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的是,我的病乔大夫可否医治?”司马君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不知道。这个问题易大叔昨日也问过我,我给他的答案也是这三个字,他没跟你说吗?”乔雨青面不改色的看着他说。
司马君泽神情微黯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又恢复原先的微笑神情,歉声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耽误乔大夫的时间了,一会儿就让易叔叔派人送乔大夫回家。”
“少爷,乔姑娘只是不能保证,没说不能治。”易明雄急忙出声劝道。
“易叔叔应该知道,过去有多少大夫看了我的病之后,因为不能保证而说了会尽力这样的话,结果呢?不仅是浪费时间也浪费银子。”
“即便如此,少爷也不能够轻言放弃啊!”
“我没说要放弃,如果能找到一个能够医治我的大夫,我一定会治。”
“司马少爷这种说法很伤人啊,似乎有点瞧不起大夫。”乔雨青插口道。
“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乔大夫,而是针对每个没信心能够治愈我的大夫。”马君泽对她说。
“你这个说法不对,信心人人都有,我也有啊,只是我的信心从不用在嘴巴上,而是用在行动上,况且我刚才也已经说过了,你的病不是一时半刻能治好的,在治疗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状况谁也无法预测,我若现在说保证能够治好。未来却因种种原因而没能治好的话,那岂不是自打嘴巴?我从不做这种自打嘴巴的事。”说着,乔雨青抬高下巴,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司马君泽呆了一呆,不由自主地被眼前这个小泵娘大夫给逗笑了出来。那笑和之前客气礼貌性的微笑不同,是有温度的。
“乔大夫的意思是你从不空口白话,而是会拿事实结果说话?”他感兴趣的问。
“嗯哼。”乔雨青再次骄傲的扬着下巴点点头。
司马君泽眼底的笑意又更多了一些。“那请问乔大夫过去曾用几个事实结果说过话?”
乔雨青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因为那全都是上辈子的事啊,这辈子就——“一个。”她弱弱地说,旋即又高声解释道:“那是因为我还年轻,治过的病人不多,而且曾开口向我要保证的也就只有一个而已。”
“嗯,看得出来,乔大夫是个有自信又有志气的大夫。”司马君泽一本正经的点头道。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乔雨青忍不住瞪眼道。
“没有,只是觉得这样很好,能对未来设定目标和期许。”司马君泽微笑道,这回的笑容却有些牵强与落寞。
乔雨青见了不由自主的心疼了一下。
“请把手伸出来。”她柔声道。“昨日因为连续赶了几天路刚到,我身子疲乏,有些力不从心,脉把得也许没那么准确,今天我再好好地仔细把一把。”
司马君泽这回没有拒绝的把手伸了出来,放在丫鬟事先准备好的脉枕上。
乔雨青伸手搭在他手腕上,表情严肃的凝神感受着指尖下的脉动。
偏厅内静悄悄的,无任何声响,一片静默。
饼了好一会儿,乔雨青开口道:“另外一只手。”
司马君泽略微侧了侧身,将左手缩了回来,将右手伸出去放在脉枕上。
这样的坐姿让他完全面向她,而且距离近得可以看清楚她低垂眼眸上的每根睫毛。
她的睫毛又弯又翘又长,非常地漂亮配上那对弯弯的眉毛,还有刚刚瞪向他时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感觉就像是她给人的感觉,看似柔美娇弱,实则自信又好强。
这样的她真的一点也不像是个从穷乡僻壤之地出来的村姑,即便身为一名大夫,她给人的存在感还是太过强烈了,一点也不寻常。
迷一样的大夫,迷一样的姑娘。
不知过了多久,乔雨青终于收手。
司马君泽和易明雄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等她宣布结果。
“除了一般的药汤和药治疗之处,我还需要佐以针灸治疗,每天行针走穴一回。”乔雨青没说明病情,开口直接把自己决定的治疗方案说了出来。
司马君泽轻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问道:“由你亲自动手吗?”
“不然呢?”乔雨青反问他。
司马君泽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才又问:“针灸的位置大概在何处?”
“头、胸、月复、背四处。”乔雨青答。
“穿着衣裳针吗?”司马君泽干干的问道。
乔雨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反问他,“你见过有人穿着衣裳针灸的吗?如此神乎其技的神医麻烦你替我引介一下,我也想拜见拜见。”
司马君泽一脸尴尬,无言以对。
“乔大夫,你的意思是有办法治愈我家少爷的病了?”易明雄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的出声问。
乔雨青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有些不耐的撇唇道,“不知道,同样的话请易大叔别让我一说再说好吗?”
易明雄顿时面色讪讪然的,他解释道:“对不起,因为乔姑娘治病的方法似乎和其它大夫不大一样,”竟然还需要药。“而且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我才会……”
“易大叔哪只眼睛看见我有把握的样子,我怎么不觉得自己有把握?”乔雨青忍不住打断他,又看向司马君泽,问他,“你也觉得我看起来有把握的样子吗?如果真是这样,你们最好改改心态,有道是希望愈大失望愈大。”
两人脸上的表情皆一僵,脸色随之也变得有些难看。
有这样对病人说话的大夫吗?怎么感觉这位乔大夫很有传说中神医的范儿啊,脾气有些古里古怪的。
当然,如果真是神医也就罢了,但她不管是在年纪上、外貌上或是出身来历上,都和神医两个字搭不上关系。至于最重要的医术上,综合上列三点来看也是玄乎,所以她这神医范儿究竟是从哪来的?
司马君泽和易明雄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着同样的事,而乔雨青自然毫不知情,不知不觉的继续用着她的神医儿交代接下来她治病所需。
她说:“易大叔,当初你将我来时忘了把我的药箱起绑过来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大叔没听过吗?我需要针灸用的银针一套,但如果你有办法找到手艺高超的师傅打制出一套金针的话,金针的效果会比银针好。”
一顿,她接着又道:“我还需要一间专门研制药方药丹的药房,药房里需要布置些什么东西,一会儿我会写张单子给你,麻烦你也一并准备。”
她侧头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治这病需要大量的药材,尤其是药浴所需要的用药,那些药材虽不贵,但量大,你们要多准备一些,如果市面上量不够,那就尽早派人到山里去采回来炮制,因为药浴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否则会有反效果。
“所以一会儿我会并把需要药材的用量写给大叔,大叔一并把该办的事办了,这样我好着手治病。嗯,大概就先这样吧,以后有想到我再补充。”
说完,她看向目瞪口呆的两人,挑了挑弯弯的秀眉。
“两位有什么话要说的?如果是银子的事就不用说了,我不管这事。”挥了挥手。
司马君泽:“……”
易明雄:“……”
双双无言以对。
第六章 谁想毒害他?(1)
棒日临近傍晚时分,有下人来报说乔蓟堂到了,乔雨青立刻丢下看到一半的医书,朝前院的方向飞奔而去。
看见在大厅里坐立不安,一身风尘仆仆,几日不见便瘦了一圈的老人,她的眼一下子便红了起来。
“爷爷!”她飞奔过去,一头栽进起身的乔蓟堂怀里,伸手紧紧地抱住他,抱歉的叠声道:“爷爷对不起,让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