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齐若雨更简单了,让她不断抄写佛经跟女诚就成了,抄佛经送给太嫔,那是孝顺,抄女诫修养自己那是自省,就算庶女抄得手断,也不能有怨言,因为这些都是正当管教,放眼京城,谁家庶女不抄经。
齐若雨要说亲了?说个门当户对又品行不好的少爷,门当户对可以跟敬王爷交代,品行不好可以让齐若雨受罪,然后乔姨娘也难过。
对,撕破脸就是这样,如果敬王爷因为齐行乐而惩罚孙玉琴,孙玉琴会用接下来的时间惩罚乔姨娘跟齐
若雨,然后就是比比看谁活得久,乔姨娘要忍到孙玉琴死,才能过上像人的日子。
白苏芳难过起来,一个八岁的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为了母亲跟妹妹忍下来,有人想要他的命,他能怎么办,只能让对方打消念头,那就是毁掉自己。
“皇伯父一向很疼我,于是我趁着有次父王带我进宫,偷偷塞了纸条给皇伯父,皇伯父果然把父王支开。我把一切都跟皇伯父说了,皇伯父给我想了这办法,当时我会发热不退,也是太医用药的关系,我其实很清醒,就是身体热,要改变总得有个过程才像,所以我在床上了一个多月。”
“皇上怎么不直接下旨让王爷跟孙氏和离,那不是省事得多?”想到王府有个两面人就不舒服,想想她的嫡母赵氏真是可爱多了,表里如一。
齐行乐摇了摇头,“不能那样,孙玉琴可是镇国大将军唯一的女儿,皇上如果这么做了,无异是打大将军的脸,我们跟西瑶边境始终不和平,每隔几年就会有战事,还要孙家军出力镇守,皇上不可能为了我一个人就牺牲边境安宁,我只好装傻让孙王琴卸下心防,那可是最快的方式了。”
白苏芳沉默,那时他几岁,八岁!
她是很不容易了,从小就在上品客栈当丫头,吃了好多苦,但比起来好像他更不容易,八岁就开始演戏。
她只是身体苦,他是心里苦,家里居然是个豺狼窝,这是要怎么过啊。
齐行乐继续说:“我成了这样之后,世子之位自然没什么好说,父王立了二哥为世子,其中孙玉琴虽然几次试探,但都被我躲过了,后来她真的相信我是病了——皇伯父给了我对牌,让我十二后可以进宫找他,我熬了四年,不容易等到十二岁,为了入宫,考虑了不少法子,后来想与其偷偷模模,不如大张旗鼓,便叫了一个丝竹乐团,再叫上几个说书人吃喝,这样一路进宫。”
白苏芳想起刚回白家时,让王嬷嬷跟她讲齐行乐的事情。
王嬷嬷是这样形容的,“自己组了乐班,整天跟在他身边伺候,上街必定大呼小叫让闲人让开,只要一出门,那乐声就响过几条大街,还会自己进宫呢。”
当时还觉得很荒谬,现在想来原来是各种有苦说不出。
她现在对行乐有种说不出的怜惜,很想把他抱在怀里揉揉,然后跟他说,不要觉得孤单,以后我会陪着你。
第十二章 被迫装傻的真相(2)
“皇伯父给我看了几封信,又给我一个令牌,他让我当钦差去替他走天下,调查大臣们说的是否属实,我开始慢慢不住在王府,刚开始只是一两天不回来,后来五六天不回,然后我就到隔壁的永州去了。”
“永州是个好地方,就是州官太贪,河道除了朝廷扣税,他居然还强迫船只捐善款,那些善款只有十分之一用来建设善粥棚,其他都被他私吞了,商人敢怒不敢言,我回京后便直接入宫跟皇伯文父报告,皇伯文便拨了他的官。”
白苏芳脑子闪过一些什么东西,“你就是这几年替皇上走天下的钦差?”
她在上品客栈听来往的客人说过,皇上这几年大力整肃地方官员,拔掉不少贪官,地方百姓好过很多,据说有个秘密钦差,他四处走天下,成为皇上的眼睛。
都说因为贪官被拔除,百姓生活安定,因此皇上在民间声望很好,境内也太平。
钦差啊,之前还跟她说是做生意,她就说嘛,哪有生意人身上铜臭味这么淡,他一副皇家清高样,哪像生意人,原来是个专业软差然后兼职生意人。
知道他的苦衷,虽然替他不好受,但现在可不是同情的时候,孙玉琴想要她的孩子死,她必须要他想出方法应对,不然她会自己吓出病。
白苏芳拉起齐行乐的手,“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你也不愿意,可我还是要一个说法,我总不能这样战战兢兢几个月,如果要早晚担心孩子的安危,不用孙玉琴出手,我自己就会先病倒的。”
“我会给你交代的,这几天让姚嬷嬷跟着你,她没看过的东西都别吃,你也不用太担心,姚嬷嬷在后宫那样危险的地方都替葛淑妃保住了两胎,孙玉琴厉害,也不会比贾皇后更厉害。”
数日后,正雅院。
白苏芳庆幸自己不是真的十八岁,而是两世为人,不然她都不知道晨昏定省时要怎么面对敬王妃。
虽然真想冲上去抽她两个耳光,但表面还是温文的屈膝,“见过母妃。”
王妃笑吟吟,一脸心情畅快的样子,白苏芳心想,唐嬷嬷一定跟她说了,亲眼看着郡王妃把栗仁女乃糕吃得干净,很好,就让她误会吧,现在是敌在明,自己在暗,还能防上一防。
几个女人在厅里闲聊,白苏芳见着敬王妃的笑便十分来气,心想,以为只有你会演戏吗?
我也会!于是她悄悄握紧拳头,言笑是晏晏的和敬王妃说着话。
没多久,宋嬷嬷进来,“回王妃,世子妃,德高师太已经帮二少爷看过了。”
王妃一下坐直身体,眼神中有着企盼,“快请。”
金氏也是同样迫切。
白苏芳知道齐步这阵子吃睡都不太好,一直在吃药,这几天甚至连早上都不来正雅院了,但德高师太是什么?
一听就很像神棍的名字。
就见一个肥胖的老尼姑进来,“贫尼德高见过诸位。”
白苏芳心想,这肯定不是真的尼姑,她在庙见过真的清修之人,那是一脸的溢然正气,哪像这个,獐头鼠目,贼头贼脑。
金氏最是心急,“德高师太,我儿子是怎么了?”
德高念了一声佛,“二少爷是梦魇了。”
“梦魇?”
“是,有脏东西进来,二少爷八字轻,这便被吓着,才会茶饭不思,夜不成眠,日渐消瘦。”
敬王妃身子微微前倾,显得十分关心,“那可怎办?”
“贫尼诵了经,那脏东西现在已经不在了。”
金氏捂着胸口,“那就好,多谢德高师太。”
“不过这也是治标不治本,下次再有脏东西,恐怕二少爷又要梦魇。”
金氏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一脸焦急的握住德高的手,“师太可要救我,那孩子是我的命根子,千万不能有事。”
“世子妃放心,方法是有的,只不过不知道世子妃愿意与否。”
“只要能救我的孩子,我怎么都是愿意的。”
“便是把二少过继给一对福泽深厚的夫妻,让他们来庇荫二少爷平安长大。”
白苏芳吃惊,这德高师太真的是神棍啊,小孩子只不过是几天睡不好,可能中暑,可能装病撒娇,可能是苦夏体质,还未转好,怎么就让人家把子给别人,金氏膝下虽然有两个儿子,但在古代来说,两个只是保险名额,真的也不算多,再者步哥儿才几岁,他肯定听不懂这道理,小孩子会以为是爹娘不要自己了。
金氏一怔,“那是让我把儿子给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