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也拔出剑,一场看似不对称的对决,眼看就要开始。
“谁也不许动手!”武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喝斥,适时自擂台后方传出。
武鉴钧和司徒云心闻声同时转身往后看,武老夫人朝他们走近,越是看清楚司徒云心的脸越是吃惊,几乎快说不出话。
“女乃女乃,你为何阻止我出手?”武鉴钧不明就里地问武老夫人,不明白她为何插手。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分儿。”武老夫人将司徒云心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最后再看看她手中的剑,在心中默默确认她的身分。
“武老夫人。”司徒云心一听见武鉴钧喊女乃女乃,便晓得眼前这位眼神锐利、精神抖擞的老太太是武家堡的当家,赶紧跟她请安。
“这位姑娘,你说你是钧儿的未婚妻是吧?”武老夫人在心中算计了一下,眉开眼笑地问司徒云心。
“是的,武老夫人,令孙亲口答应我会娶我为妻。”司徒云心答道。
“胡说八道!”武鉴钧喊冤。“我才没有——”
“要我说几次?闭嘴!”武老夫人怒瞪武鉴钧,不许他开口。
武鉴钧不可思议地看着武老夫人,以为他听错。
“既然如此,姑娘,你就是我的孙媳妇儿了。”武老夫人笑吟吟地决定,引来台上台下一阵错愕。
“什么?!”尤其是武鉴钧,眼珠子快凸出来。
“这武也甭比了,快把台子收了吧!”武老夫人挽起司徒云心胳臂,便往武家堡的厅堂里带,武鉴钧只能呆愣在原地。
……他的女乃女乃竟然承认那丫头是孙媳妇儿?这算什么,他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这结的是哪门子的亲?
不行,他非得阻止女乃女乃不可!
武鉴钧回神追人,就怕自己一生的幸福就这么教武老夫人随便给定了。
“呜……武公子要成亲了……”
“可不是!呜……”
武鉴钧跨大步赶往大厅,擂台底下则是乱成一团,哭惨了一票娘子军。
第2章(2)
武老夫人将司徒云心带进武家堡的大厅,司徒云心好奇地看了大厅一眼,随后将视线放回到武老夫人身上,对于武家堡可容纳百人的大厅没有太多着墨,落实了武老夫人的猜测。
一般寻常百姓进了武家堡的大厅,鲜少不被大厅的气势吓到的。光是天花板的高度,就是一般屋子的三倍,抬头看还不见得能看清天花板的花纹,大厅的宽度也是一般屋子的五倍,长七倍,面积足足有两栋平房般大小。
“这边坐。”武老夫人让司徒云心坐下,打算跟她好好聊聊,问清楚她和武鉴钧的关系。
“谢谢武老夫人。”司徒云心拍掉身上的灰尘,小心翼翼的坐到椅子上,就怕弄脏了昂贵的黄花梨官帽椅,给武老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武老夫人对司徒云心的印象极好,光是她绝世的容貌就为她添了不少分数,谁不喜欢漂亮的孙媳妇儿呢?
“这位姑娘,钧儿当真说过要娶你为妻?”虽然对司徒云心的容貌甚满意,但武老夫人还是谨慎以对,免得欢喜了半天最后才发现弄错,那可就冤了。
“是真的,武老夫人。”司徒云心点头。“他说等我长大以后,他若是尚未娶亲,会与我成亲。”武鉴钧说过的话,司徒云心每一句都牢记在心底,一刻也不敢忘记。
“原来如此……”
“别听她胡说八道!”
武老夫人的头都还没点完呢!但见武鉴钧气呼呼地走进大厅,大声驳斥。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这些话真的都是他亲口讲的,我没有说谎。”司徒云心回过头反驳武鉴钧,气得他差点吐血。
“你口口声声说我答应娶你为妻,有什么证据?”武鉴钧受够了她没完没了的指控,他根本没向任何人许过婚,即使她美如天仙。
“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这一招,幸好我有记得留证据。”前辈有交代,当你看中某只猫时,千万记得从这只猫的身上拔毛,否则猫是很狡猾的动物,一转眼溜掉。
“你有证据?”武鉴钧的眼睛瞪得老大,不相信她拿得出来。
“当然有。”司徒云心得意洋洋,庆幸自己有位好老师,跟她学了最重要的一招,现在可派上用场。
想当然耳,司徒云心口中的老师,必定是尹荷香,当年申梦时急着从她身边逃离时,忘了把最重要的刀带走,活生生成了呈堂证供。
“看清楚了,这就是证据。”司徒云心把珍藏多年的白色衣角从袖子的暗袋里取出来,摊在武鉴钧的面前,要他认仔细。
武鉴钧皱眉打量她手上的衣角,白色的布料上只见一大片污渍,硬要说它是证据,未免太牵强。
“这是什么?”他甚至看不出用途。
“你衣服的衣角。”司徒云心怀疑他故意装傻,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我衣服的衣角?”武鉴钧闻言愣住,真的傻了。
“这块料子倒是挺眼熟的。”武老夫人拿走司徒云心手上的衣角,前后左右翻了翻,怎么看都觉得在哪里看过。
“怎么可能?”武鉴钧想抢过武老夫人手上的衣角,被她一把推开。
“这块料子我分明见过……我想起来了!”武老夫人喊道。“这不就是我亲手为你做的袍子,当时我还问你怎么缺了一块衣角?你说被一只小老鼠问走,就是那件袍子!”
武鉴钧贵人多忘事,不但认不出司徒云心,连自己穿过的衣服也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可能?”更糟的是他只会一直重复同样的话,很明显连智力也给遗失,退化成一只九官鸟。
“小老鼠?”司徒云心更惨,竟被他说成一只老鼠,真个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天下无奇不有,再不可能的事儿都发生了。”他就节哀吧,呵呵。
没错,这简直他妈的不可思议,他明明安排好一切,为什么突然间乱了套,平白跑出一个未婚妻来?
“你是在哪里捡到这块衣角?”武鉴钧怎么都不愿相信司徒云心真的找上门来,在他心中,十一年前那场邂逅只是突发事件,他完全不愿想起,更何况记得。
“这不是捡的,是我亲手从你身上割下来的,你别想赖帐。”司徒云心不是傻瓜,他故意误导方向,好让武老夫人以为她是骗子,她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胡说!”他一定在作梦,她不可能是那个小女孩,更何况武家堡和顺德府相差千里,她不可能从那么远的地方找到这儿来。
“我没有胡说!”再诬蔑她,她要翻脸了。“十一年前我不小心坠落山崖,你救了我,跟我约定等我长大成人,你若是未娶亲就会娶我为妻,我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结果却看见你在比武招亲,压根儿就是个负心汉!”
司徒云心越想越伤心,也越想越气。为了尽快赶到武家堡,她没敢多投宿客栈,餐风露宿不打紧,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没空换,沾了一身灰尘,活像穷要饭。
正因为她的外表像穷要饭,才引起武鉴钧的反感!武鉴钧不是势利的人,但她对童年承诺的执着,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别有用心?
如果不是已经打听清楚武家堡家大业大,是不可能千里迢迢从顺德府赶来,只为了逼他实现童年时的承诺,天晓得他根本把十一年前那场偶遇,当作是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如今她人都跑到武家堡来了,不理她似乎不可能。
武鉴钧只要一想到他的计划被司徒云心破坏殆尽,对她的怨恨加深,更不能原谅司徒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