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佑却直接命令,“抬头。”
她不得不抬头,也顺道挺直已感到微酸的腰杆。
拓跋佑定视着她那张圆润白皙的脸蛋,一双圆圆水翦明眸透着玫瑰色的菱唇,往下落到她波涛汹涌的胸部。
“三皇兄,你看够没?也不跟我说话!”拓跋彩月不悦的说。
拓跋佑这才收回目光,看着妹妹,“皇兄要说什么?你不过一次私下跑到崇宁玩,见了福王一眼,就把一颗心放在他身上,但福王身边从来不缺女人,皇兄劝你,还是别将心思放在他身上的好。”
“那是我的事儿。”她娇蛮不领情。
原来是一见钟情啊,唉,爱错人了。楚心恬看着突然又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彩月公主。
“你呢?你对福王又存什么心思?”拓跋彩月冷冷的质问。
原来是来打探她的心意的,她有这么伟大吗?“禀公主,奴婢只是厨娘。”
“骗子,一个厨娘怎么有资格住在这里?你给本公主老实招来。”
楚心恬看着她带着冷光的眼眸,不妙啊,若是被公主视为情敌,她在这里的日子会不会像电视剧的宫斗戏码,被刁难被陷害,什么打板子、下毒的全都来?
她急急的又弯身行礼,“启禀公主,奴婢真的只是厨娘而已,只是王爷吃食的时间不定,偶而半夜也会用消夜,所以奴婢才能住在这里,王爷对奴婢再无其它啊。”
“王爷对你再无其它,那你呢?一个长相不俗的丫头,面对王爷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蛋,没有半点想亲近的心思?”
这公主可真是咄咄逼人,楚心恬觉得男人长得帅就是祸害,“真的没有,他不是奴婢的菜啊。”
“什么菜?”拓跋彩月一愣。
楚心恬吞咽了一口口水,“奴婢话说得太快,奴婢是说王爷天生尊贵,看过多少天仙美女,而似奴婢这等平庸姿色怎么入得了王爷的眼?奴有自知之明,绝不敢肖想——”
“啪啪啪……”一阵突兀的拍手声陡然响起。
接着,拓跋彩月突然娇羞的喊了一声,“王爷。”
不会吧……尼丹国也有王爷吧?楚心恬头皮发麻,缓缓的将目光移到门口,见到某人的眼神带了点冷意,一身华丽的绣金线黑袍,俊美非凡。
魏兰舟果然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看到两个皇室中人,他竟视而不见的直接走过,只瞪着呆若木鸡的楚心恬,“还不快侍候本王洗把脸,这几天真是累死本王了。”
她只能傻傻点头,快快的出去,再进来时手上已多了一盆温水,她将毛巾浸湿再拧吧,侍候他洗脸,接着再重新拧了毛巾,再为他擦净双手,就见他指指茶水,她连忙再为他倒杯茶。
看着她像只乖巧的小狈在他面前忙得团团转,他微微一笑,满意的喝了茶。
这期间,拓跋彩月一双眼睛都黏在他身上,而拓跋佑早已耳闻福王月兑序又浪荡的荒谬行径,因此对他的目中无人并没有太多怒火,虽然他一直怀疑他是帮忙国主的人,却苦无证据。
这一次福王身为使者,他已决定就算误杀也要杀了他,他不能任拓跋鸿在皇位上愈坐愈稳,帮助拓跋鸿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没想到,她还真的只是一名侍女,福王,这样的丫头,你怎么让她住在这主院里?”拓跋佑无法理解。
“她有一双巧手,本王好吃贪玩,她与本王只有一墙之隔,做吃食就方便多了,怎么?”魏兰舟放下茶杯,“翼王日子过得这么闲,连个丫头的事也要管?”
拓跋佑脸色难看,拓跋彩月这会儿才回了神,走到福王身边坐下,“不是三皇兄多事,是我好奇,听说这一路上过来,王爷待她特别好。”
魏兰舟蹙眉,看着拓跋彩月眸中一闪而过的调皮,他笑了出来。
拓跋彩月跟着嫣然一笑,但她知道,其它人看不出这个笑容的弦外之音。
魅力真无敌,楚心恬也不知道自己在喝什么醋,见两人笑得愉快,她就是酸酸的。
“王爷这几日跟国主到处走,一去三日,不知道看到什么,聊了什么?”拓跋佑不想一再看皇妹发花痴的模样,换了话题问。
魏兰舟抬头看着一直站着的拓跋佑,“国主说有些事情只能他知,我知,天知,地知。所以,抱歉了。”
他脸色顿时铁青,“我可是尼丹国的三皇子!”
“很好,那麻烦你找国主问去,本王真的累了,在外睡不好也吃不好的……”他挑眉看向楚心恬。
她不是没看到三皇子双手握拳,气得发抖的样子,但她现在心中只有气定神闲的主子,“因为不确定王爷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厨房里没备食材,我可以去市场走走吗?也许可以发现什么不同的食材或香料,做些新点心。”
敝了,她为什么愈说愈兴奋?他要吃她的点心,她就这么开心?
“成,你去吧,等等,找栀子跟莲子陪你去,叫他们带上银子,诃子留下侍候我沐浴。”
“是。”她开心的一福,快步离去。
拓跋佑没想到连个丫头也对他视而不见,转身就走了,不过,魏兰舟对她的态度还真的很好,他抿抿唇,转身也出去。
拓跋彩月让宫女全退下去后,花痴的神情已然不见,她走到魏兰舟面前,长相娇艳的她,却像个男孩似的用力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快,给我老实招来,那丫头是谁啊,瞧你疼的!”
魏兰舟看着这个一直以娇蛮公主之姿示人,实则是他在尼丹国的超级耳目,与他一起携手帮助国主的女子,面对这个问题,迷人的桃花眼浮现温柔,“她就是本王的小楚楚啊。”
片刻之后,楚心恬已置身在熙来攘往的异国街道,身后还多了两个小厮当跟屁虫,至于看不到的暗卫有几人,她就不去想了。
繁华大街上虽然也有客栈、酒楼,但很多店家仍与京城有些不同,像是冶炼铁矿的铁坊、专门处理粗矿釆出的玉或半宝原石的店铺,甚至是毛皮店或卖牛马羊的店家,那些牛羊马可都是活生生的牲畜,买家看中了,付了钱便整只牵走。
栀子跟莲子显然都是第一回到这北方国家,三人很有冒险犯难的精神,什么奇怪的食物都买来尝尝,甚至是一些香料也学着她沾到嘴里试试,然后吐吐舌头,表情扭曲。
他们走着逛着,看到一家极大的店面,是卖民生用品的,他们也走了进去,这不逛不知道,这价格真不亲民,楚心恬再看看进店里的客人,就算是老百姓穿着都颇好,但再仔细一瞧都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厮或丫头。
这是正常的吗,这里的民生物资这么高,普通老百姓吃得起吗?
她突然站定,跟着她走的两名小厮差点没从后面撞上她。
“怎么了?小楚楚。”两人连忙急煞步。
天啊,她想到那两艘船上载运的全都是民生物资,魏兰舟能未卜先知,知道他买那些货可以在这里大赚一笔?
她不自觉的揺揺头,不可能!他玩乐比谁都强,这种盐糖面粉……养尊处优的他哪有闲情逸致去搞清楚,真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这样就能致富,怎么他赚钱那么容易?!有人的运气真是旺到挡都挡不住,也不知道上辈子究竟烧了多少好香。
她一脸哀怨的走出店家,莲子跟栀子完全槁不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三人往另一边的市场走去,才走到一条巷子口,就看到一名全身脏兮兮的五、六岁丫头,手里拿着一张破烂的纸张,口里喊着,“谁可以替我哥哥煮粥?他生病了,有没有好心的大哥哥大姊姊可以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