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霍腾溪这番比较及数落,霍碧山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因为经营不善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也只能闷在心里,硬着头皮认了。
春恩是个面面俱到的人,也不愿霍碧山因为生妒再惹风波,当然,她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翠堤,看苏翠堤尴尬地坐在那儿,低头不语,她心里很是难过。
“老爷,其实妾身也只是运气好些罢了。”春恩转头笑看着霍碧山道:“二爷刚接下染坊及织坊,兴许是还在模索,成功失败都是短暂的,虽说他现在小赔一些,但后也许就大赚了也说不定。”
霍腾溪听她这么说,深深地注视着她,眼底有着赞赏,“春恩啊,你真是个心地仁厚的孩子。”说完,又神情严厉地看着霍碧山,“你真要多学学,别成天鬼混。”
霍碧山听着,懊恼全写在脸上,眼看着就要发作,崔姨娘急忙开口道:“老爷教训的是。”她轻叹一声,面露无奈,“碧山这孩子心高气傲,却成事不足,这都是妾身教导无方。”
霍腾溪见崔姨娘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连忙缓了语气,“这与你何干?罢了,我也只是勉励他,希望他真能有独当一面的一天。”
崔姨娘眼眶微微湿润,“妾身也盼着那一天能快点到来。”
这二十年来,霍腾溪都是由崔姨娘侍候着、陪伴着,她对他来说已是无可取代的一种存在,也就因为这样,他对霍碧山总是睁只眼闭只眼,从不真的严厉要求,如今看爱妾一脸怅然无奈,他也是不舍。
“好了好了,”霍腾溪说:“你们各自忙去吧。”
此话一落,霍晓涛先站了起来,“孩儿告退。”说罢,他瞥了春恩一眼,春恩便也立刻起身,牵着子琮向霍腾溪告退。
走出照云院,霍晓涛转头看着她,微微皱起眉头,“你脸色怎么有点苍白?”
“有吗?”她不以为意地道,“可能太阳晒得少吧。”
“少给我打哈哈。”说着,他使出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如此亲昵的举动,让带着子琮走在后面的贞平及小茉都忍不住地偷笑着。
春恩模着额头,故作生气状,“我这脑袋可是要用来构思公主嫁衣的,你别乱碰。”
霍晓涛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她,“要是你忙出病,我就关了你的工作室。”
“那不行!”她激动地道。
“不想关就给我有点分寸,该休息就休息,别累出病来。”他语带警告。
她讷讷地道:“知道啦,你别再碎念了。”
霍晓涛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只是叹了口气,“我要出门了,你自个儿警醒点。”说完,他伸出手拉着子琮,“子琮,跟姨娘说再见。”
现在子琮都是跟他一起出门,他会先送子琮去堂堂,他再到天羽织或其他店面,之后再差贞平去接子琮下学。
“姨娘,子琮要上学了。”子琮乖顺又恭谨地道。
“嗯。”春恩蹲下来,温柔地帮他再整了整衣服,“要认真学习喔。”
“子琮知道。”
春恩用温柔慈爱的眼神笑视着他,然后在他额头亲吻了一记,“去吧!”说完,她站了起来,却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差点儿站不住脚。
见状,霍晓涛及时地伸手扶住她。
她眼前一黑,倒进他怀里,但很快地又重见光明,抬起脸,看见的是霍晓涛焦急又微愠的表情。
“我没事啦。”她假装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伸手推开他,“有一点点贫血而已,这毛病每个女人都有。”
霍晓涛不快地看着她,“从今天开始不准熬夜,一天最多工作四个时辰,时间一到你没回来,我就拆了遇月小筑。”
“什……”她一惊。
他目光一凝,沉声道:“我说到做到,你知道我脾气的。”
看着他那张“不准跟我讨价还价”的臭脸,春恩虽有不满,但因为实在太了解他的脾气跟个性,也只能不甘不愿地点点头。
“知道了,你快出门吧。”她说。
霍晓涛目光一挪,两只厉眸移到小茉身上,语气严肃,“小茉,看好你主子。”
小茉被看得一惊,慌忙地道:“是!”
霍晓涛再看了春恩两眼,拉着子琮,转身而去。
第十章 撞破赵媛的私情(1)
霍碧山回到向阳院,就开始乱摔东西发脾气。
苏翠堤见着,立刻将珠落交给王嬷嬷带走,自己留下来安抚他。
“碧山,别生气了。”苏翠堤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捡拾着被他砸烂的茶杯碎片。
“哼!”霍碧山一坐下,从鼻孔哼出气来,“爹居然在他们面前给我难堪,他是儿子,我不是儿子吗?”说着,他又丢了一只茶杯。
苏翠堤认分地捡拾着碎片,安静地听他发牢骚。
“那个贺春恩现在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先是在遇月小筑弄了个小堡坊,现在又帮永乐公主缝制嫁衣,就她出尽锋头。”
嚣张?这是春恩的本事,跟嚣张有何相干?苏翠堤虽不苟同他的说法,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不过是个女人,凭什么代替霍家出头!”霍碧山说着,重重地槌了桌子一下。
砰地一声,吓得苏翠堤整个人一震,她将碎片小心翼翼地用手绢包住,然后放在一旁的五斗柜上,接着转身,畏怯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慢慢地走向他。
她劝道:“碧山,你息怒,冷静一点。要是这些话传到父亲耳里,会说你……啊!”
话未说完,霍碧山已反手抽了她一耳光。
苏翠堤挨了一记耳光,一时间竟失去听力,她惊慌无措地看着还在破口大骂的丈夫,却听不见他骂了什么。
她流下泪水,捂着耳朵跟脸颊,一动都不敢动地站在原地,过没一会儿,她才又听见声音了——
“你现在跟她搅和在一起,也瞧不起我了是吗?”霍碧山怒声质问。
她摇摇头,止不住伤心又委屈的眼泪,“不,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现在是她小堡坊的一份子,跟着她出尽锋头,就没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吧?”
“碧山,没那回事,我……我也希望你能振作,你能出人头地呀!”她说。
听见她这番话,霍碧山更恼了,他暴跳如雷地冲向她,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便又朝她脸上呼了一巴掌。
“啊!”苏翠堤被他打得倒在地上,一时间竟爬不起来。
霍碧山冲过去,一把将她扯起,边掌掴她边骂着,“希望我振作,希望我出人头地,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很窝囊、很没用、很不争气是吗?该死的女人,老子不修理你,你就会跟那贱女人一样不知天高地厚!”
听见屋里的响动,王嬷嬷心惊胆跳地在门外求着,“二爷,您行行好,放了二太太吧。”
但霍碧山早被怒火烧得没了理智,根本听不进任何声音,他不断地掌掴苏翠堤,槌打她的身体,即便她已经倒在地上缩成一团,他还是不放过她。
就在这时,有人冲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崔姨娘。
“你做什么!”崔姨娘几个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霍碧山的手,“你想打死她吗?”
霍碧山撇过头,看见崔姨娘,顿时回过了神,“姨娘?”
“你这混账东西!”崔姨娘看着地上被他打得满脸是血的苏翠堤,心头一惊,“你把她打成这样,要是传出去,你就完了!”
这时,王嬷嬷已经跑了进来,看见苏翠堤那惨状,吓得眼泪都快夺眶而岀。
“快把二太太带去休息,千万别说出去。”崔姨娘神情凝肃,语带警告地道:“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唯你是问。”
王嬷嬷吓得连搭话都没办法,只能用力地点点头,然后扶起不省事的苏翠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