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后知后觉,愧疚地说:“对不起,巫大哥,我不该向你炫耀,让你嫉妒了。”
“笨小子,这种话就不必老实说,找揍!”巫澈牙咬得有些疼,不过他还是松了手。万一把小子好看的脸捏坏了,回头芙蓉还不给他好果子吃?于是他的手改而去模小子身上的衣料。
“巫大哥,好痒。”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痒,忍着!”
怕痒跟男子汉大丈夫有何关系?小少爷觉得奇怪,但是听话地忍着。
巫澈本是故意逗他,但模着模着,还真被他模出些诡异。
“这什么东西?”他模着小子的胸口,发现这儿似乎鼓鼓的,从外头看不出来,模了才知道。
小少爷忽尔有些心虚,身子不由自主地躲了躲。“没什么。”
巫澈眸中闪着精芒。说没什么,便是真有什么了,他忽然想起芙蓉当时对海东青说的话,灵机一动。
他的大掌在小少爷的颈后一按,小少爷立即身子一软,昏睡过去,巫澈顺势接住他倒下的身子。
他将小少爷放在床上,伸手扒他的衣,找了找,衣服夹层里果然藏了一个东西,这东西必然跟俞大人掌握庆亲王府的秘密有关。
他从手臂上的护套抽出小刀,挑了线,打开衣内的夹层,果然找到个用薄薄一层羔羊皮包覆的东西,这羊皮上头还涂了防火料,不怕浸水、不怕火烧,可见保护到极致,必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他割开羊皮,抽出一层纸,原来是封信。巫澈想了想,又将信拆开看看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随着信往下看,他脸上有惊异、有疑惑,最后是深思。
一把剑抵在他肩颈上,身后传来冷冷的命令。“把信放下。”
巫澈回过头,见芙蓉正持剑对着他。
他并不意外,其实在她悄悄接近时,他便已察觉身后有人,也嗅出她的气味,只不过他没躲开罢了。
“你该知道,你是打不过我的。”他好笑的提醒她,像在看着一位使性子的小女人,语气不无宠溺。
芙蓉脸上却再无以往的温婉,而是冷凝、危险。
她这趟回来,是带了一个惊喜给他,因此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悄悄地靠近,却没想到他竟然偷拿那封大人托付给她保管的信件。
这封信是俞家的希望,就算她把命丢了,都不能丢了这封信。但这封信此刻落到他手上,让她不得不怀疑,恐怕他也是庆亲王派来的人,故意接近他们取得她的信任,然后偷偷找出这封证物。
芙蓉眼中杀意尽现。就算不是他的对手,她也要拚死一搏。为了证明她的决心,她将手中的剑往前一推,刺进他的肌肤,血缓缓流了出来。
巫澈拧眉,渐渐收起笑容,目光变得锐利,沉声道:“丫头,你想杀夫吗?”
杀夫二字,令芙蓉禁不住冷笑,心中却是一痛。
“凭你也配做我的夫?我不过是利用你来保护我们,防止刺客追杀罢了。”
这话说得冷酷,不带丝毫情意,言下之意,便是说之前与他的一切都是虚与委蛇、逢场作戏罢了。
巫澈浑身顿时散发出浓浓的邪气,目中暴出怒火。“丫头,你再说一遍。”
“说几遍都一样,只要能保护少爷和这封信,就算让我出卖身子给敌人,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巫澈听了瞬时火大。“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她把剑狠心往前送。
巫澈及时躲开,骂了句脏话。这丫头还真的想杀夫,真该抓来好好打一顿,其实他知道她误会了,以为他是敌人派来的,原本只想逗她一下,却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些话。
他视她为自己的女人,她却当着他的面说她为了达到目的,就算牺牲自己,把身子给其他男人也无所谓,令他醋劲大发,决意把这女人抓过来好好教训一番,却不料浑身一软,霎时感到头昏眼花。
他心中警铃大作,猛然惊觉自己着了道,双目暴出厉芒。
“丫头,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芙蓉冷笑,知道药性开始发作了。
“剑上淬了软骨散,一入血,只要一运气,便会立即发作。”既然打不过他,只好用计了。
巫澈原本只需几下就能轻易将她逮住,现在却因为软骨散的药效发作,四肢变得迟缓,一时制伏不了她,只能躲开她的剑招。
“行啊,臭丫头,居然对我下药,看我不把你抓来打!”他这回真的栽了,忘记这丫头看似温柔婉约,其实精明得很,也骂自己一时大意,着了她的道。
他一边忙着躲开她的剑招,一边暗中运功逼毒,因此步伐紊乱,躲得踉踉跄跄,为了抵挡惊险刺来的剑尖,他抬手一挡,虽然躲过了,但是擦身而过的剑尖却刺破了手中的信件。
嘶的一声,让两人同时僵住动作,一时呆掉。
第12章(2)
芙蓉脑筋空白,望着被自己的剑穿透而过的信件,整个人都傻了。当她回神时,只觉得寒意袭身,因为恐惧而簌簌发抖。
完了、完了,这么重要的一封证物,竟被她用剑毁了。
她对不起老爷夫人,更对不起所有俞家的人,她竟然帮敌人毁了证物。没了证物,敌人说不定不再有顾忌,俞家几十余口的性命将会因她的疏失而葬送。
她吓得脸色苍白,双腿瘫软,彷佛天崩地裂,掉入了万丈深渊。
巫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看着信件还插在剑尖上,他想把信拿下来,谁知一拉,信件破得更厉害。
哐啷一声,芙蓉手中的剑掉落,她呆呆地盯着那破碎的信,站在那儿动不了。
巫澈用手在她面前挥一挥,她也没反应,脸色苍白得吓人,好似魂魄都飞了。巫澈一脸汗颜地看着她,心想这回玩笑似乎开大了,瞧把她吓的。
“芙蓉?”他的手碰着她,想把她唤回神,不过她依然毫无反应,倒是眼眶溢出豆大的泪珠。
巫澈原本还火大着,瞧见她这失魂落魄的可怜样,气也消了。说来说去,也怪他把玩笑开大了,让丫头气得炸毛,于是他怜香惜玉地搂她入怀,拍抚她的背,温柔地道:“别哭、别哭,有我在呢。”
他不说还好,这话一说,反倒刺激她某根神经,顿时恨意冲天,张口就咬。
“唔!”巫澈肩上吃痛。
他没推开她,反而更加抱紧她,柔声安抚。“唉,咬吧、咬吧,只要能让你消气,就尽情地咬吧。”反正他皮粗肉复,不在乎少一块肉。
别看他像个莽夫,其实他是铁骨柔情的汉子。
芙蓉恨极。就算咬下他一块肉,也救不回那封信,但她只能恨恨地咬他,很快的,他肩膀的衣料被一大片血染红。
不管她如何咬他,他依然不放手。
“算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傻丫头,其实那封信……”接下来的话来不及说出口,他便已经撑到极限,闭上眼昏了过去,可即便失去意识,仍旧死死抱着她不肯放手。
芙蓉恨极,用力地推开他,他的身子终于重重倒下。芙蓉趁此捡起地上的剑,双手握住剑柄,高高举起,剑尖朝下。只要这一剑插入他的心口,他就一命呜呼了。
她该杀了他,也必须杀了他,若不杀了他,等他醒来,她再也没机会打败他。
为了小少爷,为了老爷、夫人的托付,她不能心软,但她只是举着剑,迟迟下不了手。
她喘着气,掉着泪,好几次作势要下手,但每每离他心口只有些许时便收住手,始终狠不下心。
她最后气得放下剑,重重踢了他一脚,跨过他,赶忙把地上的信件碎片捡起来收好,接着又赶紧去察看小少爷,把了把脉,终于松口气。幸好小少爷只是被点了穴道昏过去,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