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向来实诚,被口若悬河的福王劝动,是不意外。”聂相跟着她回宫。
“那怎么成?若是他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这……哀家很不安。”
“太后别自己吓自己,福王出使回来,想改个形象,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旦又出现月兑序的荒唐事儿,皇上自然也会消了心思。”
“那现在——”
“只能等,反正,尼丹国那里已经在动了,我们这里就按兵不动。”
也只能这样了,她点点头。
埃王府,一间雅致的院落内,三名小厮陆续从一个屋子走出来。
窗明几净的屋内,楚心恬靠坐在床榻上,她发红的十指则泡在药水中,虽然舒缓了点,但仍痛得她泪水直流。
魏兰舟坐在一旁,见她的手泡得差不多,拿了毛巾轻轻擦拭她的手,再拿了药涂上后,以绷带小心翼翼替她包扎。
从头到尾,她脸色苍白,紧咬着唇,呼吸急促,却不敢哼出声来。
十指连心!他能感觉到她有多痛,等着看,看那死妖婆怎么百倍奉还,他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处理好她的伤,栀子已经端了药汤进来,见她额冒冷汗,诃子马上反应,拿了毛巾轻轻替她擦拭,楚心恬给他一个虚弱的笑,他揺揺头。
魏兰舟让她喝了药后躺下休息,“这汤只能止一点痛,对不起。”天知道他有多愧疚,他什么都做了,就是没想到太后会将一个小厨娘放在心上,找她出气。
她摇揺头,示意自己没事,可是她不敢说话,怕出口的是申吟,真的好痛啊。
“我不会放了那老妖婆,她就是要找本王的不痛快,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白白受苦。”
“不要……我没事了。”她知道他要处理的事太多了,不需要为“她再添一笔。
他嘴角一撇,“你哪里没事?看你的手变什么样子,这得有多久不能煮本王最爱的点心?光想,本王就心痛。”
所以,有事的是你!她实在好无言,虽然知道他是半开玩笑,但她觉得也有半认真的成分在里面。
“你先好好休息,本王走了,晚一点再来看你。”他得私下进皇宫一趟,找魏鸣渊谈正事。
魏兰舟离开了,三小厮守着楚心恬,屋外更是左三圏、右三圈,满满的暗卫在保护她。
“别以为王爷说那种话只是逗你开心的,王爷他策马直冲太后寝宫,为了救你,差点没将太后寝宫给烧了。”诃子很贴心的为主子说话。
她一愣,“什么?”
“是真的,暗卫们说他们从来没看过王爷那么生气过,把太后寝宫都砸烂了。”栀子也说了个情报。
“原来,他真的这么喜欢我的手艺……”她开玩笑的说。
三小厮差点没摔倒,“小楚楚,下回请王爷也看看你的头吧,我真怕你笨到没药医啊。”莲子翻了个大白眼。
因为药里掺了安神药,她很快便沉沉入睡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魏兰舟再度回到床前,在床缘坐下。
他看着她包扎起来的十指,黑眸里的不舍与心痛此时才敢流露出来,他低头轻轻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接下来的日子,魏兰舟一样是来来去去的。
楚心恬则是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所在的地方就是福王府。
天啊,这是女人窝啊,听说福王的侍妾过得锦衣玉食,仆婢成群,但挑衅惹事,争风吃醋的事也是有的。
但她这里竟是风平浪静,除了侍候她梳洗的丫头外,不见任何女子。
不过她没将心中的疑问对魏兰舟提,她相信这一定是他安排了人挡住那些女人,再说了,他说过那些女人只是混淆外界的工具人,她不会无聊的纠结。
她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脸上漾着幸福的光釆。
她伤了十指,什么也不能做,食衣住行都得人在旁帮衬,他这闲散王爷倒好,以前从未侍候过人,在却玩出兴趣,成了她的贴身男佣。
但她才不肯,洗澡跟上厕所男女授受不亲,他不介意,可她介意极了,见她执拗,他才找了两个粗壮有力的丫头做这两件事。
其它的,他就不假手他人了,喝药时,他一汤匙一汤匙的喂着,他为她涂药包扎,为她揉捏按摩,在她疼得皱眉时,轻吻她的眉心——这是她专属的止疼药方,转移注意力,挺有用的。
两人的生活从来没有如此密切的交集,但他对她仅止于眉心的吻,没有再多的亲密举动。
“虽然我知道那些美人都是摆饰用,但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吗?”她问。
他对她的特别,肯定会让其它美人们眼红,而且他在王府走动,也会遇到那些美人吧?
“是有一点,不过我说了,在王府,你只在我一人之下,也就是这府里所有人,除了本王外,任何人都得听你的吩咐,不得支使你,这么宣布了,那些美人不会笨得来吵你,反倒让一个小厨娘支使干话儿。”
她瞠目结舌,“所以,这里才这么安静?”
“再次发觉我对你的好了吧?记得,日后要以身相许。”他笑说着,继续替她按摩手指。
她乖巧的直点头,“现在就可以了——噢!”
他突然用力,让她疼了一下。
“活该,竟敢撩拨我,天知道我有多么自制。”他其实也很哀怨的,很想对她做什么,但理性很讨厌,总会提醒他再等等。
半个时辰后,暗卫来通知四大暗卫逮到逃月兑出夏宫的翼王后,他立即进宫去见魏鸣渊。他这一走,就是三天。
第四天回来,先吻吻她,再继续当男佣,也由于这段日子他将什么昂贵稀少的药材都用在楚心恬身上,外敷内用,再适时按摩,终于让她的十指康复,可以活动自如。
第十五章 抛开身分的束缚(1)
这一晚,楚心恬大展身手,做了一桌点心谢谢照顾她的人,三小厮很有眼色,拿了大盘子外带走人。
魏兰舟品尝了几样,将肚子吃撑了,这才带着她到花园走路消食。
秋天夜凉,两人走了一会儿,就回到温暖的屋内。
“我今天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事有些沉重,所以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魏兰舟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说。
“沉重?”
他点头,“你知道药王无名子吗?”
“知道,他是名闻天下的神医,每年也会在京城义诊。”她说。
“他是我师父。”
她读异的看着他,真的假的?她傻眼了。
他开始道来在十多年前,他师父曾经带着他到穆国公府为好友之女看病,那个女娃因为母亲怀她时,遭人暗算,导致女娃儿一出生,体内就带着寒毒。
而当年的穆国公府,亦是世家底蕴的大户,无人敢小觑,却因卷入摄政王——也就是他父亲叛逆一案,被判抄家流放。
“当年那个孩子,肩上有一朵像花的胎记”他说。
她错愕的看着他,“我也有。”
“对,那一次你坠谷受伤,我看到了,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那个娃儿,这段日子,我也在查你的身世,我画了你肩上的胎记图案,派人送去药王谷,给师父再做确认。”他握住她微微冰冷的手,“师父证实了,你的确是穆国公府的女孩,只是,你的家人不是未到流放处就病亡,就是在流亡处受不住当地气候,病死了。”
她泪如雨下,这原主的痛楚让她的泪水拼命的流,无法抑止。
“至于当年的事,我的人也查到了,其实在我父亲谋逆案未爆发前,你就在看灯会时失踪了,当时你的家人派人四处寻找,都一无所获,最后他们锒铛入狱,再也无法找你了。”
她被人贩子带走,一而再的转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