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肚明,这些人除了打量凤宝宝出色的长相以外,还会忍不住盯着她高姚健美的身段,尤其是丰满的胸……
所以他得时时留意才行,免得有大胆登徒子趁乱揩油。
“吃完就走吧,免得大师兄久等。”吴子樵方才嘴上虽然不愿意,但此刻仍是将其中一块饼扳成两半,递一半给沈霖,后者嘻皮笑脸接过谢了一声,两三口就吃下肚。
“大师兄的酒楼在西街,得往另一头走。”沈霖往另一边看。
此一行三人,自一年多前开始,在凤家男主人授意下,以吴子樵为首,结伴四处游走,偶尔造访凤家几位年长师兄在各地经营的铺子。
这日,按吴子樵的安排,来到大师兄的地盘山西太谷。
“对了,大师兄的酒楼叫什么来着?”沈霖问。
凤宝宝笑道:“不就是常记酒楼吗?这么容易你也能忘?”
大师兄姓常,开设的酒楼就叫常记酒楼,此名寻常至极。此次凤宝宝等三人前来,不全为了游玩,而是意欲在此住下,直至明年过年前,始返回凤家。
“大师兄之前在信上说,师妹设计的糕饼大受欢迎,他等不及想看你新画的花纹了。”吴子樵看向一脸掩不住开心的凤宝宝。
凤宝宝自从学画以来,绘制不少花纹样式。半年前,凤家大师兄挑选几样作成糕饼,原只是想招待常记酒楼的老客人,不料其中几款受到山西富商子弟、文人雅士之喜爱,一时间,吸引诸多贵客上门,皆点名要欣赏品尝这些铙富意趣的点心。
“我看是大师兄生意手腕高明,不是我设计得好。”凤宝宝笑着,嘴上虽这么说,但表情仍是十分雀跃。
吴子樵见了她开心的神情,眉眼一舒,露出微笑。
一年多前,师父半夜带着他们离开柳月家,当时凤宝宝佯装没事,沿路勉强打起精神与众人说笑,却不时流露失魂落魄的模样。
返回凤家没多久,师父便提议让他们三人四处游历、増广见闻,并亲自游说沈霖的父亲放行,终于促成此趟出游。
凤宝宝在他二人陪伴下,已渐渐重拾欢颜,一路玩得好不尽兴,同时沿路不停作画,设计出许多新颖花纹样式,说是要用来做扇子、做糕饼、做首饰、做食器等等,点子源源不绝。
吴子樵见她恢复往日活泼,也积极想方设法达成她心愿,好比大师兄会以凤宝宝的花纹做糕饼,就是他的提议。
“看到了,常记酒楼。”
沈霖伸手一指,凤宝宝吴子樵抬头探看,就见一栋三层楼的雅致酒楼立在西街之尾,位置较偏,却是整条大街上最高的屋子。
“就是这儿了,走吧!”
三人兴高采烈走进常记酒楼,一派江湖小侠登门视察英姿。
凤家众弟子之中,与凤宝宝年龄最接近的,便是排行最后的沈霖与吴子樵。
吴子樵天生精明,观察细微反应快,是凤家男主人向来极钟爱的弟子,此趟远行出发前,凤家男主人便叮嘱自己女儿以及沈霖,若遇急事变故,须由吴子樵作主应对,外出期间,所有开销也由吴子樵负责打理。当然,凤家男主人所给银两绝对足够三人吃喝玩乐皆尽兴。
沈霖却是个天真驽钝的性情中人,才智远不及吴子樵,每回斗嘴皆败,却又屡败屡战,毫不气馁。
然则,此人却是凤家弟子之中的异数。若论武功造诣,众弟子中称得上尽得凤家男主人真传者,恐怕就是沈霖了。
筋骨奇佳的沈霖,所有能触类旁通的天分都集中在武术上,以致除了武艺之外,其它一事无成。凤家男主人常感叹,没想到能把他功夫学得全的,居然是这个傻里傻气的猴子!
“大师兄这酒楼的摆设好像也不怎样。”沈霖东张西望,最后下了句结论。
凤宝宝一口热茶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吞下去,忍不住笑骂:“你怎么老是口没遮拦,小心等会儿大师兄把你赶出去,让你晚上睡在大街上。”
“我说实话又怎么了?咱们这趟大江南北的闯荡,好东西看多了,他这酒楼确实很一般。”
沈霖嚷嚷。
“见多识广的沈大侠,喝茶吧。”吴子樵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丹凤眼斜瞥一下他。
这可恶的狐狸眼睛,居然瞪人!沈霖没回嘴,他忍了,因为出门前师父私下叮嘱过不可与吴子樵闹得太过,否则若凤宝宝和吴子樵都恼了,他就得收拾行李回家去。
“三位客官,常老板正忙着招待贵客,让你们先在厢房候着,先用饭菜。”
年轻店小二边说边将一碟碟小菜与汤饭布置妥当,特地看向凤宝宝,殷勤问道:“姑娘还有什么想吃想喝的,尽避吩咐。”
“谢谢你,先这样就行了。”凤宝宝朝他大方一笑。
店小二露出腼腆傻笑,正欲开口就被吴子樵打断:“你先下去吧。”
“那好吧,我去让厨房准备几样糕饼,常老板说有几样一定得让你们尝尝,尤其是珍珠雪梅糕,那可是咱们常记最出名的糕饼,很多人想吃还吃不到呢!”店小二热情解释。
凤宝宝和沈霖一听,马上满脸期待,凤宝宝尤其开心,马上追问:“珍珠雪梅糕真这么受欢迎?”
“那当然!若说咱们太谷这儿最受欢迎的糕饼,除了太谷饼,就属这珍珠雪梅糕了。只不过,太谷饼人人买得到,珍珠雪梅糕却不尽然,因为这饼做工细致,每天只能做十个,想吃,肯定得先订!”店小二见凤宝宝模样俊俏,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说起话来总是未语先笑,看了就让人心生好感,又见她听得津津有味,这还不说得口沬横飞。
“都是什么样的客人来订?”她好奇追问。
吴子樵见她笑逐颜开,也就不再阻止店小二与她搭话,迳自默默吃饭。一旁沈霖早就吃开了,又添了第二碗饭。
“这可不一定。大部分都是做生意的,像是茶商、盐商之类。另外官宦人家也爱,都说这糕饼外型看着十分高雅,简直可比皇宫点心了。”
凤宝宝心情美哉,顿时胃口大开,每道菜都捡了点放在碗里。
“对了,前几天咱们太谷的大户人家,姓乔的,一口气订了三十几个,听说是文定之日要招待亲家的。”说着,店小二压低声音,状似神秘,“乔家的未来亲家来头可大了,是扬州一带的富商,听说扬州的铺子一半都是他们的。”
凤宝宝和吴子樵听到扬州富商,同时愣了一下。
“扬州富商?卖盐的吗?哪家啊?”凤宝宝问。“这我可不知道了。”店小二搔头。
有一中年妇人正好端一盆专供洗手的热水进来,听了便接着说:“他哪知道,这你们就该问我,我有个亲戚就是乔家闺女的女乃娘,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你知道你说呀。”店小二扯扯嘴角,不大高兴被抢了锋头。
中年妇人笑道:“说出来你们可别吓到,那可不是寻常商人之家,那是扬州一带鼎鼎有名的江湖世家,说是姓柳的,听说还跟皇宫贵族有点关系,势力很大。”
凤宝宝一呆,讶异看向中年妇人。
“胡说。”吴子樵冷哼,“柳家哪有可能跑来这儿跟什么姓乔的结亲。”
“是真的。”有一人推门而入。
凤宝宝等三人同时看向他,齐喊:“大师兄。”
常老板面带微笑,看着年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师弟妹。“我等你们两天了,是不是一路上玩得太开心,耽误行程了啊?”
“大师兄,你刚说乔家真要与扬州柳家结成亲家,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