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虎贲卫不为皇帝做事,那是为谁?”话才刚问出口,她立马发现不对,急忙捂住耳朵低喊,“别告诉我,我不想听!”
好奇心会杀死猫,对虎贲卫好奇,说不定她都能杀了。
炳,聪明!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从他决定让她忙找上官沐的时候,就没打算让她置身事外。
握住她的肩膀,他低下头,看着楚槿快要缩进脖子里的脑袋,笑容更盛,不管她听不听,他都会回答,“现在的虎贲卫是为沐王做事。”
先帝没把手上的刀交给当今皇上,却交给沐王,这代表……倒抽口气,她猛地抬头。不对啊,她的手还捂在耳上,怎么能听得这么清楚?
松开手,她满面惊惶地看着自己掌心,微张的小嘴像被塞了包子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笑得像只狐狸,小小声地为她解惑,“传音入密。”
楚槿气急败坏的又跺脚又捶他的胸,不满地直嚷嚷。“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又不想听,虎贲卫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弱女……”
她快发疯了,但他不给她机会疯,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这次没用传音入密,就在她的头顶上说话。
“从现在起,你就是虎贲卫的一员了。”
嗄?不、要、啊!她很善良、她很可爱、她很招人爱,她不要当大坏蛋,不要当皇帝的刀啦!
第八童 跟着卫珩办案去(1)
楚家惨案发生那段期间,大理寺的长官介把事情全推到卫珩头上,那时睁大眼睛盯着卫珩如何办案的,除了大理寺那堆不负责任的老大人之外,还有坐在龙椅上那位——卫珩身边随时随地有暗卫跟着,他的所作所为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进行。
之后卫珩如期“破案”,也入了上官谦的眼,跟在他身边的暗卫尽数撤去,卫珩明白,在上官谦眼里他已经是半个自己人了。
这是卫珩第一件让上官谦满意的事,至于第二件……卫珩直接将重伤未愈的上官沐送到了上官谦面前。
入宫那日,上官沐抱着上官谦的腿放声大哭,哭诉他接到密报,密报中提及先帝驾崩的真相,他心急难当,想返回京城,求皇上为先帝作主,没想到却一路遭到追杀。
上官谦越听越是奇怪,他也接到密报,但内容却和上官沐说的完全搭不上,而且他派出杀手也不过是前几日的事,为什么两个月前上官沐一离开封地就被追杀?
上官沐哭得情真意切,十三岁的小男孩,眼底对他这皇兄有着满满的信赖,那样的目光、那样的表情,再再显示上官沐对父皇临终前的遗诏并不知情。
上官谦性格本就多疑,卫珩想得到的,他自然能想到。
是不是有人企图杀死上官沐,再嫁祸给自己?
诛杀手足是何等大事,稳坐朝堂的皇帝为何要杀死未及弱冠的小皇弟?待疑问开始发酵,那幕后之人便会出手,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利用父皇的遗诏。
莫非他误解了,父皇并非将遗诏交给楚玉,而是给了别人?
越是推敲,上官谦越是心神不宁。
他绝不能让那人得逞,这时候,上官沐的性命分外重要。
于是短短数日,上官谦连下数道旨意,其一是命卫珩密查此事,将暗中操控此事之人逮捕归案;其二是命人再次前往楚府,掘地三尺彻底搜查,他抱持着最后一丝希望,盼能找到遗诏;其三,上官谦下旨让上官沐留在京城,决定亲自教导这位年幼的弟弟,至于是监视还是教导?他说了算;其四,他让跟随上官沐到封地的淑太妃一同回京,这个旨意自然不是因为心胸开阔,欲让上官沐享受天伦之乐,而是为着牵制。
在这件事上,上官谦觉得自己做得很正确,加上卫珩在背地里操作舆论,使得臣民对于上官谦让上官沐留京此举一片赞声。
谁都喜欢听好话,于是上官谦龙心大悦,大加封赏,救下上官沐的卫珩忠心可嘉,官位再升两级,成为正三品大理寺卿。
其实,他原本没打算让卫珩升官,毕竟他和敬国公府的恩怨摆在那,不治罪就不错了,哪可能给啥封赏。
但姜彩贝那事在卫楮的放任下传得满京城皆知,等消息传进宫里,上官谦大乐,说道:“不需朕动手,敬国公府早晚要倒。”
此话,卫珩透过他人之口传到卫楮耳里,卫楮松了口气,但想想还是不太妥,干脆辞官,在卫珩的劝说下趁着腿脚还方便,带着一票人游山玩水去了。
卫楮离开京城,敬国公府瞬间变成一滩烂泥,谁都可以掐几下,上官谦更加瞧不上眼,对卫家那口气也就消了,再看卫珩,便觉得怎么看都是好的,此人不重用,要留给谁去重用?于是才有了卫珩官升两级之事。
卫楮接到孙子升官的消息,认为自已的决定再正确不过,未来卫家的担子只能落在卫珩身上。
相反的,卫珩的升官让大小姜氏倍感威胁,总觉得头上悬着一把刀,寝食难安。
辟场得意、行事顺遂,再加上有个愿意依赖自己的小泵娘,让卫珩心情愉悦、春风得意。
没人知道卫珩是怎么办到的,楚棠那样清冷的孩子竟会对他崇拜至此。
每次卫珩出现,楚棠就会抓着他问个不停,问朝堂、问学问……完美诠释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句俗语的真谛。
楚枫倒是和卫忠处得很好,这些天,为了练卫忠教的一套拳法,他每天都逼自己提早半个时辰起床。
这两项对楚槿来说都是好事,男孩子需要一个偶像来提升上进力,她很高兴爹不在之后,小棠、小还有人可以崇拜。
这天家里很热闹,卫忠和卫珩连袂进了家门,看见两人,楚棠、楚枫立刻缠上去,章玉芬进厨房整治一桌好菜,大家都在忙着,楚槿也不例外。
经过她的悉心照料,花圃里的种子发芽率高达八成。
它们陆陆续续发芽抽茎,目前长势最好的是一品红、水仙和海棠,而茶花经过疏蕾、修剪分技,眼看冬天将至,她期待能够结出硕大的花朵。
她还在花圃里移植了两棵银柳,现在绿叶婆娑,潇洒自然,到了冬天,紫红色的枝头就会萌发岀毛茸茸、毛笔头似的芽,其色洁白、素雅凊新,怍为花材再恰当不过。
反倒是从卫珩那里搬回来的猴面兰,根本没有任何书册记录它的培植法,幸好楚槿的“沟通能力”不差,因此在问过相关讯息后,她试着把树皮、珍珠岩、泥炭和苔藓混合在盆中培养。
遮荫、防止暴晒,保持一定的湿度……她为猴面兰做了不少事,前几天,她摘心一回,促进分枝,现在已经看见小小的新枝长出来,运气好的话,冬天时便可以提早开花。
只要卫珩不开口要回去,她打算培养新株,这么特别的兰花定能够助她发家。
“加油啊,好好长,需要什么别客气,只管开口。”她对猴面兰喊话。
来寻人的卫珩见状,摇头失笑。
楚槿听见动静转头望向暖房口,诧异地想小棠怎么肯放人?
“这是在讨好它吗?”这事传出去,恐怕章玉芬要急着找大夫了。
“卫……”
“叫珩哥哥。”他纠正她的称呼。
“过去您是恩人,依岁论辈,喊一声珩哥哥不算过分,可如今楚槿是虎贲卫的一员,自然得注意尊卑之分。”她撇撇嘴,满睑的不乐意。
瞧,这话说得多酸,不过就是让她加入虎贲卫,有要她的命吗?
“这么生气?”
“不敢。”她闷闷转身,拿起毛笔刷着花蕊,把花粉带到另一株菊花的雌蕊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