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玮玠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自己慢慢喝着补汤含笑看着她进食。
单只这样看着她安静地吃东西,他的心情都会变得好起来,胃口也会受她影响进而多吃一点。
喝完了补汤,卓玮玠就着秀色可餐的妻子吃了小半碗米饭,把一旁服侍的安总管看得是眼眶发热。
这样好,这样好啊。只要王爷求生的意念旺盛,有盼头,就有机会活得更久,而王爷好,王妃对将来也会有期望,王府就会变得越来越兴旺。
吃剩的饭菜自有人撤下去,李素月扶着卓玮玠在房中走走,消消食。
虽然今天成亲,但他们之间的相处早已像是老夫老妻,彼此之间的默契也在一日复一日中养成加深。
走着走着,卓玮玠突然低声笑了起来,“阿月,你说我们努力了这么久,你的肚子始终也没有消息,这孩子怕不是个懒鬼吧。”
李素月懒得搭理他这话。
卓玮玠不需要她的回应,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我觉得他或许是希望更加的名正言顺出生,才迟迟不来。”
听到如此有调侃意味的话,李素月有点儿想摔开他的胳膊。
彷佛察觉到她可能的举动一般,卓玮玠伸手揽住她的肩,兀自笑道:“你说我们要不要这就开始帮他起名字啊?”
李素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书房不是已经写了一匣子的名字了吗?”
“原本阿月已经知道了啊。”他一副“我好惊讶”的表情。
李素月一言难尽地摇头。
“给我算命的大师说过,撑过二十三,我就迈过了一个坎,又能拖上一些年月,说不定我们能多生几个承欢膝下。”
李素月扶他在罗汉床上坐下,然后被他一把拽入怀中抱坐在腿上。
“阿月你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啊。”他捏住她的下巴状似认真地左右端详。
李素月扒下他的手,特别诚心诚意、掏心掏肺地建议,“王爷多纳几个人进房,多生几个的愿望应该比较容易达成。”
一个孩子的孕育诞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挂掉的阴影如影随形,单靠她一人之力,多生多育真的不现实。
卓玮玠并不在意她的反应,笑道:“本王活得长久些,这愿望总归能达成的,所以阿月你要争气些。”
李素月不想打击他,所以不说话,但心下却认为他们平时已足够恩爱,可她这么长时间过去肚子始终没有动静,显然是身体原因。
她的身体是没问题的,老太医早就帮她诊过脉,那就只能是卓玮玠体弱造成她受孕不易,如此看来,孕事真的不容乐观。
纵观福王一系,子嗣不丰,生育的都是独子,甚至不得不靠过继延续香火,对于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凄惨!
卓玮玠抱着她,嘴上说归说,心中却是一片平静,对子嗣并不关注,福王一系子嗣历来单薄,没有子嗣是正常,多生多育不过就是信口一说。
他也不怕说了会对妻子造成心理负担,因为她压根毫无负担,能忍着没回嘴已经是看在今天是他们大喜日子的分上了。
他家阿月啊,有时真的是牙尖嘴利,半点儿亏都不肯吃的主儿,小泼辣货!
泼辣他也宠,就想宠她一生一世,陪她白头到老。
这才是他心中唯一的祈愿,正因为是祈愿,他才越发不会轻易说出口。
他抱着她,她依偎在他肩头,两个人都不说话,就静静地相拥。
不知不觉中,李素月便在他怀中沉睡。
一大早便被折腾起来,忙忙碌碌忍饥挨饿,分毫不差地按着宫中女官教导的礼仪完成了整个婚礼,现在肚子吃饱了,眼皮就忍不住黏住了。
卓玮玠虽没像她一样被折腾来折腾去,但迎亲来回马车的颠簸也让他有些疲累,见她睡着,便直接抱了她往卧室走去。
红色的纱幔一层层落下,一层层隔绝外人的窥探。
卓玮玠弯腰将怀中人放到收拾干净的喜床上,看着她躺在一团火红中,那张脸越发显得莹白如玉。
他亲手帮她除去身上的衣物,摘掉头上的钗环,将她的长发解放开来,之后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上床怀抱温香软玉闭眼睡觉。
洞房花烛夜什么的,等他休息好,养精蓄锐之后再说,反正怀里的人也跑不掉。
第十章 认清现实(2)
随着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卓玮玠前段时间因病瘦下去的肉也终于又长了回来,恢复了十成十的俊俏。
他们夫妻成婚一个月后,承平伯府便有帖子递来,但未被接受,后来大概足承平伯夫人周氏被丁老夫人警告了,没再出来套交情攀关系。
而镇远侯府在一年整孝期满后,也以镇远侯的名义投了帖,但要来拜兄的却是侯府的庶长女,名帖直接被安总管扔了出去。
安总管恼火得很,觉得这是成心来恶心他们王妃来了!
满京城谁不知道当年镇远侯和他那位如夫人之间的烂事,投帖子的是侯爷夫人,倒还说得过去,侯府的庶长女?镇远侯到底被那个如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殊不知,在得知丈夫向王府投帖的事后,丁翠英差点儿气炸了肺,她一个地方没看顾到,就让那些坏心的往女儿跟前添堵,长此下去别说修复母女情分了,母女都没得做!
丁翠英下了决心要整治府里一番,务必要阻绝再有人上门添乱。
而不管镇远侯府众人关起门来如何闹腾,庆国公府办赏荷宴向福王府下了帖子,收到了会准时赴约的答覆。
这可是自从成亲后,福王妃答应出席的第一个花宴,也代表着李素月以福王妃的身分正式踏入权贵圈,众人都怀抱或期待或好奇的心思想要瞧一瞧她。
等到赏荷宴那天,众人发现不只福王妃来庆国公府,福王也来了,都各自有了想法。
埃王成亲后这段时间不少人深入挖掘了一通福王和福王妃的相遇相识过程,发现福王不声不响的干了不少事。
首先,追认都追到紫云观去了,用心昭然若歇。
其次,一尘观所在的地方,原本是福王的地盘,改头换面之后就卖给了承平伯家三房的五少爷丁武平,最后成了福王妃清修的所在。
谁说福王冷心冷肺不识风情的,这手段玩得实在太溜。神不知鬼不觉就把福王妃圈到了自己的手里,这是温水煮青蛙啊。
再来,福王妃出嫁当日,嫁妆只是中规中矩的一百二十抬,但据从礼部传出来的可靠消息,福王是拿整个福王府的家财做聘礼才让福王妃答应婚事的。
一个敢要,一个敢给,这只能用一个字来表达:宠!
埃王妃妥妥是被福王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想明白了这些,那些夫人姑娘在面对李素月时,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总是客气的。
至于男宾这边,卓玮玠一贯不爱应酬,上一次到庆国公府还是去年的时候,当时镇远侯府的老夫人带着那位庶长孙女不请自来,惹了好一顿没趣。
结果如今王妃一出门,他巴巴地就跟随身行李似的一起打了包。
庆国公世子做为跟福王殿下有些交情的勳贵子弟,便忍不住调侃了对方一句,“王爷这看人也未免看得太紧了。”
卓玮玠平静地道:“这种夫妻情趣你是不会懂的。”
庆国公世子顿时有种被扎心的感觉,他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妻只是相敬如冰,委实不能跟福王夫妻这种两情相悦的相比。
虽然很想拿子嗣的事情反呛回去,但考虑到这个话题太过敏感,庆国公世子还是吞这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