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啃,我还不想让你吃呢!她在心中忿忿嘀咕,只是,现在怎么办?
她偷偷的打量这间豪华的舱房,仍是雕梁画栋的,在一大片窗台外甚至还植了一整排的竹子,添了绿意,窗外仍可见一片湛蓝的海,她仔细观察,确定船也仍在行驶中。
可是,船不是失火了?难道半点也没破损?这会儿又是谁来开船?那些黑衣杀手吗?还有那些尸体都丢入海中了吧?
魏兰舟像是看出她眼中诸多疑问,慢条斯理的开了口,“船身破损部分并不会影响行船,至于杀掉的人,原本倒在哪个地方,就还在那个地方。”
见她眼神惊惧的看向他,他露齿一笑,“不过,你不必担心,一切都照旧,这艘船跟本王都会安然无恙的抵达尼丹国,只是中间得额外再停个地方而已。”
魏兰舟手肘撑着头,身体斜坐卧,微微敞开的前襟,露出结实光滑的胸肌,整个人看来透着一抹优雅的慵懒,但这抹慵懒让人紧绷,觉得他就像一只等着要狩猪的黑豹,看似轻松,但好像随时会扑杀过来!
她忍着想跳下床夺门而出的冲动,这家伙一点都不像半夜找她蹭吃时的随和,没有半点威胁性,再想到她昏厥前,他那个令她战栗的眼神,显然他在她面前刻意伪装成另个样子。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对了,她没死,甚至半点伤都没有,那时候……她诧异的看着他,“是你救了我?”
“还算不笨。”他嘴角的笑容俊魅。
但他还是让他的手下杀死全船的人,“我谢谢王爷饶了我一命,可是,你为什么那么残忍的杀光全船的人?你……王爷,这样不对,杀人是要偿命的。”
她很想大声的指正他的残酷冷血,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怯懦且发抖的。
“对他们仁慈就是对本王残忍,不是他们死,就是本王死,若你是本王,你要怎么做?”他反问。
她不知道,可是……她咬着下唇,声音又更大了些,“冤有头,债有主,船上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要王爷的命。”
“那也只能说他们跟错了主子。”他慵懒起身,从容的走到床榻前坐下,“像是我那三个小厮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应该不知道吧,这回上船的人,本王身边除了那三个小厮外,其它全是权尚书及宫里指派的人,倒是你……接下来,我该怎么处置你?”
瞧他那张俊脸似笑非笑,一寸寸的倾身向她,她很没用的一寸一寸往后仰,最后是整个人被迫在床上躺平。
她身体紧绷,心跳急速狂跳,再眼睁睁的看着他得寸进尺的上了床,恶劣的侧躺在她身边,以手肘撑着头看着自己。
她想再坐起身,他却立即伸手按住她,以不容驳斥的声音道“躺好!本王想好好休息一下,整整的忙活一夜了。”
你休息干我何事?为什么我也得躺着!对了,整船只剩她一个女人,难道没鱼虾也好吗,她咬着下唇,只能很俗辣的在心里嘀咕,乖乖躺着不动。
室内静悄悄的,她能听见他均匀徐缓的呼吸声,久久、久久……
她轻轻的、慢慢的侧转过头,看着阖着眼睛的福王,睡着了?
脑海中突然又浮现他站在甲柄上冷血看着杀戮的那一幕,她头皮发麻,接下来他要怎么处置她,要她侍寝?风流成性的福王没女人能过日子吗?
她不要啊!她吞咽了口口水,喃喃低语,“就算你是王爷,怎么说我也煮了半个月的宵夜给你吃,你会感恩的,对吧?”
“我也帮你看病傍药,不是扯平了?”他阖着眼睛回答。
她吓了一大跳,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回答,“我我我以为——”
“本王睡着了?你的呼吸跟心跳声那么大,本王怎么睡?”他弃性也侧转身子,面对着她,“你说,咱们是不是扯平?”
“这哪算扯平,你是救了我没错,但若是之后又将我灭口,也不算救了我啊,而且这样你给我的药,我不等于是白吃了?那我什么好处都没有,王爷不还是欠我恩情?”她也知道自己吓到语无伦次,近似强词夺理,但生命诚可贵,她真的不想死。
黑眸闪过一道莞尔笑意,“听起来还满有道理的。”
她眼睛一亮。
他抚了抚下颚,“可是,我已经先报恩了,倒是你……怎么就醒了?”
她听不懂,呐呐的问:“什么意思?”
“我就是看在你让我蹭食的分上,要放你一条生路,才在茶里加了迷药,结果你醒来了,却不乖乖躺着,我问你,难道你没听到刀剑的打斗声?”
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她当然有听见。
“所以说你这丫头能多有聪明?自己找死上了甲板,是你的错吧?”
她只能苦着脸再点点头,但忍不住又开口驳斥,“也不全是我的措,王爷迷药下得重一点,我就醒不过来,自然也没有后面的事了,是不是?”
他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不管如何,你知道了这一切,要把你送走是不可能了,”他煞有其事的叹了一声,“可惜了,我还赏了你五十两银,原想说我杀了权尚书后,你不仅自由了,还有钱可以找个风光明媚的小镇做你想做的事,当然,还有你可以吃上三年的药丸也都差人替你备了,我是仁至义尽啊。”
五十两银?!她倏地瞪大了眼,急急的道:“没有啊,权尚书只给我一小袋碎银,可恶,居然吞了我的钱!”
她气得坐起身来,却见福王笑了出来。
耙情她只听到前段话,没听到他的后半段,魏兰舟啼笑皆非。
她尴尬的看向他,“呃,王爷,我真没想到恶名昭彰的你原来这么有人性——”
见他又挑高了眉,她又吞咽了口口水,试着说些好听的话,“我是说,被吞的钱就算了,既然王爷有心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那王爷就放了我好不好?我向天发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这整艘船的人都是王爷您的手下杀的。”她还真的高举起右手。
他也坐起身来,看着这张分外认真的小脸,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这丫头没什么自觉,跟他一个大男人躺在床上说话,竟没半点不自在。
他下了床,回头看她,“不行,谁都知道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她也跟着跳下床,快步走到他面前,见他伸手要拿茶壶,她连忙抢过茶壶,弯身恭敬的替他倒了杯茶,肠枯思竭的想方法,“那那那……王爷刚刚不是说那些死掉的人都是跟错主子,那从今以后,我认你当主子成不成?”
魏兰舟拿起杯子,喝了口茶,闭上眼睛,想了想,再睁开眼睛看着一脸讨好的她,神态为难,“可是你很瞧不起我,说我是堕落的废物,说我不学无术、沉溺温柔乡,是个没有内涵的轨裤子弟,我要反省自己,还说我吃喝嫖赌,是大大的坏人。”
这人吃饱撑着将她的话记那么清楚干啥?她脸色忽红忽白,小嘴开开阖阖,就是吐不出一个字驳斥。
他也不催她,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再慢悠悠的啜着茶等她开口。
迫得她只能硬着头皮,尴尬的再重申一次,“王爷可以收我当奴才,然后,证明我说的都是错的,是我有眼无珠,可以吗?”
他挑眉轻笑,“你是什么身分,跟你证明我是个好的做什么?又有啥好处?”
她被问的语塞,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算了,本来她穿越过来就是多出来的一条命,老天爷应该是要借福王的手收回,才会让她落入这一团乱中,她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