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有哥哥疼,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顾清莲苦笑,想着过去的畏缩便自嫌,她是见谁都心惧三分。
“姊姊,以后有我护着你,我哥哥也分你一半,谁敢再不长眼地找上门,咱们踩扁他。”她不来明的,几招暗招就够人吃不消,瞧此时府里是正乱着,几个主子头疼得没法联手对付四房。
想到居然有人长期对她亲娘下毒,孟淼淼不想与人为敌的心都沸腾了,她花了大半个月抽丝剥茧,列出可疑的下毒者,意外的翻出陈年旧事,看得她都傻眼了,气愤不已。
三房都有份,又各自为政。
下毒的招式是常氏想出来的,她有意无意说给周氏听,周氏听了也觉得是办法,她看四房的人很不顺眼,心想蒋秀翎若是不在了,蒋家给的那一份嫁妆她就可以“代管”。
都说武人穷,武官以寒门子弟出身居多,但蒋家三代为武将,又都功在社稷,别说朝廷的赏赐,光是战扬上搜刮的死人财就供数代子孙花用不完了,给女儿的妆奁更是大手笔,有什么给什么,多到教人眼红。
一百二十抬是公主的等级,蒋家不敢逾矩,但硬是塞呀塞的也有满满的一百零八抬,抬到侯府,炫花了所有人的眼,四房的库房根本放不进去,又开了两个厢房才勉强塞入。
林氏是后来才嫁进来的,乌头便是她的杰作。来为蒋秀翎看病的林大夫是林家的人,算起来是林氏的堂叔,合谋在药包上多添一味,少量多服,累积毒性。
而林氏的理由居然是报复,因为她有个感情甚笃的族姊,便是当年有意入府为妾的京中十美之一,她仰慕顾探花的才华和容貌,不惜屈就,可是蒋秀翎“善妒”未能促成美事,导致此事无疾而终。
听说那名族姊后来远嫁安康,过得不甚如意,丈夫小妾一个一个抬进府,她几乎无容身之地,憔悴有如五旬妇人。
这事孟淼淼已告知顾四郎,可碍于涉及的人太多,顾四郎选择息事宁人,另找大夫为妻子调养。
孟淼淼知他是不忍心揭开真相让老夫人伤神,暗自下定决心要带着四房月兑离侯府这火坑。
“呿!还有分哥哥的?让你哥哥们听见多伤心,要说你是小白眼狼了。”她真是羡慕妹妹,有那么多人疼她,爹娘也惦记多年,还找到一心相待的如意郎君,姊妹双生却命运大不相同。
“才不会呢!我哥哥们可疼我了,我说啥都点头『好好好』,把我宠上天了。”孟淼淼神气的把下巴一抬,好像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得天独厚,娇宠一身。
看到妹妹不可一世的作态,顾清莲掩嘴呵呵笑,“你就让我眼馋吧!老拿你的受宠勾我,哪天我也踩在云梯上了,看我馋不馋死你。”
“不馋,不馋,人各有志,我当小辟之妻就好,躺在床上数银子,闷声发大财。”她胸无大志,不想上九天,她还是想回归田园,当个农家妇,男耕女织,溪边垂钓。
孟淼淼想家了,想她东山村的爹娘,家里的老牛、黑驴,和绕着她脚边打转汪汪叫的大黄狗。
她心之所系。
“想得美呀!扁想想你家那位的门第,你这辈子注定不可能成为小辟之妻,只怕还有大造化呢!”一开始大家都小瞧毫无作为的莫家大少,认为是扶不起的二世祖,如今靠着莫放野的关系,莫长欢回京没多久就入了刑部,为六品主事,几个月内连破了数个陈年旧案,主事位置尚未坐热又升上从五品的员外郎,升职之快令人咋舌。
而他不可能止步于此,听说因过人的才智受到皇上赏识,多次召见入宫,有意培养成股肱,刑部尚书之位指日可待,他缺的是资历,一、二十年后必是内阁大臣。
如无意外的话,他会一直往上升,直到六部之首。
“什么我家那位,少笑话我,还没走到最后一步,谁晓得会发生什么变故。”她从不笃定世事皆能尽如人意,一入官场最难预料的是天威,而皇子们又羽翼渐丰。
“胡说什么,你一定能事事顺心遂意,让姊姊一辈子羡慕。”两人之中总有一个能幸福吧!
彼清莲深知以她软和的性子是没法和妹妹一样大无畏的,她只求日后夫妻和睦、生儿育女就满足了。
“我也盼着呢,你就羡慕吧!我肯定会把日子过得很好,不会亏待自己。”她不依赖男人,只靠自己。
“嗯!”顾清莲相信,妹妹比她果断,有主见,敢于作为。“你不是要去找你哥哥吗?快去。”
“那你呢?”孟淼淼不放心生性娇柔的姊姊。
“我带红梅、杏儿去看看后院的荷花。”现在开得正艳。
她额首,“好,一会儿正殿见。”
第八章 赚饱银子买房子(1)
“哥。”
听到妹妹欢快的叫声,坐在树下看书的孟明森抬起头,原本严谨的面庞像化开的冻土,春暖花开。
“小心点走,不许跑,瞧你像个野猴似的,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含蓄,大哥真替你顾家的爹娘着急。”都十三岁了,翻过年十四,还一副毛毛躁躁没长大的样子。
当大哥的责任心重,担心底下的弟妹没照顾好,有负爹娘的期望,他已习惯叮嘱。
“大哥就是爱唠叨,有什么好着急的,我能吃、能喝,睡得好,万事无忧。”侯府那点小事在她看来根本不是事儿,是她拿来练手的消遣。
“着急姓莫的退货。”他取笑。
“他敢!”她张牙舞爪的露出凶相。
“怎么不敢?都成皇上跟前的红人了,哪家名门小姐他挑不得?个个对他前途大有助益。”娘家有力也是择妻的条件之一,莫长欢若想在官场上站稳脚步,最有利的方法是与父兄在朝为官,且官位不低的人家联姻。
刑部尚书有位年方十五的闺女,至今待字闺中,温婉可人,落落大方,精通琴、棋、书、画,貌美如花,有意在京中高门子弟里挑一良婿,而她似乎对某人别有心思。
定了亲也能退,世上多的是负心的读书人。
想到莫长欢有可能为了权势而相负妹妹,孟明森明暗不清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厉。
谁敢让他妹妹伤心,他定饶不了那人,绝对生死相博。
“大哥是听到什么了?”孟淼淼好奇的问。
他沉目,笑不及眼底。“没什么,只听说他受到朝廷重用,年少有为,不少人想把女儿嫁给他。”
打听的人不在少数,想一举成双攀上莫太傅。
坚辞多回的莫太傅禁不住皇上的一再恳求,又回炉当起内阁大学士,管皇上的诏书和军政大事。
“年少有为是不假,但是他的心志坚定,大哥不用发愁他会移情别恋,他没那个心。”
只怕还避之唯恐不及,担心一旦被缠上难以月兑身,京城中的贵女可不好惹,个个骄纵得很。
“这么相信他?”孟明森好笑之余又有几分忧心。
一遇到感情事,聪慧有加的妹妹也痴愚了。
“不信他信谁?他可是我挑的,我有自信不会看走眼。”反正人总要错一回,在错误中学习。
“自负。”这目中无人的个性跟谁学的?他自问没教过。
一如往常的,孟淼淼淘气的一吐舌,以眼神往院子外一瞟。“喏!两根大柱一个叫春意,一个是春迟,是他派来监视我的人,他怕绿云罩顶,一枝红杏出墙来。”
站在禅室门口的春意、春迟身子一僵,直喊冤枉。
“奴婢是公子送给小姐的丫鬟,是保护小姐的武婢。”不会将她一举一动的行踪回报,顶多行点小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