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甘心,就算两人有婚约,但他怎么可以表面君子、背地里小人,面不改色地吃了她呢。
当然,关云希绝对不会怪她自己为何要三更半夜渣入人家屋里,喝得醉醺醺,给人机会对她动手动脚?
想通了这点,关云希坐在床上继续发呆。
原来,那家伙是喜欢她的呀。
除去一开始的吃惊,她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讨厌他,虽然被他偷亲了,但她没有想象中的排斥,反倒在知道原来贵公子倾慕于她后,心中有那么点得意。
人俊、武功好,又有个老爹在刑部,怎么看都是她占的便宜居多。
所以说,贵公子就是好面子,喜欢她也不早说,老是在她面前矫揉造作,承认喜欢她会死啊?
既然知道人家喜欢她,她不乘机坐地起价怎么行。
她一边拿药酒涂在吻痕上,一边开始盘算,该让他付出多少代价,才不会亏了?
想到自己以后可以用美人计来对付褚大公子,关云希这一夜连作梦都在笑。
第9章(1)
必云希是行动派,想做什么,就会立刻付诸行动。
她让锦香把闺房里的大箱子搬出来,在里面找,找出了一条枕巾,以及一个现成的荷包。
她叫锦香把针线和剪刀拿来,接着就开始缝制荷包,缝制好了便交给锦香。
“拿去给程叔,送到褚府,就说是我做的,是给他们大公子的一点心意。”程叔是锦香的爹,亦是府中管事。
锦香看着手中的荷包,嘴角抽了抽,不安地吐出一句话。
“送这个荷包……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锦香把咬一牙,觉得还是提醒小姐的好。
“说不定褚公子家的荷包多,又比这个还漂亮呢!”意思就是,小姐,您做的这个荷包太上不了台面了,连她这个丫鬟看了都觉得有些丢脸。
必云希却不以为意。“这就是这荷包的价值所在,这个荷包独一无二,外面买不到,最重要的,这是我亲手缝的。”
锦香瞠目结舌地看着枕巾上被剪下的一个洞,然后再看向荷包上被缝上去的小鸟图案。
这哪是做荷包,不就是把块布直接缝到荷包上而已吗?
“可是,小姐,为何选这个图案?”
“小鸟吉利嘛,意喻在天愿作比翼鸟呀!”
锦香抽了抽嘴角,忍不住道:“小姐,这是两只鸭……”
“咦?是吗?差不多啦,行了,提醒程叔,记得要跟对方说是我亲手缝的,快去、快去。”她朝锦香挥挥手。
锦香一脸惊疑,但是架不住小姐的命令,只好讪讪地去找自家爹爹。
必云希认为,送定情礼就要送贴身之物,所以她选了荷包,但她却不会绣工。
她本是江湖女侠,走南闯北,后来领着一票弟兄干起劫富济贫的事,拿刀、拿剑她在行,但是拿针拿线她完全是门外汉,所以便直接把枕巾上的鸭剪下来,缝上去就得了。
另一头,程叔把礼送到褚府就要离开,因为锦香交代过他,礼送到就快点回来,谁知道褚大公子却说要见他。
“大公子召您进去。”
程叔感到意外,没想到褚大公子会亲自见他,他忙应是,跟着下人进去。
程叔低着头走进屋里。
“这是你家小姐做的?”
程叔回话。“是。”
“这东西真是她亲手做的?”
程叔觉得奇怪,但想到女儿说这确实是小姐做的,便如实回答。“是的,我家小姐说这是她亲手缝的荷包。”
“亲手缝的?”
“是。”
褚恒之盯着这个荷包,脸色冷淡,沉默以对。
在程叔忐忑不安时,褚恒之对他道:“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就说这荷包我收下了,”接着对总管道:“拿锭银子给他,送他出去吧!”
“是,公子。”总管含笑对程叔道:“请随我来。”
“是。”程叔心喜,觉得女儿真是太多虑了,人家禇公子很满意,还让人打了赏呢!
程叔走后,褚恒之盯着手上的荷包,两面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布料,边缘有缝线,绣工并不精细,且这块布是缝上去的,上面的图案是两只鸭。
褚恒之盯着看许久,淡淡地吐出一字。“丑。”
他把这个丑荷包搁在一旁,继续看着手中的文册。
饼了会儿,他眼神瞟过去,又看着那荷包。
“真是丑。”又嫌弃了一遍后,他伸手将荷包拿来,收进衣襟内的暗袋,贴身放着。
程叔一回到关家,便把事情向关云希说了一遍。
云希听了很满意,她就知道褚恒之一定会收。
“既然他赏给你你就收下吧!锦香,带你侈去库房那儿,跟管事说从我的分例中拿锭银子给你爹,就说是我赏的。”
程叔和锦香听了,忙向小姐道谢,锦香便领着爹爹下去了。
到了屋外,锦香趁着四下无人疑惑地问自家爹爹。
“爹,那荷包……褚公子真的收下了?”
“是啊!”
“他看起来很高兴?”
“是很高兴呀!怎么了,女儿?”程叔也一脸疑惑地看向女儿,“有何不妥?”
“没事,有收下就好。”锦香笑笑,心想算了,别吓唬爹,同时暗惊褚公子没计较那个丑荷包,看来对咱们小姐宽容得很呢。她提着的这颗忐忑的小心脏总算可以放下了。
不过隔日,褚家就派人送了回礼,来人说是奉了褚恒之的命令,要把这份礼亲手交给关家小姐。
当关云希把盒盖打开,瞧见里面的东西时,回头问锦香。
“他这是什么意思?送这些给我干么?”
斑级檀香木做成的雕花盒里放着针线、一块布料,以及一张图。
锦香一看,立即就明白了,她瞟了将礼物送来的禇善一眼,而禇善则始终态度谦和,恭敬地站在那儿。
锦香拉着关云希到一旁说话,小声解释。“小姐,褚公子的意思是……”她靠近小姐的耳旁,对她低声咬起耳朵来。
她这么小声,就是怕褚家的小厮听到,谁知道小姐听完,变了脸色,大声道:“什么?要我一针一线缝那两只鸭给他?”
“小姐,那是鸳鸯……”锦香惊得对小姐猛使眼色,人还在呢,千万别口没遮拦啊。
必云希要是会刺绣,何必把枕巾上的鸭剪下来缝上去?那已经是她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了。
也不怕丢脸,在禇恒之面前,她从不遮掩,自己是什么德行,她都坦然地表现给他瞧,因为她不喜欢欺骗他人的感情,最好是把事情都摊开,禇恒之既然喜欢她,就得想想是否接受豆豆小9说提供这样的她。
她不怕送丑荷包,就是想告诉他,喜欢她要三思,她可不是那种在家拿针线做绣活的女人。
必云希率性潇洒惯了,重生一世,亦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于感情一事,她向来粗枝大叶,没有一般女儿家的敏感和细腻。
为了山寨弟兄们的前途大业,她都可以豁出性命,这一世自然也不会拘泥于自己的婚事。
禇恒之喜欢她,她也觉得这男人挺有意思的。
若问她爱不爱他?老实说,她爱的人很多。
她爱那些山寨弟兄们的义气、爱他们为了保护家族的拼命、爱他们彼此互相帮助的血性,更爱他们在努力活下去时,牺牲彼此在所不惜的奉献。那种爱令她感动,这也是当初她为何毅然决然带领大家,成为与官府对抗的山匪,并成为官府头号通缉犯的原因。
而对于褚恒之,她也是爱的,爱在他面前直言不讳、爱与他斗嘴斗智、爱他面冷心热的忸怩,也爱与他举杯共饮、把酒言欢,更爱与他同样认同那些山匪弟兄并非真正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