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礼服一向都由礼部负责,贺春恩竟以一寻常民妇身分为公主缝制嫁衣,那可是无上光荣呀。
“我听说贺春恩的事了,说她……”
他话未说完,赵媛已板起脸、嘟着嘴,用手心压住他的唇,嗔道:“谁让你谈她的?”
斑天晴蹙眉苦笑,“我只是…”
“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见上一面,别提她的事了。”赵媛说着,主动地迎上了他的唇。
斑天晴先是一顿,但很快地就抛开那些不相干的人跟事,热情回应着赵媛的索求。
久旱逢甘霖是人生一大乐事,赵媛这枯竭的身心灵,都渴望着高天晴能对她施以养分、滋养她这亩干涸的田地。
两人把握难得的机会,抓紧时间,在这昏暗狭窄又散发着霉味的小厢房里彼此交缠、相濡以沫。
缠绵过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偎在一起,赵媛趴在他胸前,两人赤果果的身躯紧紧地贴合着,汗水淋漓。
虽然在上得到了无比的满足,可在得以宣泄之后,赵媛却感到莫名的空虚及悲伤,她流下眼泪,语带哽咽地道:“晴哥哥,我不想再这样了……”
斑天晴闻言,疑惑地道:“什么意思?”
赵媛自他身上翻落,背对着他,嘤嘤低泣。
他心头一惊,翻身环抱着她果裎又美好的胴体,“怎么了?”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等你的日子,每天都是煎熬……”说着,她掩面而泣。
斑天晴胸口一紧,“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他为难地道:“你是他的妻子。”
“我跟他根本没有感情……”她悲伤地说着,“我从来没有一天爱过他。”
斑天晴是赵媛的远房表哥,长她五岁,他十三岁时,高天晴便去到她家做事,与之相遇,情窦初开的两人在日日相处中,情苗也跟着滋长。
赵媛本昐着可以跟高天晴共结连理,没想到霍家却来提了亲,而她爹娘也迫不及待地将她嫁给霍晓涛。
岀嫁前,她大胆地将身子给了高天晴,并暗自盘算着在新婚夜就对霍晓涛告知这个事实,想着霍晓涛发现她不是完璧之身会给她一纸休书,放她归去。
不料,霍晓涛知道后并未声张,而是将她打入犹如冷宫般的春华院,再之后,霍晓涛再纳贺春恩,贺春恩深获霍晓涛的宠爱,与他住在承明院朝夕相伴,她的地位便更加卑微了。
其实她并不羡慕贺春恩,因为她早心有所属,霍晓涛不愿不喜碰她,她反倒庆幸,只是贺春恩仗着霍晓涛的怜爱,又生下儿子,对她这正室冷嘲热讽教她厌恶痛恨至极。
一次机缘下,她遇到来盛京办事的高天晴,这才知道他在天羽织的京城分号做事,而这次的偶遇也开始了他们两人的背德之恋。
后来,她无意间发现贺春恩跟霍碧山的事,虽想着要拆穿贺春恩以出口恶气,但思及自己与高天晴亦有私情,便又作罢。
一年多前,原就体弱的霍晓涛大病一场,霍府上下都已经有办丧的准备了,没想到他突然病愈,性情也跟着大变。
霍晓涛赶走贺春恩母子,积极参与天羽织的所有事务,从一个软弱的药罐子摇身一变成为商业巨子,更让她惊讶的是,他看重高天晴,将其一路拔擢并委以重任。
说来,霍府这一年多来发生的怪事不算少,先是霍晓涛,然后是贺春恩……
从秦月园亭台上摔下的贺春恩不只大难不死,还月兑胎换骨了,她有着贺春恩的“壳”,但壳里却像是装了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魂。
霍家的那些事,说真的,她一样都不在意,她只想跟高天晴双宿双飞,共结连理,就算得过着吃糠咽菜的生活,只要能跟高天晴在一起,她都甘之如饴。
翻过身,赵媛用坚定的眼神直视着他,“晴哥哥,我们走吧!我们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闻言,高天晴一顿,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我还不成气候呢。”
“你不是也攒了一些钱吗?”她急切地道:“我身上也有几百两,够我们在异地做点小生意,过上安生日子了。”
“媛媛……”高天晴眼底夹着复杂的情绪,“不行呀,现在我……”
“晴哥哥,你不想跟我过上寻常夫妻的生活吗?你不想跟我生几个娃儿,然后……”她噙着泪道:“你知道被困在霍府的我就像一只被关在笼里的金丝雀吗?我快不能活了,我……”
“媛媛……”高天晴心疼又内疚的将她揽进怀中,安抚道:“再给我一些时间吧。”他不是不爱她,只是他如今深受霍晓涛器重,正朝着发达之路迈进啊!
他虽是赵家远亲,但出身低微,总让人瞧不起。苦熬了这些年,总算是出了头,给自己的祖宗争了脸,如今要他抛下这一切,他……他真的很挣扎。
赵媛推开他,目光幽怨地看着他,久久不语。
她知道他一直想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如今深受霍晓涛器重及信任的他,断不会在此时舍弃他汲汲营营所求得的一切,在他心中,前程似锦远远重要过儿女情长。
她抹去眼泪,起身着衣,直到她走出厢房,高天晴都没有开口留她或是改变主意。
走至外面的小厅,周嬷嬷已在那候着她,她递给一杯水跟两颗避子药丸过去,她接过,毫不犹豫的服下。
第十章 撞破赵媛的私情(2)
小埃生病了,子琮吵着要春恩带他来探望小埃,于是他们便来到城北。
探完病正准备打道回府,然而春恩一行人才走出小埃家的巷口,就见两道熟悉的身影自另一条巷子里出来。
“那是赵媛跟周嬷嬷?”
不知为何,春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不想让赵媛跟周嬷嬷发现。
“春姨娘,”小苿微微瞪大眼睛,“那不是……”
春恩示意要她闭上嘴巴,然后静候着赵媛跟周嬷嬷走远。
“姨娘,怎么不走呀?”没耐心的子琮摇了摇她的手,疑惑地问着。
她模模子琮的脸,笑道:“子琮乖,这就走了。”说着,她拉住子琮的手走出巷子。
行至方才赵媛跟周嬷嬷走出来的那条暗巷,春恩往巷里头望去,只见幽幽暗暗的巷子里挂着一只红灯笼,灯笼上写了个“茶”字。
这时,有个男人从巷子里走了出来,看见他们主婢三人,刻意地压低着头,若无其事地加快脚步离去。
春恩正疑惑着,小茉已悄悄地拉了她的袖子,一脸神秘的样子。
“她怎会跑到城北来喝茶?”她刻意不在子琮面前提及赵媛的名字,生怕孩子不知轻重,要是回府对谁说了什么,那可就不妙了。
“春姨娘,那不是小茶馆。”小苿说。
“不然呢?”瞧着小茉那表情跟眼神,直觉告诉她……那不是正当的地方。
小茉瞥了子琮一眼,脸上彷佛写着“不能让小孩子听到”。
春恩指着自己的耳朵,提示小茉附耳道来。
小茉靠近她,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春恩神情骤变,“你是说……”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小茉,“你确定吗?”
小茉用力地点点头,“非常确定。”
春恩神情凝肃,回想赵媛几番对她说着那些嘲讽暗示的话语,足以证明赵媛一直都知道她跟霍碧山的事。
赵媛与她向来不睦,为何没在府里大肆宣传她跟霍碧山的丑事?
初时她以为赵媛被下了封口令,抑或是基于情谊,不想伤害苏翠堤,如今倒是真相大白,原来赵媛不敢拆穿她,全是因为赵媛自己也不忠于夫,与人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