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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是个坑 第23页

作者:春野樱

见她头也不回地就要走了,梅意嗣忽地心头一紧。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在或她不在,其实他以前是不在意的,可最近,那种因为她不在而产生的焦躁感越来越强烈。

睡前看着那空荡荡的床、午夜梦回模到身边的床榻是凉的……他讨厌这种感觉。

梅意嗣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两条腿已经动了起来。

他赤脚下床,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攫住安智熙的手臂,他感觉到她的身体震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看着他,脸上有着惊羞表情。

那一瞬间,他跟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了,就只是相视。

他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的脑袋里思索着什么,而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过往从不曾渴望过她,偶有亲密也不是因为爱,或是慾。

他只知道他们是夫妻,他不能对她及安家毫无交代。

当然,他也必须对自己的父母及家族有所交代。

自她险些因难产而失去生命之后,他们虽然分房,却莫名比过去两年还要亲近。

她对他说了过去两年从不曾说过的话,她为他们之间僵化的关系做了决定,而那个决定反倒将他们拉近了。

他跟她一直以来都像是陌生人,而这些日子以来,他慢慢地“看见”她,也慢慢地想了解她,甚至维护了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感觉变了呢?是在他那天晚上于石狮塘亲吻她之后吗?还是更早以前?

此刻,他无心去细究那情苗是何时萌芽。

此刻,他眼里只看见她,心里只想望着她……

目光交会后的寂静让安智熙慌了,她在梅意嗣眼里看见了某种情绪及情感,他眸中有什么在沸腾着、翻揽着,教她忍不住地想逃。

她想逃不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羞。

是的,拥有三十岁女子灵魂的她,清楚地知道他眼底那沸腾着的是什么。

本能地,她想挣月兑他的手,可她才稍稍挣扎了一下,便被他强劲有力的臂膀一把扯进怀中,然后紧紧地捆住、圈住。

“啊……”她的胸部遭到强烈的挤压,空气瞬间从嘴巴泄出。

他低下头,两只如炽的黑眸锁住她,教她几乎快不能呼吸。

她涨红着脸,头皮渐渐地发麻。

快推开他啊!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喊着。

她是个女警,受过训练,对付一个男人应该不成问题,可为什么她无法反制他,全身气力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就这样,她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然后……那热辣辣的唇烙上了她的。

“唔……”她不自觉地闭上眼睛,脑子像是快烧起来了一般。

他的唇是热的,他的身体是热的,他紧紧环抱住她的双手也是热的,她的身体好似如火烧起来了,头昏脑胀。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从不曾如此渴望过她,他们就连在床上都是行礼如仪……

按表操课,而且还“偷懒”。

他现在是怎么了?吃错了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渴望她的?该不是因为这些天她天天伺候他,还帮他洗澡吧?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安智熙惊觉到梅意嗣的一只手已经自她腰间慢慢上移。

“啊!”她惊叫一声,双手撑开他的胸膛,惊羞地瞪着他。

他眼底燃烧着一种强硬及绝对,捧着她的脸,又一次吻住了她。

她先是挣扎,甚至槌打他的胸口,可却阻止不了他。

她明明觉得时机未到,觉得自己还没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可身体却莫名地对他驯从。

完了,她……她居然很喜欢这种被他强烈渴求着的感觉。

虽然他之前三番两次撩中了她,可她这样也实在太没节操、太没出息了。

凭着仅存的一丝丝理性及自制,安智熙使出吃女乃的力气推开梅意嗣,然后像一只受惊的猫般跳开,警觉地、戒备地看着他。

“不、不要。”她觉得自己的“不要”弱爆了。

遭到她的拒绝,梅意嗣感到挫折。

不要,就算是从前他们相敬如宾的时候,她也不曾对他说过不要,为什么现在明明有破冰的感觉了,她却毅然相拒?

她说尽管是父母之命,可她曾经喜欢过他。

那么,现在她已经不喜欢了、不要了?若真如此,这些时日她所表现出来的又是什么?

她心疼他背上的伤,也仅仅只是因为他替她受过吗?

他懊丧,甚至感到面上无光,浓眉一拧,目光一撇,他转过身子背对了她。

“你回去歇着吧。”他说。

梅意嗣很早就出门了,他们没一起用早膳。

安智熙该感谢他避免尶尬的决定,却不知为何感到怅然。

掌灯时分,她换了男装从后门出府。虽说已向梅意嗣报备过,也不是去见什么可疑的男人,但毕竟风头未过,她也不好明目张胆。

来到西六街的酒肆千客来,她大哥安智秀已经在那儿等着她。

他跟她招了招手,“丫头,这儿。”

她朝着他走过去,桌上已经摆了几道下酒菜。

一旁的桌子坐了三个人,他们全是安智秀的手下,见了她,虽没起身,但都恭谨地道了声“姑娘好”。

她才坐下来,安智秀便将一套未用过的碗筷推向了她,“还没吃吧?”

“还没。”看着桌上那几道菜肴,当归牛腩、肉米鱼唇、莲花酥、五彩鱼丝、福寿全,真是令人食指大动。

“先吃菜吧,咱们慢慢聊。”安智秀说着,夹了两块牛腩摘她碗里。

安智秀是个很宠爱妹妹的哥哥,她完全感觉得出来。

就这样,兄妹俩一边享用美食,一边闲聊着。

“你好些日子没出门了吧?”安智秀问。

她微顿,抬起眼,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一笑,“我听说了一些事……听说梅家二房的长孙跟你小叔一起放印子钱,然后连你去蕃坊的事也给揭露了。”

她惊讶地看着他,“大哥,你是包打听吗?”

“你大哥是做什么的?那码头边上处处是我的眼线呢。”安智秀夹了块鲍鱼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

“我公爹因为这件事可气坏了,连祠堂里的戒尺都请出来了。”她说。

“你小叔捱打了?”他问着,眼底有几许的兴味。

“何止是他,就连他大哥都捱了十戒尺。”她说。

闻言,安智秀困惑不解,“梅意嗣也捱打?他怎么了?”

“他没怎么样,是替我受过。”她说:“公爹知道我去圣母之家,说我不成体统、败坏家风,所以要连我一起打,然后……”

“然后我妹婿舍不得你捱打,就替你受了?”安智秀说着,径自地蹙眉笑了起来,“真想不到梅家老爷子气到连你都要打,更想不到梅意嗣会替你受罪,你们夫妻俩几时成了患难与共的同林鸟?”

安智熙出生不久便没了母亲,她是喝着房嬷嬷的女乃水,让他们父子两人呵护着长大的。

虽然早期安家过着刀口舌忝血的日子,可他们父子两人可没让她受过半点伤及委屈。

尽管当初让她嫁给梅意嗣是为了安家的货能顺利经由梅家送出泉州,但其实梅家的这个鳏夫长子,也是他父亲安岷生几经观察及调查才决定的人选。

梅意嗣为人正直,对父母尽孝、对兄弟友爱,对妻子亦是体贴关怀。

虽说是嫁给他当继室,他又年长智熙九岁,可父亲还是认为梅意嗣是相当优秀,足以让智熙仰赖一生的对象。

智熙嫁进梅家后,夫妻俩虽未有任何的龃龉不睦,可每次见面,从智熙脸上及她的言谈之中,他都可以感觉到智熙并未得到丈夫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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