播种、施肥、灌溉到收成、入仓,她是一根指头也没动过,全凭一张嘴,她一开口就有人做,还做得比她想像中还好,在将军府当看人脸色、受人欺压的小媳妇,还不如今日全靠她吃饭的地主婆。

原本她还想再买地,但京城附近的地不好买,大多在达官贵人手中,或是皇家庄园、温泉园子,当年她爹还是太傅,仗着和皇上亲近才能到这块土地和庄子,幸而后来给她当嫁妆,才没被收了回去。

“喊人吧!将军不差饿兵,我让你们煎的大饼呢?”

山上长了不少野葱,剁碎了和在面团里充满香气,下油锅一煎就满室生香,叫人闻了味道就想吃。

“在这儿,娘子。”另一箩筐一掀开,堆得满满的是比人脸还大的香葱饼,孩子吃个半片,女人吃上一片也就饱了。

“嗯,煎得不错!”罗琉玉拈了一小块试味道,焦香焦香的,就是这个味。

三桐高声一喊,耿家人走得快,见着大饼、绿豆汤就像见到祖宗似的,争先恐后的伸手来取,然后走到树底下大口吞咽。

平时米饭、面粉他们舍不得吃,要等到逢年过节才会上桌。

而前一世,生在南方的罗琉玉以米饭为主食,吃不惯高粱和玉米磨粉的饼食,因此她的地里不种这两样。

其实京城周遭很少人家种稻,因此夏短冬长,雨水不丰,水质也不好,京里的白米是从江南来的,尤其珍珠米是一石难求,全送进宫里,平常百姓是吃不到。

罗琉玉算是得天独厚,她的庄子距离皇家别院不到一百里,那边有条河汇聚了山上的雪水,水算甘甜而无杂质,可以生饮,这河水顺着山势走向流经她的田地,所以她的地年年产米,口感不下江南良米。

这也是陆家想强占她这庄子的原因之一,一是省下买粮钱,二是能吃上香糯的好米,毕竟不要钱的好东西谁不想要。

“喝碗绿豆汤。”

一碗八分满的绿豆汤送到眼前,罗琉玉看了长满茧子的大手一眼,由鼻孔轻哼,“借花献佛。”

“那也要有诚意才是。”有心为上。

“你坐离我远一点,不要靠过来。”她作势挥手,嫌他一身汗臭味。

“天热,回去吧!”瞧她晒得鼻头都红了,陆东承催促。

“这是我的地,我得盯着。”她不是不放心,而是喜欢看整片作物被收割的丰收情景,闻着青草味,轻风吹来,打个盹,她如今过的是过去向往的退休生活。

“我帮你看着,不会缺斤少两,两个孩子在庄子里,你总要回去看看。”他放不下儿子、女儿,他们还小。

罗琉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好像管得太多了。”

陆东承眼神闪烁,坐在她椅子旁的草地,“救命之恩重如山,我的命是你的。”

没有她,恐怕这会儿他真的已不在人世了。

“你到底是谁?”她总觉得他身上有秘密。

“于谨之。”他回答得很快。

“我指的是你的身分。”每个人都有他的来处,不会凭空出现,尤其第一次见面时,他那一身足以致命的伤,显示着他的经历不单纯,虽然至今他没给她添过麻烦。

“我的身分是为你干活的人。”如果可以,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这一生他欠她太多。

这人口风真紧!罗琉玉皱眉,又问:“你没打算离开?”

“目前无此必要。”他还没查清暗中害他的人是谁,而且他也需要一个绝对隐密的落脚处,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多陪陪他们母子三人。

“你不会是赖上我了吧?”如果真是如此,那她还真是搬石头砸脚,自找麻烦。

看到她后悔不已的神情,陆东承轻声一笑,“为什么你要和离?”

一怔,她眸光微冷,“为什么不和离?不和离便是被休,我为何要便宜别人?他们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还想啃我的骨头,贪心不足的人天理难容,从前被他们吃进去的,终有一日我要他们都吐出来。”

“那,你恨你的丈夫吗?”因为她的男人不在,她一名弱质女流才需要独自应付群狼环伺的危机,是他未尽人夫、人父的责任。

“我不言死人的对错。”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画上句点的一生就不用再议论这些,于事无补。

“如果他没死呢?”他试探地问。

“与我何干,那是陆家的事。”一别两宽,各自婚嫁,和离书上是这么写的,她和前夫从那一刻起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可那和离书不是他亲笔签名的,不算数。”他语气略微扬高,显得激愤,他和妻子间的事,岂能由别人作主?

“那是他亲二叔,而且我也不容许别人欺辱我的女儿。”当时她若不走,只会受更多的攻讦,甚至死在他人的算计之下。

罗琉玉匆匆忙忙地往城外的庄子搬,为了是防陆建生狗急跳墙下毒手,让他们娘仨都走不了。如果只有她一个人,也许她会留下来再搏一搏,反正她有灵液在手,紧急的时候可以救急。

可是多了两个孩子,她没把握护他们周全,她不能拿他们的命来赌,唯有离开才能解开困局。

再者,京城中与陆建生往来的人甚多,她占不到半点上风,还有可能处处遭到打压,下场凄凉,因此当机立断先摆月兑陆家的掌控。

等京城人渐渐地遗忘陆家还有长房子孙,她再悄悄地潜入反击,年哥儿有一个来自异世的娘亲为他撑腰,不用靠着陆家也能在京中立足。

“真可恶,他竟连孩子都不放过。”他的亲二叔呀!当初可是哭着喊着说对不起他,百年后再向他的父兄磕头赔罪。

他说,他不是有意让侄子代叔出征,只因他的腿断了,马都上不去,如何奋勇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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