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真是愈来愈不可爱,也不知是不是和厉天行相处久了,分明就是十来岁的孩子,却老摆了张小老头的脸,看久了,和厉天行那张冰块脸还真有些神似。
算了!这招不行,那她换一招总行了呗!
她用力捏了下自己的大腿,泪水涌现,一双杏眼无限凄楚的瞅着他们,打算来个动之以情。“你们真过份,怎么可以帮着厉天行来管我?
“想当初—若不是我死求活求、死拖活拖的拉住他,冒着哭到虚月兑的危险拼了命的求他救你们,你们……你们哪还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和我大眼瞪小眼?早就不知道投胎到哪户人家去了,现在居然还帮着那没良心的来管我……呜—我真是命苦呀!救了两个胳膊向外弯的坏家伙……”
明知道她是在演戏,可她说的句句属实,让周牧杰无法不心软,但一思及厉天行的交代,也只能硬下心肠,“厉大哥是为你好,他说只要你乖乖的别乱走动,再过十日便会痊癒,如果你不听,伤口又会扯裂,到时候不仅是你会痛得哇哇大叫,还会耽误我们起程的时间,所以你就听话点,别老想往外跑。”
一听见伤口会扯裂,严喜乐的小脸马上皱成一团。
前几日就是因为她不听劝,硬是要下床到外头走走,结果还没走远,就先让双脚绊在一块,右脚那道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硬生生被扯了开来,鲜血直冒,痛得她眼泪狂流。
为了这件事,厉天行又摆冷脸给她瞧,不同她说话、不理会她,除了换药外,成天跑得不见人影。而见不着他,她的眼就会不自觉的盯着门板,胸口郁闷,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因此她才想出去散散心,看能不能消一消心头那股烦闷。
“我会小心的。”出去玩的终究战胜了疼痛,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周牧杰,“你们知不知道我有多闷?不过就是受了点伤,又不是不能走路,厉天行偏要把我当废人般管着,不准这个、不准那个的,就连我上个茅厕他都要跟,你们评评理,我是犯人吗?他做啥要管得这么严?”说着说着,她忍不住义愤填膺伸出五根手指头。“五日!我关在这房里整整五日了!再这么待下去,我肯定会疯掉!”
再不让她出去蹓躂蹓躂,她真的会闷到发霉。
“小杰,你就行行好,让乐姊姊去走走好吗?我保证会很小心,绝对不会再跌倒的,反正厉天行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就让我上街走走行吗?”她双手合十在胸前,恳求的望着他。
“不行。”断然拒绝。他可不想承受厉大哥足以将人结成冰的冷厉目光。
“你—”好样儿的,居然软硬都不吃,比她嫂嫂还难应付!“好,算了,去帮我找厉天行来,我亲自同他说。”
既然小的说不动,那她找大的说总行了吧?
“你方才不是说厉大哥不知跑哪去?既然如此,我当然也不晓得他上哪去。”耸耸肩,周牧杰一脸莫可奈何。
听见他的话,严喜乐差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看样子这对兄妹当真是不肯放行了,偏偏她又拿他们没办法。
“我知道!”周媛媛突地朝她咧开一个可爱笑容,“我知道厉大哥在哪儿。”
娇软嗓音使得严喜乐精神一振,欣喜的问:“真的?媛媛真知道他在哪”
她惨了!她想自己一定是病了,否则怎么会一天没见着厉天行那张冰块脸、一刻没听见他骂人,便觉得浑身不舒坦?而且在听见媛媛知道他的下落时,心口的烦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差没开心的跳起来而已!
真是怪了,难不成厉天行医术高超到只要见着他的人,就能治好她这莫名其妙的心病?
周媛媛点点头,指着窗棂外,娇憨的说:“在那。”
“厉大夫,求求您,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娘亲!”陈富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张着双臂挡在他面前。
昂着手,厉天行冷睨这突然冲出来的男子,不发一语的绕过他便要往前行。
见他转身要走,陈富一慌,赶紧跪了下来,“厉大夫,我给您磕头,拜托您救救我娘!自从我爹走了后,她大病一场,身子愈来愈差,这阵子甚至还咳出血,我求求您,就算是给您做牛做马都行,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娘!求求您、求求您……”
他每说一句便磕一个响头,很快的额头便红肿一片。
“别浪费力气,我说了不医便是不医。”厉天行终于开口,这会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眨眼间人便跃上二楼头也不回的走向房里。
陈富惊讶的看着他的身影,回过神,赶在房门掩上前,大喊出声,“厉大夫,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在这里跪着,直到你愿意医治我娘为止—”
房门阖上,隔绝了他未完的话。
第6章(2)
一进门,厉天行就见应该乖乖躺在床上的女人,竟然和周家兄妹挤在窗旁的躺椅上,一听见他进门,趴在窗棂上不知在瞧些什么的三人全转过来,睁着牛铃般的大眼瞪着他。
当下他便想到跪在客栈门外的陈富,也了悟严喜乐忿忿不平的眼神所为何来。
“你、你、你—”跳下躺椅,她单脚跳着,咚咚咚的往他的方向跳去,“你怎么不救人?”
他默然不语,目光越过她,淡淡的看了周牧杰一眼。
一接收到这道眸光,聪明的他马上拉着妹妹退出房间。
周家兄妹一走,厉天行才正视眼前不听话的小女人,冷声反问:“你为什么没在床上躺着?”
“我—”她顿时语塞,看了眼离自己好一段距离的床榻,偏头思索了会,才掰出一个蹩脚的藉口,“我、我想晒晒太阳。”
“去床上躺好。”他淡道。
“喔。”听话的跳了两步,严喜乐旋即发觉不对劲,又转过身瞪他,“不对!我有没有在床上躺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何不救那位大哥的娘?”
她答应过村民,他们在北村的这段期间,厉天行会在北村里义诊,怎么方才一看,他非但理都不理人家,还残忍的要对方别浪费力气
难道他这几日跑得不见人影,只是纯粹去蹓躂,而不是她以为的去义诊?
“我为何要救?”他反问,弯身将她抱起,往床榻走去。
“你—”他如此自然亲密的揽抱让严喜乐脸色登时涨红,心脏怦怦直跳,直到离开他灼热得像是会烫人的怀抱,她才得以克制那颗像是要跳出胸口的心脏。
拉起他为她盖上的被子,遮去红得不自然的双颊,她仅露出眼睛呐呐道:“我答应过村民你会义诊的……”
做人怎么可以食言而肥?虽然她挺想念自己圆滚滚的模样,但她想厉天行应当不乐见,更何况……她也不希望自己胖到让他抱不动。
“那是你答应,并不是我。”他坐至床沿,目光充满兴味地对上她的眼。
他做啥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她?光是被他这么盯着瞧,她就已经全身虚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更何况是和他辩?
她索性闭上眼不瞧他,可那双幽幽目光早已印入心版,就算是闭上眼,她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可恶……”她挫败的咕哝,乾脆将被子整个蒙上,把自己包得死紧,想将悸动的心一同包覆,不让他察觉。
看着缩成一团的她,厉天行薄唇微勾,眼眸闪烁着点点笑意。
“既然你想休息,那我先离开。”
“等等!”一听他要走,严喜乐连忙掀开被子,把那些羞赧、悸动暂抛一旁,扯住他的手臂急嚷,“不成!你不能走,你还没答应救那位大哥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