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徐凌澜的将来,他会平步青云,还会受到将来继位者的重用,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国相,皇上什么事都会与他商议,九成都会听他的。
太好了,就是这个人了,她要依靠一生的男人。
“那医娘呢?”夏兰期笑着一回身,人群还在,却已不见方才引起她注意的另一人。
适才那医娘的针灸之术,她瞧着很是古怪,怎么也看不懂她走了哪些穴位竟然能医好了那小乞丐。
芙儿摇头,“奴婢没留意。”
夏兰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一个小小医娘,不足以让她挂心,她急着回府,回府去安排她自己的终身大事。
芙儿见主子神色急迫,便吩咐车夫快马加鞭,她很有眼色的保持安静,不敢打扰主子沉思,主子一向心思深沉,不是她能懂的,她向来是听命行事,不敢多嘴多问。
夏兰期一回府便匆匆去见她父亲,其父乃是礼部尚书夏钦,夏钦的夫人汤氏亦在场。
汤氏见到女儿,和颜悦色的问道:“不是要去玉轩斋挑些首饰送给月中及笄的章府千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这个女儿打小聪敏过人,七个月便开口说话了,被亲朋友好喻为神童,二岁会认字写字还会画画,长大之后越发伶俐,无师自通的会做药膳,让她病了都不需找大夫,只要女儿熬一锅药膳便能痊癒,还时常缴药膳给她补身子,让她终年气色红润,叫她不疼都难。
“父亲、母亲,女儿有一事要请两位做主。”夏兰期一脸娇羞的开口,他们末世巫族的人是不懂娇羞的,装娇羞是她穿来之后才学会的把戏。
汤氏不以为意的笑问:“什么事让我跟你爹做主啊?”
夏兰期羞涩地道:“女儿今日在街上与新科状元徐凌澜大人有一面之缘,徐大人风采过人,女儿当下便十分倾慕,还请父亲母亲设法为女儿促成婚事。”
夏钦和汤氏一愣,两人对看一眼,夏钦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道:“兰儿,徐大人已经订亲了。”
夏兰期脸色一变,“已经订亲?”
汤氏点头,“是啊!三个月前定的亲,对象是陆相府的大姑娘。”
夏兰期满脸的失望,“女儿晚了一步。”
夏钦安慰道:“你也无须太过失望,京城才子权贵众多,你又色艺双全,为父一定帮你挑个好对象。”
夏兰期福身,幽幽道:“多谢父亲,那女儿回房歇息了。”
一出上房,夏兰期郁郁寡欢的表情消失,面容转而布上一层寒霜,芙儿跟在主子身边久了,对主子的瞬间“变脸”早见惯不怪,她也习惯少问少错,这都是因为很久之前,她不经意问了一句,也不知是哪里惹主子不高兴了,主子顿时变脸,面色十分狰狞可怕,令她余俘犹存,再也不敢造次。
“竟然已经订亲了?”夏兰期袖里的手握成了拳,嘴里咬牙切齿,双耳因怒气涨红,似要滴出血来。
她可是最出色的巫族人,她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弃的,她要的,都要弄到手,以证明他们巫族的不凡和杰出!
夏兰期回到房里,吩咐芙儿沏了杯茶,正在构思她的计画时,汤氏来了。
汤氏见夏兰期闷闷不乐,温言劝道:“兰儿,徐大人已订亲,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你也不要太失望了,诚如你爹所言,京城什么没有才子最多,你爹肯定会为你找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自然也会是人中龙凤。”
夏兰期转念一想,不如从宠坏儿子的汤氏身上下手,于是正色地看着汤氏说道:“娘可知那徐大人是什么人?”
汤氏吓了一跳,心脏不自觉的砰砰跳,“是什么人?”
夏兰期深不可测地说道:“是将来贵不可言的人。”
汤氏连忙问道:“你能看到?”
她这个女儿,自小聪明过人,恍若能看到别人不能见之事,为夏家避过了许多祸事,隐约之间也会指点方向,让他们去讨好那些位高之人,夏钦能在官场上平步青云,夏兰期功不可没。
“不错。”夏兰期瞬也不瞬的看着汤氏。“女儿看到了徐大人将来贵不可言,除了皇帝之外,他将是燕朝最有权势之人,甚至皇上也要听他的建言来治理燕朝。”
汤氏深吸口气,小心询问道:“你想怎么做?”
夏兰期就知道汤氏说的通,她唯一的兄长夏彦期十分纨裤,汤氏自然希望她能嫁一个将来能帮助夏家、帮助夏彦期的人。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只要陆相府的大姑娘出事就可以了,她出事了,没了新娘子,自然没法履行婚事。”
汤氏顿时惊恐不已,“兰儿,你想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不能做啊!”
“娘想到哪里去了?”夏兰期责怪的看了汤氏一眼,拿起杯盏啜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女儿的意思是,只要让陆家姑娘无法成亲就可以了,具体要怎么做,女儿还未想好,若想好了,娘可要助女儿一臂之力。”
汤氏松了口气,“只要不杀人放火,不伤天害理便行,娘是一定会帮你的。”
夏兰期循循善诱道:“只要娘帮了我,将来我不会忘记提携哥哥的。”
汤氏等的就是这句,连连点头道:“娘只有你们这两兄妹,你们将来自然要互相衍衬,让咱们夏家好还要更好。”
夏兰期此时的心境已与初闻徐凌澜订亲时的截然不同了,她自信的一笑,“娘放心好了,女儿明白。”
第四章 她家大人(1)
徐凌澜听到端砚来报有人上门拜会,事先并无先送拜帖,来者又是礼部尚书府的千金,怎么听都是件挺无廉耻又有损闺誉的事。
“我认识她吗?”徐凌澜挑眉问道。
端砚摇头,“肯定不认识,小的从未听您提起过夏家姑娘。”
这类不请自来的厚颜女子,徐凌澜前世见多了,尤其在他成为国相后,各方角力为争取他的势力,喑中送来的女子之中不乏官家千金,为了仕途不惜把自己女儿送给他暖床,这种大官的嘴脸他也看遍了,故此他俊脸显现一抹鄙夷,问道:“来人可有说要见我的原由?”
端砚也是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夏姑娘说有事要当面向您道谢,至于什么事,夏姑娘只是浅笑,并未告知……不过,夏姑娘怎么说也是礼部尚书夏大人的千金,您若置之不理,怕是会叫老爷为难。”
徐凌澜忽地起身往外走,端砚一阵愕然,“您这要去哪儿啊?”
他双手负在身后,回眸,神情微冷,“不是你说的,不见会叫老爷为难?”说完,那修长的身躯使往前厅而去。
端砚看着长廊前方出尘飘逸的主子,更加错愕了,他说的话几时那么有分量了?
他总觉得主子近来有几分怪异,他是自小伺候徐凌澜的,他很清楚,主子向来心无旁骛,心思全放在学问上,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天大的事都入不了他的耳,整个人像是清澈的溪水一般,看得懂他的心思。
可是好像是自从半年前开始,主子有些不同了,眼神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经常一个人驻立在书房窗子前,看着窗外的修竹,一看半个时辰那是常有的事,谁也看不出主子在想什么,又有什么可想那么久的。
主子如今担任侍读学士一职,压力并不大,最主要的工作是给太子授书讲学,端正太子的品性,并不是说太子的品性有多差,太子就是给皇后不知怎么教的,莫名的有几分江湖气息,喜欢讲义气。
要知道,在宫里讲义气是行不通的,将来登基治理天下,更不能靠讲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