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古耘太不了解陶竟优这种有著冲锋陷阵性格的男人了,必要时他是不惜玉石俱焚的!
何况,好男儿岂可为了区区三千烦恼丝,而输掉骨气和面子?!
“你完了你!”他一鼓作气转身坐上椅子,从镜中怒视著她,咬牙切齿。
很好!陶竟优看到了古耘如遭电击的表情,他就是要让她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迸耘整个人呈现呆滞状态,连已经收拾好的工具箱“砰”的一声掉到地上,她都浑然未觉。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愿意拿他宝贝秀发换她的性服务?他一定疯了!
要不……就是她自己疯了,才会提出这种不伦不类的交换!
“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陶竟优咆哮著。她可不要故意耗时间,否则难保他不会反悔……反悔可是比不答应还更没面子的呀!
虽然他对自己的外表深具信心,但是总有那么一丁点……仿佛要被人扒光毛的感觉……
“快动手!现在哭爹喊娘都救不了你了!”陶竟优又吼著。
还没剃光就这样,一旦光了头他会不会反拿刀子追杀她啊?
迸耘失神的看著地上到处散落的工具,她僵硬的弯下腰拾起一把剪刀,然后讷讷的、赴死似的步向他。
她绝不允许他瞧不起她的专业……和骨气。
她建立起勇气,失序的心跳终于慢慢平顺,手也不再发颤。她俐落的抓起他一把又一把的发丝,剪剪剪!
直到整个长度变短,她拿起架上的电动剃刀,发狠的就往他头顶开出一条中山高,然后恶作剧似的再来一条东西向,接著是一条北二高,然后又是一条省道……
她杀红眼了!
迸耘面露凶光,一股邪恶和泄恨的怨气随著发丝四处飞散,她的内心陡地升起阵阵快感!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也能这么狂野的豁出去,反正是剃光头嘛!剃光光还怕弄错发型吗?她一点压力都没有,爽快得很!
陶竟优此时的脸色铁青,难看到极点。
他怒视著古耘,心里有个非常清晰的声音告诉他:这个女人完蛋了!接下来落在他手中,她就没有活路可走了!
“你若玩够了,就赶快收尾,不要在那边没完没了。”陶竟优隐约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按照正常手法为他剃头,反而把他的头当成玩具,玩得不亦乐乎。
刀剪无眼,他一直隐忍著她的无理取闹,可是她太过分了,他不得不发威。
迸耘这才看了他一眼,他的样子实在……好滑稽!
罢才她太专心恶作剧,完全忽略他臭臭的表情,可惜错过了取笑他的机会。
迸耘确认自己玩够了,终于认真的开始用剃刀剃光他剩余的头发,为了安全著想,她的动作不再粗暴。
整个过程中,她的气不知不觉消了,而他的怒似乎还持续在累积、在膨胀……
最后阶段,古耘一时心血来潮,利用他右耳附近尚有些青山未除,她给他留下了一个黑色闪电记号。
放下所有工具后,她心虚的审视著镜中光头的他,老实说,他的头型椭圆又饱满,简直趋近完美。
“剃度”正式完成后,两人皆沉默的板著脸。
气氛肃杀。
陶竟优侧著头细看自己变发后的模样……咦?闪电记号?!
天杀的!真是杰作!这女人真过分!实在过分到极点!
“你当我是哈利波特?”陶竟优勃然大怒。
“很……酷呀……”古耘小声的反驳。
陶竟优怒发冲冠……不,是已经无发可冲冠。他气急败坏的扯掉围巾,弄得衬衫上满是头发,然后唰的一下站起来,面目狰狞的逼近古耘。
“你要干嘛?”古耘吓得直往后退。
“你说呢?”陶竟优抓住她的双肩,像头野兽——光头野兽。
“你不要乱来!”古耘尖叫一声。
陶竟优不由分说,粗鲁的一掌压住她的细颈往自己靠紧,猛地低下头,嘴唇盖上了她的。
又是一个毫无柔情可言、绝对只有忿恨的吻,粗暴、蛮横,不留一点余地,完全的掠夺,丝毫不考虑她是否受得住那样疯狂的蹂躏!
迸耘整个人都慌了,那么狂野躁进的吻,弄得她无处躲藏,无力抵抗。她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已经不告而别。
钳在他紧窒的怀里,她找不到任何施力点来反抗,脑筋一片空白。
一吻过后,陶竟优陡地放开她,仅管强吻了她,他仍旧怒不可遏。“这只是前奏,接著你拭目以待!”说完,他大步的走出理容室。
迸耘愣愣的呆在原地,脸颊和双唇都被他弄得红肿不堪!
现在虽然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她知道,他欠她的,还了;她欠他的,却……刚刚开始……
她真的完了!
她完全无法想像,要跟光头的陶竟优……那个?!
第四章
陶竟优走进办公室,沿途吸收了每一双惊讶的眼光,但他发现,那些人的疑惑都在瞬间转化为赞叹,他意外地确信自己比之前帅了好几倍。
於是,他走路更有风、更狂傲了。
“怎么回事?你打算出家吗?”言彻不习惯他这样,不禁皱起眉头。
一旁的应晤诚则强忍著笑意。“是古小姐的主意吗?她真有品味,果然是个名师。”
“应晤诚,你说话小心点,不然我也把你抓去理光头!”陶竟优没好气的说。不过应晤诚的揶揄,可丝毫动摇不了他的自负。
“董事长生前会喜欢古小姐不是没有原因的,她那样的女人,的确适合代理副董事长你。”应晤诚说。
“一点也不适合好不好?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你,那个女人完了!谁也救不了她了。”虽说这光头他自己愈看愈满意,可是一想到古耘下手不留情的狠毒,他还是气得不得了。
“好了,你们两个够了没?要不要谈正事?”言彻打断他们两人的对话。
“应晤诚,你给我注意一点,我看你是愈来愈不顺眼了。”陶竟优说完,然后为免应晤诚再回嘴,他很快又说:“言彻,什么正事?说吧!”
应晤诚耸耸肩,不以为意的抿嘴笑著,反正他早已打定主意,非要整整陶竟优才甘心。
“竟优,董事长的遗嘱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言彻问。
“基本上,是清楚了。”
“我要谈的是公司的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我们讨论一下。”言彻说。
“我父亲不是将整个企业的经营交给你了,还要讨论什么?”陶竟优不痛不痒的说。
“那是在你无意接手的情况下,你别忘记了。”言彻说。
“我是无意接手啊!”陶竟优仍旧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竟优。”言彻语重心长的说道:“公司让我接手,毕竟是你父亲退而求其次的抉择,陶氏企业是你父亲的心血,你不能坐视不管。”
陶竟优沉默了。他知道言彻平常很少说他什么,一旦说出口就必定是出於肺腑的忠告。
他踱步到窗口,望著窗外,他明白自己始终怀念著自由的生活,他绝对无法想像,以后几十年要在这间办公室守著庞大家业。
“言彻,就交给你吧!董事会一定会通过这项决议的,公司交到你手上,大家也比较安心。”陶竟优说。“过阵子我还是会走的,我不会一直留在这儿。”
“没有人像你这样顶著豪门光环流浪的,如果你日后仍决定远走他乡,我不会供应你一分一毫。”言彻说。
陶竟优转过身来。“言彻,没用的。之前我父亲也曾经断绝我的经济来源,这事你不是不知道,我总有我过活的方式。”
“你就赶快和古小姐结婚吧!结了婚,钱到手再走也不迟……不过记得留下古小姐的一半……”应晤诚极力扬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