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霍晓涛指名道姓,高天晴反倒冷静下来,看来霍晓涛早已知道他与赵媛的事,他不解的是……霍晓涛是何时知道?又若霍晓涛知情,为何还重用他这个情夫?
“媛媛。”高天晴神情凝沉,“该来的躲不掉。”说罢,他两个大步上前,犹如赴义的壮士般打开房门。
房门外不只霍晓涛,还有春恩。
“春恩?”赵媛一惊,“你……难道是你……”
斑天晴未见过春恩,尽避对她非常好奇,可这当下也没余心多看她一眼。
“赵媛,高天晴,你们这对奸夫婬妇,”霍晓涛冷笑道:“可让我逮个正着了吧?”
“你不是一直知道我们的事吗?为什么如今又……”
赵媛此话一出,高天晴陡地一震,惊疑地看着霍晓涛。
霍晓涛直视着他,眼底没有半点情绪,“没错,我一直都知道你们的事,你每回到盛京来便与她在此地幽会,我都知晓。”
闻言,高天晴下意识退了一步,声音颤抖,“当家的,你、你为什么……”
“你好大胆子,居然私通我的妻子,我要你付出代价!”
赵媛一听,急忙地往霍晓涛面前一跪,“不,求你放过他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见状,高天晴怎么忍心让她一人担下所有的罪,他一个箭步上前,抓着她的肩膀,“媛媛,不是的……”
“媛媛,晴哥哥,叫得可真亲密。”霍晓涛冷哼一声,语气冷酷,“赵媛,我一定要拉你去沉塘!”
听见他说要拉赵媛沉塘,高天晴咚地往地上一跪,不断地磕头求饶,“当家的,求你网开一面放了媛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他额头已磕出了血,抬头对着霍晓涛道:“媛媛她……她是被我逼迫的,是我威胁她跟我好,是我威胁她的。”
见他满脸的血,赵媛心痛极了,她回过身去抱着他,哭求道:“晴哥哥,你别说了,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斑天晴一把推开她,对着霍晓涛一脸坚毅地道:“一人做事一人担,要杀要剐,悉听当家的做主,我高天晴毫无怨言,但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媛媛吧!”
“不,晴哥哥……”赵媛哭岔了气,上前一把将他住,“要死我们一起死。”
“媛媛……”高天晴看着她,掉下男儿泪,两人相拥而泣,不再做任何辩驳。
霍晓涛跟一旁的春恩相视一眼,叹了气,“你赢了。”
春恩得意地道:“是呀,就跟你说,人间处处是真情。”
听见他们对话的赵媛跟高天晴愣住,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人。
春恩走上前,伸手扶起赵媛,笑着看向一脸茫然还跪地不起的高天晴,“二掌柜,快起来吧。”
“春恩,这到底是……”赵媛脸上还满是泪水,表情却懵了。
“我跟晓涛打赌,他说二掌柜不会为了你放弃他的前程,我说世间必有真爱,所以……”
“所以……你一直催我来见晴哥哥?”赵媛突然明白了,她知道春恩有多么鬼灵精怪,却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设下这个圈套。
“当家的,这到底是……”高天晴一脸的不知所措。
“起来说话吧。”霍晓涛唇角一勾,微笑道。
赵媛回身去牵起高天晴,“晴哥哥,没事的,起来吧。”
待两人站定后,都略显不安地看着霍晓涛。
“高天晴。”霍晓涛直视着他,“京城分号大掌柜的位置,我另有人选,不过我预备在西北拓店,你可有意愿前往,为天羽织开疆辟土?”
闻言,高天晴惊讶得瞪大双眼,“当家的,你是说……”
霍晓涛点点头,然后转而看着赵媛,“赵媛,你嫁入霍家多年,未能为霍家传宗接代,已犯七出的绝嗣之罪,我近日内便会予你休书一封,从此各走各路,各自安好。”
听了霍晓涛这些话,赵媛跟高天晴都明白了——他,要成全他们。
他让高天晴到西北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置办分号,再以绝嗣之罪休离赵媛,便是要他们两人到那无人认识的地方从头开始。
他的用心,他们都已深深感受到了。
“春恩,谢谢你……”赵媛感激泪下。
看他们有情人终成美眷,春恩也十分欣喜激动,她眼眶含着泪水,真心诚意地祝福他们。
“你们成亲,我跟晓涛都无法参加了。”她说:“我先祝你们白头到老,举案齐眉。”
霍晓涛给赵媛下了休书,并给予五百两黄金做为补偿。
就这样,赵媛带着周嬷嬷离开霍府,飞出这困了她多年的黄金牢笼。
之后,她去了哪里,除了霍晓涛跟春恩,再无第三人知晓。
来年的春天,就在春恩由妾室扶正成了大太太的同时,从西北来了一封给春恩的信,信未有署名,但“一切安好”四字便让春恩感到欣慰。
春恩迫不及待地想把这封信拿给霍晓涛瞧瞧,于是去了天羽织,但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太过雀跃,才刚到天羽织,她突然有点喘不气来。
“大太太,您没事吧?”小茉赶紧地扶住她。
天羽织的邱掌柜见状,也立刻上前关心,“大太太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赶紧地坐下吧。”
“我没事,别大惊小敝的。”春恩微微一笑,问:“当家的在吗?”
“在里面,有客人。”邱掌柜说。
“是吗?”她想了一下,“那我稍候再进去。”
“应该不打紧,是个一直以来替当家抓药的游医,谈的不是生意。”邱掌柜突然灵光一闪,“对了,难得大太太撞上了,不如顺便让这位大夫号个脉吧。”
“是呀,”小茉也附和着,“大太太最近忙着童服工坊出货的事,常常错过用膳的时间,胃口变得极差呢。”
“是吗?”邱掌柜一听,一脸慎重地道:“那更该给方大去号个脉,抓几服补气的方子来吃了。”说完,他热心又热情地领着她们往后面走。
来到霍晓涛的书房外,依稀听见里头传来轻松的说笑声。
邱掌柜轻敲两下门板,接着说:“当家的,大太太来了。”
霍晓涛亲自来开了门,看着春恩,他立刻漾开笑意,“春恩,你来得正好。”他牵起她的手往书房里走,“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
书房里,钟情游历四海的方大夫起身,拱手一揖,“大太太有礼,在下方敬初。”
“方大夫有礼。”春恩回礼,“常听夫君提起方大夫,今天总算见得你的庐山真面目了。”
方敬初潇洒一笑,“希望没让大太太失望。”
“方大夫英气勃发却又光华内敛,令人惊艳。”
方敬初一听,欢喜不已,眉开眼笑地道:“唉呀,大太太真是太会夸人了。”
霍晓涛挑眉一笑,淡淡地道:“她最会哄人开心了,你可别尽信。”
听他两人如此毫无顾忌的抬杠着,可见交情不同一般。
“大爷。”这时,小茉开口说道:“太太近来胃口不佳,可否请方大夫给她号个脉呢?”
未等霍晓涛说话,方敬初已殷勤热切地道:“那当然好,这边请。”
“有劳。”春恩移动几步,在窗边的椅子坐下,手往脉枕上一摆。
“失礼了。”方敬初坐下,手指搭着她腕上的脉搏,神情专注而严肃。
须臾,他唇角一勾,抽回了手。
“怎样?”霍晓涛语带促狭,“是不是开几服益脾健胃的方子吃吃就好了?”
方敬初高深一笑,“不,得吃几服安胎的方子。”
“安胎的方……子?”霍晓涛陡然瞪大了眼睛。
“方大夫,你是说,我们大太太有身子了?”一旁的小茉兴高采烈,迫不及待地说出关键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