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软滑又女敕,禁不起碰撞,轻轻一碰就碎,更别说要雕刻了,夏叶没想到沈易居然会雕豆腐,这豆腐观音刀刀都是功夫,多惊人的绝技啊,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惊叹完豆腐观音后,夏叶看到另一道菜同样是豆腐,奇怪地问:“这道又是什么菜?”
“你先吃一口,尝尝看味道如何。”沈易卖关子道。
夏叶吃了一口,点头赞道:
“豆腐好滑女敕,一下就滑进嘴里了……啊!还有一股花香。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人口鲜女敕的豆腐在唇齿间滑溜溜,萦绕□中、鼻间的还有一股清雅的花香,两种味道巧妙地在嘴里融成一块儿,口味绝佳。
沈易勾起唇,语带暧昧说:“这道菜叫——桃花豆腐。”
桃、桃花豆腐……
夏叶想起那天沈易情意绵绵地说她的唇尝起来像桃花豆腐,脸刷地一下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娘子,桃花豆腐……好吃吗?”沈易笑问。
夏叶羞得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眼睛,也没回答,直接看向另一道菜,问:“这道又是什么菜?”
这道是以翠绿的菜作为一汪湖水铺在盘底,上头还有数颗捏得似一轮弯月的蒸饺,上头还象征似地点缀了眼睛,好似鱼儿在荷塘悠游嬉戏。
“娘子先吃一口,猜猜看。”沈易故作神秘道。
夏叶夹了一个蒸饺入口;剁得细匀、肥瘦比例适当的猪肉馅在唇齿间好似男女缠缠绵绵的情意。她咀嚼着,舍不得太快吞下去,想再多感受一会直入心里的美妙滋味。
“娘子要猜了吗?”
夏叶想了半天,有关鱼的成语,她只想到一个,于是开口道:
“年年有鱼?”
“不对。”沈易摇头。
“鱼儿饺子?”
“也不是。”沈易又摇头。
忽然想起夫子教过的一首诗,夏叶道:
“鱼戏莲叶东西南北?”
“不是。”沈易再摇头。
“不知道,好难猜,我猜不出来,不猜了。”每个答案都不对,她气得哼了一声,没耐性道。
沈易一笑,倾身在她耳边细语:“这道菜叫鱼、水、之、欢……”
夏叶原本就羞红的脸骞地变得又红又烫,沈易将她搂入怀中,有意逗她,低声笑问:
“这道鱼水之欢与有情有义相比,哪一个好?”
“我……我不知道。”
他轻笑一声,低头吻住她软女敕的唇轻轻啃咬,像是品尝一道美味的珍品。
他唇离开问:
“娘子觉得这道鱼水之欢像不像我们昨晚……”
“不准说!”夏叶脸更红了,羞恼地伸手捣住他的嘴,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这道菜绝对、绝对不准给任何人吃!”她慎重强调。
夜半时分,两人在床上的柔情蜜意缱绻缠绵要给旁人知道了,还不羞死人了吗……
“是,都听娘子的。”沈易笑笑地拉下她的手,吻住了她的唇。
嗯,好吃。
番外篇:苦瓜的滋味
周容盼觉得爹一点都不谦虚,老爱夸自个儿厨艺有多好,有时还像个顽童对人说他的心食论,可得意了。
爹还有个奇怪的嗜好,那就是见店里客人吃东西,脸上表情要有一丁点异状,一定会过去关心关心,还会长篇大论、大说特说一番,必定让客人从愁眉苦脸变成心情愉悦、笑容满面结帐离开。
不只爹在意来知味楼用膳的客人的心情,她也会躲起来偷偷观察客人的吃相与表情。
有的人,菜一上桌就迫不及待夹菜扒饭,稀哩呼噜全扫进嘴里再说,也不怕烫嘴,好像饿了好几天没吃东西似;有的人偏好细嚼慢咽,慢慢品尝,等那一口菜吃完,桌上的菜早被同桌人一扫而空,只能含泪捞菜渣;有的人喜欢来壶酒,一口菜一口酒,很自得其乐。
无论是哪种吃相的客人,无论来的时候心情如何,吃饱后绝对是心满意足拍拍肚皮,结帐离开。
这点,周容盼很肯定,也很满意,她喜欢客人吃光一桌子的菜,然后非常满足地笑着离开。
爹常说,吃东西要心情愉快,东西才会好吃;东西不好吃,客人心情不好,那就是厨子的问题。同样的,厨子作菜时心情也要愉快,作出来的菜才会好吃。
爹作的菜一向美味,从不曾听过客人说难吃,所以绝对是吃的人心情不好,跟爹一点关系也没有。
今天跟往常一样,用膳时间座无虚席,每个客人吃得心满意足,露出开心的笑容。
“容盼,怎么又在这儿看人吃东西?”周东石看着躲在柱子后的女儿,笑盈盈地问。
“爹,他们每个人都吃得好开心,可是那边有个客人看起来好像要哭了。”
周容盼满脸疑惑地指着坐在角落的一个客人,才说到一半,她叫道:“啊,那个客人哭了!”
那是一个青年,模样沧桑,有些落魄,脸上眼泪啪搭啪搭直掉。
他经过这间饭馆,见到走出饭馆的客人一脸满足地微笑,最奇怪的是,几乎每一个客人都如此,他忍不住想,这家饭馆的菜肴真有这么好吃吗?好吃到会令人笑?
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想了想,一脚踏进饭馆。
稍稍等了一会儿,店小二替他找到位子,坐下后他点了几道菜,其中一道是他找了很久、却没找到熟悉味道的苦瓜镶肉。
原本是不抱希望的,然而当他咬下一口苦瓜镶肉,熟悉的滋味一拥而出,瞬间他惊讶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随着嘴里熟悉的苦味蔓延,他的心被满满的酸涩与暖意淹没,眼眶渐渐红了。
这……这不就是他朝思暮想、最想念的味道吗?他心心念念、寻寻觅觅,找了很久却不可得的味道啊!
他……他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吃不到了!
往事瞬间涌上心头,他激动得浑身颤抖,一时情难自禁,忍不住流下了男儿泪。
是这个味道!绝对不会错!与记忆中娘亲煮的味道一模一样,他到死都不可能忘,但……知味楼怎么可能会作这道菜?
他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抓住经过的店小二,双手猛地揪住他衣领,简直是用吼地问:
“你们厨子在哪?快告诉我,我要见他!”快!他要马上见到!
突然被揪住衣领大力摇晃,又被恶狠狠瞪住,店小二吓得腿都软了,以为菜出了问题,这人要砸店,顺便砸了厨子,他哆哆嗦嗦不停发抖,嘴巴开开合合,就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店里正在埋头大吃的客人听到声音都吓了一跳,纷纷从碗中抬起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爹,那人是要砸店吗?”周容盼瞪大眼睛,害怕地问。
“我想不是,爹过去瞧瞧。”
周东石神态从容地走过去,拉住青年的手道:“这位客官,请你放手,你吓坏他了,没看到他脸都吓白了吗?”
青年自觉失态,放下店小二,充满歉意地拱手道:
“真对不住,我……我不是有意要吓他,我只是想见见这里的厨子,问他一些事。”
周东石打量了下青年,觉得他不像坏人,应该不是来闹事砸店的,于是坦然地道:
“我就是这里的厨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青年急切得差点要揪住他衣领问出想问的问题,他双拳紧握,将内心的激动压了下去,问道:
“这道苦瓜镶肉……请问你是从哪里学会的?”
“是从我师傅那里学来的。”周东石道,见青年难掩失望,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以前我曽教过一个卖粥的妇人煮粥,她跟我说她儿子年轻气盛,难以管教,她很担心儿子做错事毁了人生。我听完后便教她做苦瓜镶肉这道菜,盼妇人的儿子能成器,不知道那妇人的儿子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