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槿转头,发现许香菱的状态就像蚂蚁看见糖、苍蝇遇见大便……呸呸呸,她干么把自己形容成大便?
“你瞎了吗,我这么大个人也看不见?”许香菱指着楚槿身子怒骂。
楚槿松开推车,站直身子,回道:“看见了。”
“既然看见怎么不喊人?好歹我年纪比你大,难不成你娘没教你礼貌?”
“教了,可娘也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凤凰不能和乌鸦一起飞,自贬身价是非常不智的事。”
对许香菱来说,楚槿讲的话太深难懂,不过自贬身价这句话听得懂,楚槿在说她是乌鸦,是没人喜欢的破烂货!
这般无限延伸让许香菱愤怒不已,再加上她想起孙晓进的态度,火气猛地窜上脑袋,她弯下腰抓起一颗大石头,就往楚槿头上用力扔去!
第五章 许家姑娘得教训(1)
楚槿眼看大石就要吻上额头,身子直觉往右闪去,许是跟着章玉芬练武一段时日,身体反应灵敏几分让她险险躲了过去,只不过躲得了石,却躲不掉许香菱接下来的巴掌。
啪!清脆的声响震动耳膜。
想要和平退场的楚槿火大了,手臂揪住许香菱的头发,狠狠将她的头往后拉,她也可以耍流氓的,只是不为、非不能。
“既然许姑娘喜欢用拳头论事,我奉陪!”
“你这个贱女人,放开我!”许香菱被她拉得头皮发疼,嘴巴依然不肯认输。
“想骂人,肚子里总得揣着几分道理,否则逢人就骂,莫非许姑娘神智不清?”今天她非要搞清楚,自己和许香菱是哪一世结下的夙怨。
“你给我离晓进哥哥远一点!”许时菱怒声大吼。
楚槿微怔,松手,怎么都没想到症结点竟是这个。
虽然只是区区九品,但孙晓进身为百花村里唯一做官的人,再加上他身子强壮、身量高、长相端正、年纪轻,又是个知根知底的,莫怪许香菱对他上了心。
她原本还以为是许家向孙婆婆求艺被拒,孙婆婆却愿意手把手教自己种花,才会把许香菱惹毛,没想到竟是男祸,真是本无风流事,怎奈惹来一身风流债。
可她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头,矛头怎会指向自己?
况且许香菱和孙晓进……不说孙晓进的态度,连她这个外人都知道晓蓝和孙婆婆对许家有多不待见,这桩亲事肯定难成。
她慢条斯理地问:“为什么?”
“晓进哥哥讨厌你!”她更讨厌。许香怒指楚槿。
卫楚槿没来之前,她是村里最美丽的小泵娘,可她一搬来,自己就被比下去了,大伙儿赞她漂亮、赞她聪明有礼,还赞她勤劳会持家,一个个快把她绐捧到天上去。
连大哥都跟爹娘说:“卫家小娘子也种花种草,皮肤还是水女敕水女敕,人也美得招人喜欢,可见得女儿不一定要娇养。”
大哥说了几次,爹娘竟松动心思,真想让她到花圃里去做事,这一切都是卫楚槿害的,如果她不在就好了。
楚槿火气还没消,脸上还隐隐作痛呢,见许香菱这般,她忍不住挑起恶意。“不会吧,一定是你搞错了,晓进哥哥明明就挺喜欢我的。”
她学看许香菱喊晓进哥哥,因为年纪小,稚女敕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甜美,听得许香菱头顶生烟、眼底窜火,两颊冒出绯红。
许香菱越是气得跳脚,楚槿越是开心,谁说修理人非得用拳头?
“不管!我警告你,以后不准进孙家,你敢进去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不行呐,晓进哥哥让我有空多去陪孙婆婆说话,我已经答应晓进哥了。”
楚槿一口一个晓进哥,听在许香菱耳里简直就是往火里浇油。
“闭嘴!晓进哥哥的名字是你这种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破烂贱货可以喊的吗?没脸没皮的骚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模样,就敢往晓进哥哥身上贴,年纪轻轻就一副婊子样,做给谁看呐,真以为天下男人都没长眼睛,会被你这副娇滴滴的假模样给欺了去?”许香菱发挥泼妇骂街的精神,指着楚槿破口大骂。
楚槿不怕吵架,但这么糙的话她接不了口,若非在世间徘徊千百年,见识过无数场面,光是这几句话,脸皮薄的女子怕是要一头撞死,以维护名声。
歇两口气,许香菱再度开口,倒豆子似的,骂人的话一句接过一句。“下三滥的婊子,成天忙着倒贴男人,干脆去当妓女,好歹还能赚点皮肉钱,就这么让人白玩,你不觉得亏我都觉得亏了。”
楚槿冷笑道:“口口声声婊子、妓女,那是啥东西啊,爹娘没教过,许姑娘可不可以为我解惑?是某种女子吗?像许姑娘这样的吗?”
“卫楚槿!”许香菱气到差点尖叫。
她无视威胁,继续说:“我不懂许姑娘嘴里说的,但有件事我却是明白的,晓进哥哥说,有种女人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不做事儿只会道人长短,年轻时叫做花痴,年纪大了叫三姑六婆,最是教人痛恨。”
“卫楚槿,你敢这么说我?!”
“我说你了?哦……”楚槿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许姑娘就是晓进哥哥嘴里的花痴啊,难怪晓进哥哥避之唯恐不及,远远看见你就绕道跑掉。行了行了,今天算我的错,是我忘性大,忘记晓进哥哥叮咛看见花痴就掉头,是我躲得太慢,对不住啊,我马上走。”
说着,她推上推车就要离开,可许香菱哪能让她走掉,脚用力往推车一踹,楚槿重心不稳,连同推车差点儿摔倒。
还没站稳呢,就听见许香菱说道:“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到孙家做啥,学种花?屁!是学伺候男人吧,被晓进哥哥玩个几回,就拿自己当孙家人啦?我警告你,趁村里上下还不晓得你的丑事,乖乖回去,关上门把一身狐狸骚味给洗洗,往后少往孙家凑,否则被人晓得你干的龌龊事儿,到时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准能把你淹死。”
许香菱这是咬定她和孙晓进有不可告人之事了?楚槿摇头,自己太小看乡下村姑的泼辣劲儿了,怎就没人教教她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讲?
“我还真想知道自己做过什么龌龊事,不如请许姑娘说清楚,若与事实不符……许姑娘肯定不晓得,坏人名节是要坐牢的。”
“重点是不你做不做,而是我说不说,信不信我开口,就能把假话讲成喜事。”许香菱绕着楚槿上下打量,似笑非笑地道:“刚搬来时瘦得像根豆芽,如今却这般滋润,是哪家男人急巴巴地往你们家里送东西?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干么送礼,莫不是让谁尝了甜头?可这甜头是你给的,还是你那个风韵犹存的娘给的?也是啊,亲爹长年不在家,门板锁不紧呐……”
哼,敢拿坐牢吓唬她,谁怕谁啊!她旁的本事没有,抹黑人可是打出生就开始学的,有几个人的嘴皮子有她这般伶俐?
在楚槿跟前站定,许香菱勾起她的下巴。“你我听所清楚,满村子上下,多少年轻小伙子巴巴地跟在我身后,求着我多看他们两眼,你要是敢惹恼我,谣言算什么,信不信我有本事让谣言变成事实?”
从小被人捧着长大,就真拿自己当娘娘看了?楚槿内心气愤难平,笑容却更深。
她缓声道:“难道编派我,让整个村子的人都拿我当荡妇看,晓进哥哥就会成为你的囊中物?许香菱,早点上床少作梦吧。”
见她都已经说到这等程度,楚槿还不低头,许香菱恼羞成怒,大喊,“卫楚槿,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