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若不免了拙荆跪拜之礼,臣就代替拙荆跪到郡主同意为止。”
“你……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她泪盈于睫,柔弱到令人心疼,恍若一朵白莲花遭风残。
“是,她是我的命。”
靶觉一只小手在他背上写了四个字——晚上吃肉,他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可雷霆风的欢喜在心中,面上仍冷冽无情,对她的惺惺作态毫无任何怜惜之意,他是顾家爱妻好男人。
“你的命……”她笑比哭还难看,面颊苍白。“你……你起来,我免她行跪拜礼。”
“谢郡主成全。”他一跃而起,在妻子手上划两横,表示最少两次,不然他吃不饱。
别想,我会累死,你一次就弄很久,两次我要不要活了——温明韫果断地瞪他一眼,表示拒绝。
我为你下跪了,你不用弥补我?雷霆风又耍赖的划上一横。
夫妻本是一体,我好你好,我有难你敢视若无睹?温明韫的眼底布满杀气,她怒气冲冲的写了个“敢”字。
不敢、不敢,都听你的——雷霆风败下阵,夫人难惹。
两人的眼神交会好几回,心里难过的段凝雪全然无视,她不懂为什么抬出郡主身分,别人听神色就变了,阿谀奉承、吹捧谄媚都来了,他们都想藉着她扶摇直上,而他却无动于衷,不想顺势攀梯。
段凝雪不自觉问出心中的不解,而她得到这样的回答——
“因为我从来没想过高官厚禄,人死一口棺,也就方寸地埋骨,要那么多虚名、身外物何用。只要能得一个心爱之人为伴,便是世上最富有的人,再无匮乏……”
第十一章 到京城面对麻烦(1)
“跟来没?”像做贼似的,雷霆风偷偷模模的往后瞧,唯恐某个黏人的身影又缠上来,叫人不得安宁。
“躲躲藏藏像什么样,咱们是明媒正娶的夫妻,还怕她一个半路跳出来拦道的?背挺直,正大光明,让人瞧瞧咱们的浓情密意。”她不喜争斗,但事儿撞上来了,正面迎击便是,没有逃避的必要。
“我是怕她找你麻烦,以她的身分咱们得敬着,没法和她硬碰硬,你看她每回一出现身后便挂了一串,有男有女,那些是宫里出来的,皇上赏赐的。”为她助阵,显出皇家的威严。
“你怕他们?”温明韫取笑。
“笑话,你家夫君是京中一霸,曾几何时怕过谁了,我是不想和他们纠缠不清,在这世上我唯一的软肋便是你,我不能让别人有害你的机会。”他说时目光一冷,有如一把出鞘的利戏。
“不是软脚虾?”她杏目一睨,顾盼生辉。
每回只要一见妻子笑吟吟的样子,雷霆风胸口便觉得有股惹祸焚烧,直想把她压在身下恣怜爱,他语带暖昧道:“要不多给我吃几回肉,你就知道软不软了,我可是蓄势待发。”
“肉吃多了容易上火,要节制。”好在这些年她汤汤水水的将自个儿身子调理得不错。
要不哪能应付他的需索无度。
每每看到他高人一等的身形,温明韫心中便有太多的埋怨,怨上天的不公。
初识时他以她的个矮让她吃了几回暗亏,以致于她在发育期痛下决心,让自己努力长高,小毛毛虫蜕变成蝴蝶。
谁知她努力增高的同时他也在长个儿,三年不见各有变化,在女人堆中她算是高个子了,和他一比又缩水了,不论她如何拉长身子,个头始终与他肩膀齐高,让她看了很是气闷,大为不快。
“不怕,男人肉吃多了才有体力,下回咱们再试试观音坐莲,肯定让你整晚睡得好。”
他俯在她耳边轻语,顺便偷香,不管会不会引人侧目。
“雷霆风,你给我收敛点,天子脚下不是能任你张狂胡来的地方,你的靠山不在了。”
她一掌推开他提醒。
温明韫口中的靠山指的是已致仕的雷老爷子,有他的时候,雷霆风大可如螃蟹一般横行,朝廷中人多半会卖老首辅几分面子,这助长了他的气焰,让他更加地我行我素。
可是雷霆风闻言想到的是已故太子,他顺风顺水的前十四年都是太子在罩着他,彼时太子还未被立为太子,可一惹了事没法摆平便往二皇子府跑,有如兄长的二皇子子便会出面,以皇家气势告诉所有人,这是本殿下的兄弟,若是对本殿下心有不满便来二皇子府喝个茶吧!本殿下扫榻以待。
他忘不了太子对他的好,也放不下太子的仇未报,尽避皇上已按下此事不许查,他还是和对太子忠心耿耿的人联络上,众人分头进击,终于查出太子的死与四皇子有关,是他让人暗下黑手。
此仇不报枉为兄弟!
再次回到京城的雷霆风一看到熟悉街景便触景生情,他偷偷带着太子逛遍京城大街小巷,处处都有回忆,当时的他们是多么的无忧无虑。
“怎么了,看你情绪有点低落。”温明韫很快便发现他的不对劲。
他摇头苦笑,伸手握住她柔女敕小手,“没事,只是离开多年,有些不适应,京城景象太过太平了。”
没有漫天的厮杀声,少了马鸣嘶嘶,看不见尸横遍野,闻不着同袍身上的血腥味,以及怎么也不敢睡沉,随时等着战鼓响起……他真的觉得京城太安逸了,消磨男人的锐气和傲骨。
他和妻子半个月前出发上京,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回来,拖过三个月的长假在见机行事,甚至他们想索性不回了,好好玩个一年半载再说,理由便是祖父的“病”时好时坏,他们得在榻前侍疾。
可是段凝雪来了,她阴魂不散的纠缠,一句“没地方住”便暂居雷府不走了,每天像不用睡觉似的,天还没亮就带着侍女、侍卫去小夫妻住的院落,让人叫门说她饿了,要府中的少夫人,也就是温明韫安排她的早膳。
她非要温明韫安排,其他人不行,明目张胆的刁难谁看不出来,她就是要折磨温明韫,让她知难而退,不再跟自己争夫,她会在银钱上有所补偿,只要人肯离开。
可是温明韫不在意早起,以前采雾莲起得更早,甚至整晚不睡,郡主再无耻也不可能整天跟着她,总有补眠的机会。
最后第一个受不了的是雷霆风,因为段凝雪不盯着温明韫的时候便来缠他,他走到哪便跟到哪,如影随形,过了亥时还回房,非要和他秉烛夜谈。
他才新婚,刚尝到小妻子香软的滋味,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没事嗡嗡乱叫的小虫子而放弃,郡主不走他走,为了吃肉他会想尽办法。
于是两夫妻商量半夜开溜,两人只带少许行李和银票便启程,共乘一骑连夜赶路,等段凝雪发现他们已回京覆命了,两人一马已再百里外,相拥睡在客栈的暖床上。
被摆了一道的段凝雪怒不可遏,随后快马加鞭赶上去,以为将人甩下的小夫妻差点在某个小镇和她碰上,两个人真的冷汗涔涔,随即改弦易撤,绕道而行。
既然他们是提早出门的,那就慢慢走,不用赶,和双月郡主一行的急赶快行相比,两人悠哉多了,远远落于人后,等他们到达京城时,段凝雪满京城找人已有十天。
“太平有太平的好,百姓安居乐业,家有余粮,不生在乱世是我们的福气。”要是家里连一粒米都没有那才是叫苦连天,人要知福、惜福。
“对,遇到你更是我的福分,我的心得到圆满了,以后你得跟紧我,如同我心上的一块肉,我带你到处玩乐,吃香喝辣。”雷霆风又恢复无赖本色,向妻子频频眨眼,公然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