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宁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想怎么样,雏着眉头问:“所以你究竟是想朕放了靖国公一家,还是如何?”
“臣是想,靖国公世子和老三一言不合便动粗,却还自认为是君子,委实是贻笑大方,不若再关他们几天,皇上差个人好好教导教导他们什么叫君子之道。”直到此时夜容央才说出自己的意图。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江长宁无奈的抬手道:“罢了,就依你说的吧。”
为了让夜容央解气,也只好委屈靖国公一家,再在大牢里多住上几日,学学什么叫“君子之道”。
不久,在大牢里的靖国公满脸悲愤,他都活了一把年纪了,皇上竟然派了国子监的教长过来,给他们一家子讲授君子之道,皇上这是在指责他治家不严,教子无方吗?
“……子曰:‘所谓君子者,躬行忠信,其心不买。仁义在己,而不害不志。闻志广博,而色不伐。思虑明达,而辞不争。君子犹然如将可及也,而不可及也。如此,可谓君子矣……’这话的意思是,但凡君子,对自己所说的话必定言而有信,且没有怨恨……能做到这样的人,才能说是君子……”
教授一个时辰后,教长离开前,对靖国公说:“下官明日再来,还望靖国公与府上子弟多多参研所谓君子之道。”
靖国公府一众男丁一脸茫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得在大牢里听着教长讲述君子之道。
而后有人想到他们是因何而深陷囹圄,不满的看向闯祸的杜向明,责怪道:“你那天打了夜容央很得意吧?你怎么就不用用脑袋想想,他是你能招惹的人吗?你把咱们都给害死了!”
“我这辈子还没进过牢里呢。”有人跟着埋怨。
“三哥,你出手的时候怎么就不多想想呢?我都被跳蚤给咬得浑身痒死了。”
“我怎么知道他那么不禁打,我都没使上什么力,他居然就厥了过去。”杜向明满脸委屈。
“夜容央为人跋扈,三弟也只是一时气不过,才会对夜容央出手,你们何必怪他?”杜向崇替弟弟缓颊,但他这一说也惹火上身。
“要不是那日你先招惹了夜容央,回来后还诸多抱怨,向明怎么会做出这种胡涂的事来?”
“二叔,这事岂能怪我,分明是夜容央为人霸道、行事蛮横。”
“你是今天才知道夜容央的性子吗?竟还去招惹他。”
听见弟弟和自己的儿子们吵成一团,半点也没有世家子弟的气度,靖国公烦躁的吼道:“够了,给我闭嘴,你们都给我好好细思适才教长所教的君子之道。”
靖国公最小的儿子纳闷的提问,“爹,皇上为何要让教长来牢里教咱们君子之道?咱们个个打小就学那些圣贤书,岂会不知君子之道?”
杜向崇想起去年墨老夫人大寿时,他曾对夜容央说——
你这般羞辱一个弱质女子,岂是君子所为?
当时夜容央回答——
君子?我从未自认是君子。
这回三弟又打了夜容央,他多半是想藉此嘲讽他们杜家满门都是伪君子,才会让皇上派教长来教他们君子之道。
想到此事,他不敢出声,沉默的坐在一旁。
“也许是皇上觉得我教子无方,才特地派教长们来替我教教你们。”靖国公看着自家子弟,训斥道:“经过这次教训,盼你们往后行事能沉稳些,莫要再因为一些小事便鲁莾行事。”
靖国公的幼子再问:“可皇上什么时候才会放我们出去啊?我好想吃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约莫再过几日吧。”
靖国公想起去年泰王世子与夜容央争抢画舫,结果泰王世子被皇上废了世子之位,还被眨到边疆之事,相比之下,皇上只将他们下狱,派了教长过来教授君子之道,看来夜容央并不打算太为难他们,再关个几日应当就没事了。
“你看,我梳头的手艺是不是比上次更好了些?”寝房里,墨清暖站在夜容央身后为他梳头束发,替他戴上一只玉环后,她有些得意的问道。
他瞅了铜镜一眼,应了声,“差强人意。”接着便站起身,将她按坐在绣墩上,兴致勃勃的道:“你帮我梳头,我来替你画眉吧!”
“画眉,你会吗?”墨清暖有些不放心的问。
“凡事总有第一次,不过我天生聪颖,学什么都又快又好,你不用担心。”他一脸自信的道。
听他这么说,她将一支眉笔沾了黛粉递给他,闭上眼等着他为她画眉。
这几日她什么都不去想,与他就像一对寻常夫妻那般过日子,难得他想为她画眉,她心里甜丝丝的。
夜容央拿着眉笔,打量着她的眉毛,觉得她的眉毛浓密刚好,委实不需要画什么,既然如此,那就改画其他地方好了。
靶觉到眉笔笔尖不是落在眉毛上,而是落在脸上其他地方,墨清暖顿时睁开眼,问:“你在画哪里?”
夜容央干脆捏着她下颚,不让她乱动,满脸坏笑的拿着眉笔朝她的脸再画了几笔,才放开她。
墨清暖拿起镜子一照,见自己一张白净的脸都被他画花了,登时气呼呼的要捶打他,“你看你把我画成什么鬼样子了!”
夜容央哪肯乖乖让她打,跑给她追。“你上次还不是把我梳了个女人头。”
“你还说,那次我不是给你搓脚赔罪了吗?”
“我看你上次搓得挺高兴的,要不我再让你搓一次好了。”他一脸恩赐的表情,回头笑看追来的她。
“哪有人这么赔罪的,何况你上次哪只眼看见我搓得很高兴?”
瞧见她那张花脸,他笑得乐不可支,“我两只眼都见到了,再说了,我这也不是赔罪,本公子平时可不轻易给人画脸,你可是头一个有这荣幸的。”
她气笑了,“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不成?要不要我磕头谢恩啊?”
“你心里感激就好,磕头谢恩就不必了。”
墨清暖磨着牙,而后两步并一步的往前一跃,直接跳到他背上去,两手抱住他的颈子,双腿紧紧夹着他,“看你还往哪里跑,被我抓到了吧!”
她香软的身子紧贴在背后,夜容央的身子瞬间僵住,停下脚步,“你给我下来。”
“我不下去,你画花我的脸,就罚你背着我在这屋子里走十圈。”
“你想得美,给我下去。”他两只耳朵红通通的。
“我不要!”她把脸靠在他颈边,瞧见他赤红的耳朵,故意往他耳朵吹了口气,就见他身子猛然一颤。
“墨清暖,你给我下去。”他僵硬的背着她走到床榻旁,想将她从自己身后扒下去。她不肯,死抱着他不放手,两人纠缠成一团,双双倒在床榻上。
他面红耳赤,她也满脸绯红,最后她趴在他身上,下颚抵在他胸膛上看着他,忍着羞涩笑着,“我本来怀疑你不行,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
她的大腿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半身,感觉那里有一物正在慢慢苏醒过来。
夜容央拼命压抑着蠢蠹欲动的,凝视着她,嗓音粗哑的警告道:“你别闹了!”
“我没闹,你还欠我一个洞房。”
“你一个姑娘家,说这种话羞不羞!”他的气息渐渐急促起来。
她理直气壮的回道:“我不是姑娘家,我已嫁你为妻,对自己丈夫说这种话,有何好羞的?”她逼自己忍着羞怯,伸手开始扒他的衣服。
他眸色深沉,按住她的手,“清暖……”
她面露委屈,“我想要,这是你该给我的。”
“我只是不想……”他一直不碰她是为了她好,待他故去后,也许她还有机会再遇见适合她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