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芳没再追问,把空间留给他,让他去想,她不敢打扰,毕竟他会这般头痛都是她害的,若非她到处调查,让自己陷入险境,怀望怎么可能会被迫再庹现身,进而让对方发现他还活着。如果她沉着气,也许怀望清醒后回过头来找她,他们再度相遇,怀望会带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没人知道怀望还活着……或者该说怀特.威斯里.格鲁曼已经死亡。
那天沈怀望待在房间看着手上的文件,也看着致芳潜入格鲁曼集团档案室用手机拍下的文件照片。
其实致芳取得的这些文件,他早就拿到,当初他其实也想过,如果自己无法全身而退,他总该握有一些证据,一些可以指控对方的证据,藉此保护自己:
毕竟对方想杀他,就是因为他知道这该死的秘密,但是这些秘密除了可能害他死于非命外,其实也可保他一命。
只要安排得宜……
第9章(2)
突然他看见陆致芳放在一旁的包包露出了一张纸,他很讶异,上前将纸抽出,发现原来是张名片,而且是报社记者的名片。
“怎么了,怀单?”
“你怎会有这张名片?”
“前阵子我在外面到处调查,碰到一个纽约时报的女记者,她给我的……她也想调查有关你的事。”
“报社记者?”
“对啊……怀望,你怎么了?”
沈怀望笑着,“我觉得我想到办法了。”可以全身而退的办法。
“办法?”
沈怀望坐在位置上,看着桌上的各种文件,这些文件连同那张报社记者的名片可以保住他们的性命。
“你要把文件提供给记者吗?”她也曾想过,觉得这样应该可以帮怀望报仇,但现在怀望还活着,她也就不再这样想了。
“还不到那一步,但如果事情发展到不能收拾,或许可以这样做。”
“那你要怎么做?”
沈怀望脸上带着笑容,“恐怖平衡”他要利用这些文件透过与媒体的联系管道,跟那些想要杀他的人保持恐怖平衡。
也就是说,如果他活着,所有机密将永远保密;只要他一死,一切文件都会摊在太阳光底下。
他要让那些家伙到头来反而必须努力保住他们的性命。
陆致芳大概可以猜到沈怀望的计画,虽然他不说,至少暂时不能说,而她也不问,因为她知道他会安排好一切。
说也奇怪,经过这件事,他们好像变得心有灵厚,好像变得更亲近,这种感觉以前也不是没有,只是以前两人之间似乎还隔着什么……阅
或许是隔着彼此的倔强与愚蠢吧……尤其是她。
现在的陆致芳虽然依旧没坦白自己的感情,却至少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渴望跟这个男人一辈子相守,因为她早就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交给了对方……
不是现在,不是在听闻他的死讯那一刻。而是很久很久以前……或许早在她点头愿意随他前来美国那一刻,她便在不知不觉间交出了情感,任由他占据了她的心。
只是她太过倔强、太过骄傲,也太过害怕、太过恐惧,不愿承认这一点,这些年来,即便知道他在外面有别的女友,她尽避不开心,却死都不愿承认她嫉护,好像一承认她就输了;一交出自己的心便会受伤,便怕失去。
对!她怕失去,宁可从未得到就不会失去,所以她否定早已握在手中的感情,连带也伤了他的心。
想来他那句“你很冷”,其实充满无奈吧?
会的!总有一天她会亲口告诉他她的想法……如果他们真有机会可以避开一切的危险,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们已有共识,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去哪里都行,若是继续困在这里,就算没被盯上,他们自己早晚也会发疯。
怀望说他们需要找个地方,带着孩子重新展开他们的人生,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充满感慨。
那年她陪着他来到美国,把这里当成展开新人生的天堂;十多年过去,他们伤痕累累,这里反而成为带给他们噩梦的地方。
这段日子以来,他们真的希望眼睛闭上再张开时,噩梦已经醒了,身旁的人依旧围绕在身旁,带着笑容、带着关怀。
只是这场噩梦永远难醒,他们只能自己努力逃出来,另外找个地方安身立命,找个地方好好疗伤。
“我们要去哪里?”她问他,既然承诺永远相互陪伴,她只去他要去的地方。
其实想想,如果笃定互相陪伴,去哪里重要吗?
“我还没想到。至少是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
“对!我想……至少要东岸,越远越好。”看着她,“致芳,这个交给你去伤恼脑筋了。”
“对!再过一个礼拜,我们就离开这里。你到机场,看一个礼拜后有飞往哪里的机票就买下来,我们就去那里。”
“你在开玩笑啊?”
“我很认真的。”
明明脸上带着笑容,却说自己很认真,陆致芳翻白眼,不知如何回应,但是她还是承担了这个重责大任,因为怀望还必须处理另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至少她能力所及之处,就别让怀望伤脑筋。
棒天陆致芳来到机场,想问问那里的驻点航空公司,看看一周后离开东岸的机票会飞到哪里。
她戴着鸭舌帽,帽子下面戴着墨镜,身上则穿着简单的!恤与牛仔裤,活像喜爱嘻哈风格的年轻人。尤其是那宽松到不行的T恤穿在她身上实在不好看,但这是为了保命,不稍微改变一下打扮,圚谁知道会不会被发现。
怀望坚持她必须变装才让她出门……现在她又多了一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好理由,因为她不想再被迫穿她不喜欢的衣服。
“离开东岸……就算到西岸,也还在美国啊……算了!至少先离开这里再说……对!先离开再说。”
随便找了间航空公司,查到一周后有班飞洛杉矶的飞机,头等舱还有两个座位,是最后的两个位置。
陆致芳二话不说,立刻将位置订下来。完成订位的那一刻,她还真以为自己已选出了地破:
她站起身向服务人员道谢,转身正要离开时,两名贵妇人打扮的妇女急忙冲向柜枱,这两人其中一人高龄八十几,另一人年约五十。
“请问下星期二还有没有飞洛杉矶的班机?”
陆致芳在一旁清楚听见,星期二?不就跟她刚才订的位置同一天?
“我帮您查一下……有的。”对方正要高兴,但服务人员接着说:“不过只剩经济舱。”
“经济舱?”
“是的,头等舱的位置刚才被人订走了。”
“这怎么办?”五十多岁的妇人惊呼,对着身旁年约八十岁的妇人说:“妈,难道要坐经济舱吗?”
“我不要,我都几岁了,还要我挤在经济舱的小位置上啊?”
“那怎么办?”
服务人员接着说:“下星期四飞洛杉矶有一班,头等舱还有位置。”
“下星期四?不行,我们要参加环游世界旅行,下星期三一定要到洛杉矶,这样我们才能搭当天的飞机到东京,所以我们星期二一定要出发,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很抱歉,头等舱已经订光了。”
“拜托,帮我们想想办法……我老公是中央情报局局长。”莫名其妙冒出这一句,服务人员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对中央情报局局长是我儿子。”
服务人员很为难,却也很想笑,机位订光了,就算报出总统名号也无济于事,何况这个时代,就算是总统来,压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