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来几碟茶点吧。”
“欸,好,东家稍等。”
诸葛苡湛本来还觉得这粥很美味,想多吃一碗的,可一看到皇甫璟渊,她的食慾顿时消失无踪。
这个讨厌鬼该不会是听到刚刚的谈话,又准备给她扣上一顶大帽子,让她不要靠着卜卦骗人了吧?
就在诸葛苡湛猜测的同时,皇甫璟渊突然唤道:“诸葛苡湛。”
她心里已做好反击的准备,冷冷看着他,“有事?”
“看来你确实有两把刷子。”
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她颇为意外,敛下浑身准备张开的刺,打趣道:“虽然我知道你一定很不想承认,但我还是接受你的赞美。”
皇甫璟渊嘴角用力一抽,转而说起其他事,“你前往京城,是要为一位大人物看风水解决问题吧。”
她愣怔了下,他怎么会知道?
“我不但知道,还认识那位大人物。不要以为我是胡说的,派来接你们的那人叫林坤,与诸葛族长有过接触对吧。”
事情确实如他所说,她没说话,打算先看看他要干么。
“我有一事想与你交易。”
“与我交易?”她的眯起眸子,戒备的盯着他。
他微点下颚,大方提出交换条件,“我在寻一人,你为我卜上一卦,看该往何处寻人,润金随你开,抑或是你可以跟着我的商队一同前往京城,这一路吃住我包了。”
“嗤,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是在自打嘴巴?”她自鼻腔里发出一记鄙夷的轻嗤。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对于她的嘲讽,他恍若未闻。
“你的条件并不怎么吸引人,而且我也不想为你卜卦,谁知道你是不是挖好坑在等我跳,我宁愿放弃白花花的银子不接你这客人,也不想让自己陷入险境。”她在胸前打个大叉,“尤其是你这种根本就不相信命理之术的人,会突然想要卜卦,肯定有鬼。”
“你恐怕不知道,近几年国内盗匪猖獗,并不太平,愈往京城愈凶险,你应该是要乘船经由乌龙江前往京城,你可知道途中会经过几个水贼寨子?乌龙江沿岸是悬崖峭壁,他们时常埋伏在悬崖上等着劫持来往商船,没有人保护,很容易被这群水贼抓走,从此毁了一生。
“我的商队有功夫不错的护卫队保护,况且这些水贼看到我商队的旗帜,通常便不敢向前打劫,你们三人跟着我一起进京最安全不过。不要认为我危言耸听,不信,你可以问问客栈的掌柜,相信他最清楚不过。”他拦住罢好从桌边经过的掌柜。
掌柜随即猛点头,还给她不少建议,“是啊,诸葛姑娘,东家说的都是真的,这两年那些水贼特别娼狂,上个月有三组人马被抢,这个月有一组,你一个姑娘家,最好找有护卫的大户人家或是商队、镖局的人一起上路。”
“就是,恩人,你可千万别自己动身,若不然就走官道,时间虽然久,但相对较安全。”就连妇人也劝道:“上个月,我们村子里的一个少年跟着镖局出门,却被用一口棺材给抬回来,据说回来时遇到了水贼,那些水贼是一个比一个凶狠,要银子不要命的。”
听完掌柜跟妇人说的,诸葛苡湛一对好看的秀眉拧成了一团,为了平安到达京城,最后她不得不妥协,“只要帮你找人,你就带我们进京?”
“是的。”
“好,我跟着你们一起进京。”为了安全,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你要找谁?”
“找谁你无须知道,只要告诉我,我所要找的人目前在何方。”
诸葛苡湛将桌上的那盘花生推到他面前,冷声提醒他,“三次,随你自己抓,抓几颗算几颗,不要怀疑我的算法。”
他已领教过她的卜卦之术,毫不犹豫的抓了三把花生。
她睐了眼后,拿起一根筷子拨弄着,用手沾着茶水开始在桌子上演算卦法。
不一会,她神色凛然定定地看着皇甫璟渊,“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会相信,但是我算出来的卦象就是如此。”
“说吧。”难道是不好的结果?皇甫璟渊在心底做好最坏的打算。
“卦象显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眉头倏地一皱,语气里带着一丝怒火,“诸葛苡湛,你在糊弄我是吧!”
“你自己抓的卦,我帮你解出来就是这个意思,爱信不信随你。”她就知道这像伙是来找她麻烦的,不管她算出什么结果,他都不会相信。
他黑眸倏地染上一片寒意,紧盯着她,似是要盯出一个窟窿,片刻后,声音冷冽地道:“我找这个人找了大半年,你跟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认为我会相信?”
他就知道不该相信这个女骗子。
“你找他多久是你的事情,卦象是不会骗人的。”她的火气也上来了。
“卦象不会骗人,但若是断错,结果自然不同。”
“你竟然质疑我?好,我再为你算一卦,免费的。死而复生,久违的亲人相见,且你这一个月内有个生死劫,能救你一命的是你的仇人。
“若是一个月内你遭遇生死劫却幸运逃过一劫,你就得在京城的城墙上挂布条向我道歉,同时承认我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小神算!”她气得朝他怒吼,“我不与你的商队同一行了,卜算找人润金一百两,给钱,恕不赊帐!”
“简直是痴人说梦,等你所说的事情真的发生,再来大言不惭说自己是神算!”皇甫璟渊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一百两看清一个神棍,值得!”说完转身离去。
她气得差点将那一百两银票揉成纸团朝他后脑勺砸去。
第七章 终愿卜卦却不信(2)
风和日丽的日子最适合航行了,偏偏他们的成员少了一人,导致无法上船。
少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爷子。今天一早老爷子跟诸葛苡湛说,他终于联络到了多年不见的好友,一定要赶去与他见上一面,并保证定会在开船前赶到码头。
如今诸葛苡湛与银子却只能心急火燎地站在码头边,眼睁睁看着今天唯一一艘前往京城的船缓缓驶离,而下一班船要三天后才有。
这消息让诸葛苡湛差点吐血,还好船票可以退,否则她真的会抓狂。
银子负背着一堆的包袱站在诸葛苡湛身边,问道:“小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在这边等老爷子,要不然老爷子回来了,上哪里找我们?他要是以为我们丢下他自己搭船走了,想不开跳河怎么办?”当然她不相信老爷子会想不开,只是嘴上打趣几句,苦中作乐罢了。
“小姐,老爷子那顽强得跟蟑螂差不多的性子,是绝不会想不开的,肯定会追着我们的脚步寻来。”银子摇头不认同的说。
她用力拍拍银子的肩,笑道:“银子,想不到你了解老爷子比了解小姐我还要透澈。”
“小姐,是您交代奴婢这一路上一定要照顾好老爷子的,奴婢自当尽力而为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诸葛苡湛忽然想到下一步该怎么办,道:“银子,把我的幌子拿出来。”
“幌子?”
“我那块上头写着算命、卜卦的幌子啊,这码头人来人往的,应该会有人上门,既然我们要在这边等老爷子,那就顺便赚点外快。”虽然她现在身上已有三百多两,但是有谁嫌钱多的?也正好可以练练手。
“说的也是,小姐您稍等。”银子随即将肩上的包狱放进骤车里,找出诸葛苡湛说的那块幌子,又将骡车上用来充当桌子的空箱子一起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