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淞在家瘫了两天,又收拾行李准备回贺家,徐昭川舍不得,又感激,姊姊一回来就忙着给自己解决事情,上书院的衣服怎么换洗,还有张二小姐…………徐昭川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考取举人,让贺家知道姊姊有个举人弟弟,好不会小瞧于她。
李氏自然各种不舍,各种交代,恨不得把库房的好东西一股脑儿全打包给女儿带回去,是程嬷嬷说车子真装不下,这才作罢。
第十一章 这是欺君之罪(2)
车行辘辘,一大早就出徐家,怕颠着徐静淞,整路缓缓而行,三个时辰的路硬是走了五个时辰,直到黄昏时分这才回到贺家。
马车照例从侧门进入,下车时,徐静淞却觉得不太对,“怎么都没人?”
照说朗霞院的下人知道她黄昏到,会派人在车棚等的。
程嬷嬷也奇怪,“就算闵嬷嬷一时迷糊,香墨那几个丫头难道都没人想起?还有,那几个车夫跑哪去了?”
徐静淞内心隐隐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脚步不由得快了起来,程嬷嬷在后头让她慢点,也不听。
一路上没看到一个丫头,一个园丁。
回到朗霞院,闵嬷嬷上来,眼睛红红的,“老奴见过三女乃女乃。”
“闵嬷嬷,这是怎么啦?我回来都没见到半个人。”
闵嬷嬷一听又哭,“三女乃女乃先进房换件衣服吧,三爷在老爷那里,等一下才过来,老奴虽然服侍三爷多年,但终究是奴婢,不好说主人家的事情。”
徐静淞满肚子疑问,但也知道闵嬷嬷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了,只好带着问号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换过常服,想着自己要不要杀过去公爹那边问个清楚。
徐静淞看着院子里的日晷,差不多酉初了,贺彬蔚还在他爹那边?什么大事要说这么久?
日影静静移动,就在她不知道第几次跟自己说“忍着”的时候,外头传来一声声问安,三爷回来了。
徐静淞连忙挪到格扇旁,见贺彬蔚大步流星走过来,神色如常。
很神奇,所有的不安在看到他的时候,瞬间就消失了,刚刚还在想着怎么办,现在想着管他呢。
“三爷。”
“你回来了。”贺彬蔚一脸温和,“家里人可好?”
“都好,跟我出嫁时没什么差别,倒是贺家,出了什么事情?”
贺彬蔚皱眉,“谁跟你碎嘴了?”
“我又不是傻子,氛围这么紧张,不用人说我也知道家里有事。”徐静淞拉住他的手,“我们是夫妻,应该一起面对。”
“进去说吧。”
“好。”
两人屏退下人,徐静淞给他倒了茶,贺彬蔚似乎在考虑着要怎么开口,徐静淞也不催,静静的等。
半晌,他才道:“宫里过年时诞生了一个小鲍主,是最宠爱的何嫔诞下来的,皇上爱屋及乌,对这小鲍主十分宠爱,小鲍主冬天出生,不怕冷却怕热,明明还没到夏天,常常一身汗,后来宫中尚衣局用我们贺家去年进贡的绿色夏纱做了衣服,没想到小鲍主穿了,整个人变成绿色,太医说是染料太次等,所以把顔色过到公主皮肤上,过一阵子自然会褪,小鲍主虽然无恙,但我们贡了次品纱,这是欺君。”
徐静淞错愕,“怎,怎么会,公公是个小心的人,大哥更是事必躬亲,怎么可能贡出次品纱。”
欺君?是可以杀头的。
是谁这么恨贺家,这样往死里弄?
“我也是这样想,要上贡的东西,不要说染料,从染色石开始,父亲跟大哥都亲手挑选,怎可能出错,但小鲍主变绿又是真的,那纱想必被人换过,官府早上已经来了命令,贺家只进不出,所有在外面的人都得召回来,哪怕只是一个买菜婆子都得回贺家-明天要对名
“没有。”徐谨月啜泣否认,“老太太,您看,四妹妹为了诬陷于我,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她是真的不会顾及姊妹亲情,还请老太太教诲教诲她,三叔跟三婶娘都还在府上,四妹妹会听您的话的。”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老太太,您就下命令吧,为了爹娘好安生,四妹妹不敢违背您的话。
徐静淞气极反笑,“这样吧,祖母,就让徐谨月先留在徐家,孙女儿回贺家后,请三爷亲自写信给您,说上I说有没有这回事。若她真的陷害于我,代表对主母不忠,这种不忠心的随嫁,我自然不能接回去,她的将来就看大伯娘怎么张罗,相反的,若是我诬陷于她,那我就粉轿接人,直接抬人当姨娘,祖母您说好不好?”
李氏连忙说:“媳妇瞧着可以,现在各说各话,只有贺三爷能作证。”
身为母亲,她自然相信自己的闺女,这主意很好,徐谨月就留在徐家让大嫂赵氏另外发嫁,并不是她这母亲小气,是有异心的姨娘真不能要,徐谨月一身都跟金姨娘学的,哪能是什么好货色。
婚事定了后,足足有半年准备时间,徐谨月一次也没来清越院拜见未来的主母,可见没把自己当成随嫁,那傲慢,是把自已当成未来平妻了。
金姨娘以前就掉过孩子,还想趁机陷害赵氏登上平妻之位,徐谨月一旦有了名分也不会安于现状,肯定会开始想弄死正妻。
这样的人在静淞旁边,她不放心,静淞的提议很好。
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但不能要个想弄正妻的。、徐谨月却是一呆,原本只想哄得祖母下命令,没想到徐静淞会这样说,她怎么办,她总不能说贺三爷也说谎。
徐老太太想了想,“那就这样吧。”
徐谨月觉得有点冒汗,“老太太,这,这样……太麻烦了。”
徐静淞笑了,“我是正房,我都不嫌麻烦,你一个随嫁,嫌什么麻烦。”
“祖,祖母发话就好,何……何必给贺三爷看笑话。”
“贺三爷跟我是夫妻,我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好介意。”
“淞丫头说的在理。”徐老太太发言,“你诬赖淞丫头,你就别回贺家,淞丫头诬赖你,那你就直接抬成姨娘,老身都这把年纪了,还没想出比这更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管是谁,对姊妹不友爱的,就自己担着吧。”
李氏连忙鞠躬,“媳妇谢谢老太太,老太太处事公道。”
赵氏却有意见,“老太太,这样不行哪,我已经给谨月张罗一次了,这样还要张罗二次?”
徐老太太哦的一声,“你怎么又有把握,一定是谨月错了?”
“唉喔,老太太,您可别说您看不出来,静淞提这方法挺妙的,不管谁使坏,那人都得绿,下人大概是慌了,今日怠慢不少。”
“是,下人大概是慌了,今日怠慢不少。”
“是不是宫中有人想弄贺家?”
“这还得打听。”贺彬蔚一脸严肃,突然想起,“徐随嫁呢?”
讲到徐谨月,徐静淞就一肚子火,“她又在徐家想陷害我,我直接把她留那里了,现在怎么办,让人去叫她来吗?”
明天官府要来对名录,每个人都要到,少一个,贺家都要担上藏匿的罪名,欺君之后藏匿,那是罪加一等。
真罚起来,贺家整个灭了都不冤枉,古代欺君就是这么可怕。
贺彬蔚朗声,“来人,快马去徐家,把徐随嫁接来。”
外头是香墨的声音,“是,奴婢马上去办。”
徐静淞懊恼,出门时徐谨月一直死求活求,早知道直接把她挎来了,省得现在还要奔波一趟,想到变绿的小鲍主,又觉得奇怪,“我们贺家,虽然是皇商,但并不是多惹眼,怎么会有人想陷害我们?供次等品,这罚起来可大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