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商子任不怕,卖花女倒是吓得紧捉住他的衣衫不放。“呜,公子……”
“放开!”眼看着沐紫鸳的清白就要毁在锦衣公子手上,商子任哪还冷静得下来,使劲儿甩开卖花女,大踏步上前。“范少爷,我说咱们若越过县太爷,上告知府大人,说你当众强抢民女,这客栈里的人都瞧见了,你说谁会被下狱查办?”
“我这就宰了你,看你还怎么去告知府大人?”恶向胆边生,锦衣公子竟妄想杀人灭口。
“凭你也想杀他,自不量力。”一抹邪光自沐紫鸳眼底一闪而逝,趁着场面混乱之际,她伸出两指点向锦衣公子胸膛要穴。
“哇!”锦衣公子突然手捧胸口、整个人往地面栽去。“好痛、好痛,痛死我了……”他不停地在地上滚着,还拿头去撞墙壁,像疯了也似的。
“你没事吧?”商子任乘机将沐紫鸳救出。
“我很好。”她对他盈盈一笑,纤弱娇媚,瞬间又攫住了客栈中所有的注意力。
“那就好。”他松下一口气后,才有心情关心还在地上滚个不停的锦衣公子。“他是怎么了?”
“生了急病吧!”她说,一派的娇柔无邪。
商子任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也许吧!我去请大夫。”
“什么?”她嗓音倏然拔尖,娇柔的面具出现裂缝。
“他罪不致死。”商子任说着,就想跑出客栈。
“你……”她紧拉住他的手,灿灿水瞳里写满不赞同。
“他好歹是县令之子,死在这里,大伙儿都会很麻烦。”他拍拍她的手。“乖,让我去请大夫救他。”说着,他摆月兑她,转身跑了出去。
若非大庭广众之下,不宜惊世骇俗,沐紫鸳真想追出去,骂他一声“大白痴”。那家伙调戏他的妻子耶!这样的恶徒,死一个少一个,有啥儿好救的?
偏他好心,非救人不可,还急巴巴地跑出去为找大夫。“滥好人、滥好人、滥好人……”真是气死她了,找个时间,她非教会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不可。
让沐紫鸳更加深刻体会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的人是小翠,那个卖花女。
自商子任偶然救了她后,她无时无刻不缠着商子任,嘴里说着是要报恩,其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小翠根本是看中商子任,想拐了他做相公。
好几次,沐紫鸳暗示他,小翠对他别有居心,他却不信,说什么“人性本善”,要她别随便怀疑人。
结果可好了,人家请他吃饭,说要谢他救命之恩,他就真的去了,却被两杯烈酒灌得神智不清,若非她赶得急,他就被人霸王硬上弓了。
“大白痴,你爹娘到底是怎么教你的,让你活到二十几岁,还如此天真?”拖着他疲软的身子走在漆黑无人的街道上,她忍不住叨叨骂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懂不懂?”
“嗯!”他申吟了声,听似十分难受。
“你活该。”她嘴里骂着,小手却不舍地在他背后频频拍抚。“每次跟你说道理,你就跟我辩一堆子日、孟子说的,那些家伙是圣人,根本不知民间疾苦;哪像我,自幼生在强盗窝,几乎是挨白眼长大的,我知道的人情义理绝对比他们多上百倍,你就是不听我的才会吃苦头。”
“咳咳咳……”为压抑喷上喉头的笑意,他不得不努力挤出两声呛咳。
“喂,你怎么样?”看他好像很难过似的,她衡量着要不要冒底细被拆穿的危险,施展轻功送他回客栈。
他摇头不语,实在是因为要忍住不笑,已经用尽他所有力气了。
但她却以为他病了,顾不得其他,藕臂立刻环住他的腰、提着他的腰带,快速往客栈方向奔去。
“唔!”他翻起白眼,不是因为烈酒作怪,而是……有失常理的“飞行”,快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给颠出来了。
他头晕目眩,唯一的感觉是晚膳在他月复里滚动出来的恶心感。天哪,再继续下去,他要吐了。
“沐……沐姑娘……”他痛苦地唤了声。
“忍着点儿,就快到客栈了。”她以为他难过得受不了,遂好心地加快飞掠的速度。
“停下来”他嘶喊。
“就快到了……哇!”来不及了!他吐了,还吐在她身上。“商子任。”她既忧又急,索性把他整个人扛上肩膀,轻功施展到极限,抱着他,化成流星一抹,流泄过大地、直奔客栈。
幸亏天色已晚,多数人早已入眠,否则她的行为非吓死所有人不可。
“再忍耐一下喔!”轻言慰哄,她扶他进房,再侍候他躺下。“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打水来清理这一切。”她不敢叫醒小二,怕丢脸,因此只好亲力亲为。
他颔首不语,所有的力气早被这场奔波给耗光了。
沐紫鸳跑出去,半晌后,打来两桶清水。
“水来了,你是要自己洗,还是我帮你?”她换了套新衣服,长发湿润地披在肩上,显然已先梳洗过。
商子任大口大口地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坐起身来。“我自己来吧!”
沐紫鸳见他脸色惨白,心微抽痛。“你很难过吗?”她的声音哑哑的,似掺杂着浓浓的不舍。
他努力勾起唇角,给她一抹安抚的笑。“我没事,多谢沐姑娘关心。”
用那种虚弱到不行的脸说没事,谁相信?沐紫鸳水亮的眸底又自漾满名为“忧心”的雾气。
他心一窒,虽知她本性爽朗热情,但或许是扮纤弱久了,偶尔她不说话,只以那双明媚水眸娣人时,无限娇柔自现,总会引得人心荡神遥他总是看着她,不知不觉便痴了。
也许我远比自己以为的更加喜欢她……他越想,就越难满足于目前停滞不前的现况,他要她完完全全属于他,究竟有什么办法呢?
“商子任!”他一直不说话,她好担心。
他看着她,一向温和的目光难得兴起了剧烈的波动;好在她对他是有好感的,因此他要赢得她的心应该不会太难。
她望见那样的改变,心不禁慌了起来。“你……你到底要不要去清洗这一身肮脏?”承认吧!她是胆小表,因为她竟不敢直视他的眼,尽避那份热情是她早盼望许久的。
“当然要。”顶着一身呕吐物诉情衷未免有失礼仪,所以他决定洗干净后,再来问她,为什么要追来?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如此关心他?
他们之间这种暖味不明的关系也该有个决断了,走过这一程后,才能往更长远的未来迈去。
第6章(1)
好尴尬,生平头一回,沐紫鸳尝到了想要钻地洞的滋味。
商子任怎这般厚脸皮,竟当着她的面月兑衣沐浴!
好羞人,她想跑,但不知怎地,见他一件件月兑下衣衫、露出白皙却精瘦的胸膛,她却呆了,只能任由他赤果的身体占据她的视线、她的思想、她的一切。
商子任的身体与“大风寨”里那些壮硕的汉子大不相同,他没有黝黑的皮肤、纠结的肌肉,整体看起来虽然削瘦的,但并非软弱无力。
他是另一种特别的精壮,没有很多的肌肉,却相当结实,完全不是她想像中,软趴趴的文弱书生。
当他洗浴的时候,她看见透明的水滴沿着他细致的肌理滑下,为他白皙的皮肤添上一抹动人的光彩。
她狠狠倒吸口凉气,突然羡慕起那些水来。
商子任听见了她的吸气声。“很好的开始不是吗?”他告诉自己,在她被他的身体迷得晕头转向时,对她诉说爱意,成功机率应该会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