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万林叹了一声:“要怪只能怪我惹了个不是我惹得起的女人,而偏偏她又聪明绝顶。”
“现在知道还不算晚。”天爱的肚子发出咕噜声。“我饿坏了,一起吃晚餐,可以吗?”
“求之不得。”
“不过……”天爱的眼神有打趣的味道。
“不过什么?”
“千万不要找你经纪公司里的经理或旗下模特儿一起来,否则我会食不知味的。”她嘲笑的加了一句:“我真怀疑,你的经纪公司怎么撑得下去啊!不如专心当议员,收入还比较有保障。”
“小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已经知道自己那天有多蠢了。”徐万林狼狈的讨饶。
“那我就安心多了,走吧!”天爱主动伸手勾住徐万林的手臂。
“你不怕他吃醋?”他问。
天爱一甩头,很洒月兑的迎视着他的询问:“我倒是比较担心,会不会被你的众女友分尸。”
徐万林朗声笑道:“不枉我欣赏你啊,天爱!”
他们选了一家气氛高雅的餐厅,两人一边用餐,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着,时间不知不觉飞逝而过。
晚餐过后,两人走向停车场。
徐万林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他体贴的问:“要我送你回家吗?”天爱今天没有开车出门。
天爱沉默。她还不想回家,她害怕面对程宽的冷漠,那会让她心碎。可是她也不想一个人,太寂寞了。
徐万林看穿了她的想法,他体贴问道:“还是想到其他地方坐坐?我知道有家新开的PUB很不错,要不要一起去?”
天爱感激的点点头:“好啊,谢谢。”
在PUB里,天爱一杯接着一杯的猛喝酒,徐万林忧心的看着她。虽然她酒量不错,但照这样喝下去一定会醉。
“够了,天爱。”他伸出手覆盖住天爱酒杯的杯口。
“你该看得出来,我还没醉。”天爱拂开他阻拦的手,一饮而尽。
“快了。”徐万林不顾天爱的白眼,固执的阻止调酒师继续供酒给她。
天爱颓然趴在吧台边,沮丧的模样真教人心疼。
“天爱,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徐万林柔声劝慰着:“你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不如回去好好跟他谈谈。”或许他该做的,不是好心的扮和事佬,而是狠下心来拆散天爱和那个该死的程宽。
唉!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他为什么就不忍心这么做!
“他根本不理我。”天爱悲哀的说。她何尝愿意这样冷战?可是程宽坚持要她道歉,而她又没做错事!为了程宽,她已经失去太多自我,这种日子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不管他听不听你说话,你都必须让他知道你的想法和委屈。除非……你不想要这个婚姻了。”
趴在吧台边的身体突然颤动了一下。
她毕竟还是割舍不下啊!徐万林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扶起天爱,果决的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天爱僵着脚步,不肯移动。
“怎么了?”
“我……先跟他说说话,你大哥大借我好吗?”
徐万林确定没有看错,刚刚天爱脸上一闪而逝的,竟是胆怯!她居然也有胆怯的时候,可见这个男人在她心底的份量。
这种酸溜溜的滋味实在难受,不是已经说服自己该放下了吗?徐万林努力将这可笑的妒意从脑海中摒除。
他将行动电话递给天爱。
第7章(1)
凌晨,程宽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找谁?”他拿起话筒不耐烦的吼道。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天爱的声音,使原本仍有睡意的程宽清醒了大半,她听起来像是喝醉了,而且电话那头不断传来吵杂的声音,她究竟在哪里?一大早就出门,到了深夜还不回家,现在终于打电话回来了。
程宽强压下心头的波涛汹涌,平静的问:“你在哪里?”
“在PUB里,有男人请我喝酒。”
程宽确实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
“你来吗?”天爱问他。
程宽心头怒火渐起,天爱想利用其他男人来使他焦虑?转头看看床边的闹钟,正指着三点。天爱,会玩游戏的不只你一个人!如果你打算以此来要胁我退让,那么你的如意算盘未免错得离谱。
他不是不关心她的安危,只是他确定天爱会拿捏分寸。
“你好好玩吧!我没那个闲工夫。”他冷冷的挂了电话。
五秒钟后,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快来嘛!程宽。”依然是天爱的声音。
程宽一言不发的收线。他不想陪她玩这个游戏,在她没有向母亲道歉以前,他绝对不原谅她。
再过五秒钟,电话又响了。
程宽这回干脆直接拔掉电话线头,他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克制自己不去想天爱是不是可能发生什么危险。他不能原谅她对母亲口出恶言,不管怎么说,母亲都是长辈。
就在他快要入睡时,敲门声猛然惊醒他。
“开门!程宽!你快开门!”
程宽担心深夜里会吵醒邻居,连忙起身拉开铁门,低头却看见天爱正坐在门外的地上。她喝醉了,但还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程宽很想狠下心来不理她,但看到她这副模样,心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怎么也转不开身。
两人在门口对峙良久。终于,程宽扶着天爱进门,将她放置在铺了垫子的地板上。
都过两天了,天爱脸颊上五道指痕还清晰可见。自己下手实在太重了,程宽在心里责备自己。
看她略肿的双眼就知道,天爱哭过。她不是个爱掉眼泪的女人,更从没在他面前哭过。一向爱笑的天爱,有多久没露出笑容了?程宽阵阵心疼,好想紧紧搂她在怀里、用尽所有温柔吻去她哀伤的神情。
但想到自己的坚持,他忍着不开口。
“你够狠,程宽。”天爱低低的说。
程宽装出冷漠的表情:“你更狠,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用那种话伤害妈,你必须道歉。”
天爱抬起头,欲言又止的看着程宽,苍白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程宽的心又是一阵刺痛,她的朱唇何时变得毫无血色?
“你的心会受伤,别人也会。”他努力保持语气的淡然,“你那天说的话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妈很难过?”
天爱嘴角浮起一抹飘忽的笑容,她低头无意识的抠着身边的抱枕,一句话也不说。
程宽等不到她的答覆,硬下心来对她说:“如果你不道歉,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天爱的沉默,让程宽气得离她而去、一头钻进被窝里。
他这样的态度要她从何谈起?天爱的心因为他的无情,正一寸一寸的被撕裂。她咬住嘴唇,硬是不让自己在程宽面前落下眼泪。
她为什么就是不肯道歉?说声对不起真有这么难吗?忤逆长辈本就不对,她究竟要拗到何时?
程宽躺在床上背对着坐在地板的天爱,他迟迟无法入睡,却也不愿起来面对天爱。天爱必须为她自己对母亲所说的话负责,但面对她的脸庞,程宽没办法狠下心来勉强她道歉。因此,他只能选择背对她,强迫自己忽视她脸上淡淡的哀伤,尽避那样会让他心痛欲裂。
屋里的气氛是诡异的,除了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之外,完全没有其他杂音,寂静中却似乎暗藏了汹涌的波涛。程宽好几次想回头看看天爱,却一再被强烈的理智给制止住了。
饼了二、三十分钟,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血腥味,其中含着几不可闻的吸气声。天爱哭了吗?程宽焦急得想转身一探究竟,但固执的他还是强迫自己不许心软,直到身后传来一阵小心翼翼、像是怕吵醒人的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