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该让你下水。”他嗓音低哑。
看出他的懊恼与自责,她心疼的摇了摇头。
大劫归来的她,此刻对自己的感情归属再清楚不过,她爱上他了!
这个连救她两次、枉顾自身安全将忽必烈留下来陪她、为了她的安危打破不让其他人进研究室的原则、又为了不让她无聊而让她参与研究工作,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却什么也没帮他做过……
思及此,沈静语略嫌苍白的唇瓣悄悄上扬,身体仍有些虚弱的她,抬起纤弱的手臂缓缓圈住他的脖子,轻轻在他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尖,最后以折磨人的轻触在他敏感的唇边落下一串轻吻。
“静——”游星鹰瞬间僵住,直觉想抽手拨开她,却怕自己力道过猛伤了她,双手改为支撑在床沿,藉此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别说话。”她以吻阻止他用言语闪避两人之间强烈的电流。
他始终逃不过她执意的亲吻,况且他也想牢牢抓住她,将她困在怀里狠狠爱她,但另一方面,却又担心她想得够清楚了吗。
她已经准备好从未婚夫身边离开,投向他的怀抱了吗?又或者她只是经历深沉恐惧,想寻找安慰罢了?
他可以等,等她真正弄清对他的感情后再进一步,也不想看她痛苦地摆荡在两个男人之间。只等她一句话,他就可以永远将她拥入怀里,或者是用尽全身的气力……放她走。
从他僵硬的身体,沈静语敏感察觉出他明明不讨厌她,却又不肯进一步的矛盾与挣扎。
打定主意便不轻言放弃的她,倏地把心一横,伸出粉舌极缓地一遍遍描绘起他好看的唇型,接着感觉到他猛然一震,粗哑的低吼声闷闷响起。
她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晶亮眼眸闪过一丝慧黠,顿时,她身子一软,逼得他不得不出手主动将她拥进怀里,顺着这波力道,她温热的唇倾靠向他敏感的耳际,轻轻吹拂热气。
“该死!”他像被烈火烫着般,猛然别过脸。
想也没想,厚实手掌离开原本支撑的床沿,改握住她的手腕,意图将她拉离,不料她趁机施力,将重心不稳的他猛力一拉,他就这么趴倒在她身上。
虽然他很快支起身体,但仍听见她吃痛的闷哼,一双鹰眸仔细地在她拧紧眉的脸上梭巡。
“哪里不舒服?”见她一脸痛苦,一双浓眉瞬间打上几万个死结,手则慌乱地在她身上轻触,急于找出她受伤的部位。
“我没事。”她抓住他泄露出心慌的手,凑近唇边,落下轻巧的一吻。
心脏猛然一缩,游星鹰抽手并撑起上半身,再次拉开两人的距离,只是这一动,眼前酥胸半果的性感画面正好闯进他的视线里——
亲手替她月兑下潮湿衣物并换上一件宽大运动衫的他再清楚不过,此刻她除了那件被她穿得过分性感的运动衫外,全身未着寸缕!
懊死!他愤恨低咒。
察觉自己的小肮一阵紧缩,下半身已瞬间涌上最真实的反应,而他必须用尽意志力咬牙忍住,才能克制自己不会化身禽兽扑向她。
“我愿意给你。”在刻意引诱之下,她看得出他忍得很辛苦。
游星鹰痛苦地闭紧双眼,低喃,“你不该那样说,那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复杂?”她不懂他的意思。
“你确定了吗?”炯亮火热的黑眸因而显得更加深邃,此刻正眨也不眨地凝望着她。“确定你选择的是我,不是他?”
“他?”谁?她眼底浮出一丝困惑。
她的疑惑被他当成迟疑,认定她是现在才真正清醒了,他满腔浓烈瞬间冷却,一个翻身,游星鹰俐落下床,头也不回地走往研究室。
她被拒绝了吗?
沈静语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几度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是她误会了吗?其实他根本没有对她产生感情,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
棒天,沈静语醒来时游星鹰已出门。
桌上放了还热着的丰盛早点,她匆匆吃完早餐,打算直接到水潭明白地告诉他——她爱他。
昨晚她想了一整夜,到底他口中的另一个男人是谁?
这里始终只有他们两个外加一条巨犬,总不可能是忽必烈吧。
前后仔细推敲,细想之前的对话,恐怕他口中所谓的“他”,说不定根本就是那个不存在的未婚夫。
如果真是这样,就可以说得通为什么他总是对她忽冷忽热了。
这个死脑筋的,都跟他说不是新娘礼服了,她只是不想提自己的糗事罢了……不过这样说来她也有错,毕竟她没否认,还乱掰什么她跟未婚夫吵架的烂戏码,后来又一直没解释清楚……
原想吃完早餐立刻去找他说明白的沈静语突地心念一转,临时改变主意。
她才不要这么快给他定心丸吃,就当作是他昨晚拒绝她的小小惩罚好了!
打定主意,沈静语才想起前两天一直想尝试烤饼乾,不如今天帮他做点美味的点心,顺便跟他摊牌。
如果事情发展顺利,她会要求留下来,他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做研究,实在需要人手从旁协助他。
之前不提,是因为没有立场,但昨天他的表现,让她知道他对自己并非完全无情,只是两人之间存在着这点乌龙小误会罢了。
她会在今晚跟他说明白,并留下来协助他,直到他完成研究为止。
都想好了,她整个人跟着轻松起来,哼着歌,从他装垃圾食物的柜子里翻出之前发现的做饼乾材料,开开心心地开始行动。
整理完餐桌、洗净衣服,她烤好饼乾,简单吃了一点午餐,预计他下午四点多会回来。
近五点的时候,完成工作从研究室走出来的她立刻煮了咖啡。
咖啡煮到一半,他没回来,天空瞬间暗了,冷风从窗户灌进来,她觉得有些凉意,走到衣柜前换上他的厚外套。
哗地一声,屋外突然落下倾盆大雨。
没多想,沈静语冲到屋后抢救洗净的衣物,再冲回木屋将尚未完全乾透的衣服吊起,接着她换上乾爽的衣物走到门前,引颈望了一会儿,直到墙上的钟明白指向六点,她才惶惶然回过神,模模鼻尖的湿意,心里掠过几许空洞洞的寒意。
他怎么还没回来……
六点半,咖啡已凉,她仍在等,拼命告诉自己他只是多看了一下水潭的状况,加上天雨路滑,回来的路不好走,慢了一点而已。
八点多,因为忽必烈也没有回来,她认为他是安全的,猜想他可能是因为下了这场急雨,判断路途会更加危险,所以选择十点取样完再回来。
思及此,她扭亮屋里的灯,开始忙碌地准备起迟了的晚餐——
第6章(2)
另一头,游星鹰原先就预计五点多回木屋,目的在于多留点独处时间让她思考情感问题。
四点多取完样,这次他打算多观察一会,之后一场无预警大雨带着大量泥沙流进水潭,就在那瞬间,他看见了令人浑身发颤的景象——
七彩鱼蟹开始大量产卵,数量极不正常的情况令他心惊。上次发生土石流后,七彩鱼蟹明显死亡了至少三分之一,大量屍体被他捞回研究室,初步认定是水质成分骤变引起,但是不包括失控繁殖的错乱行为。
如果不是人在现场,他根本无从知道死亡前的七彩鱼蟹竟有如此变态疯狂的行为,大量雨水带走太多线索,所幸这一次他人在现场。
游星鹰持续拍摄,直到连以防万一用的小型氧气筒都用尽,他才使用支架,让摄影机深入水底继续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