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俞睿渊自己都说了娶她是想报个小冤小仇,她都要以为他们是一般夫妻了。
俞睿渊进房之前看见的,就是梅水菱在院子的亭子里沉思的样子,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先是愁着脸,后又因为想起了什么蹙着眉,他突然有了主意,扬手招来了身后的阿喜交代了件事,这才迳自走进房里。
梅水菱搓了搓双臂,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竟然开始感到身子有些发寒,她正要转身回房,就看见一名丫鬟走了过来。
丫鬟对她福了个身,说道:“少夫人,少爷请你回房一趟。”
“他回来了啊?”
“是的,少爷晚膳过后去了一趟城西俞府,方才已经回府了。”
梅水菱曾问过俞睿渊不带她回城西俞府去见见公婆吗?他却一直推托,她明白那是因为俞家两老并不喜欢她这个媳妇,怕是成亲那日愿意来主婚也是因为儿子的请求吧!
这也难怪方才晚膳之后他只说要出去一趟,却没告诉她是要回老家。
梅水菱进了房,在外室没有看见俞睿渊,很自然的便闪过了屏风往寝房里走去,然而一进去先是看见了还冒着热气的浴盆,接着就看见他站在一旁。
他一向是回他自己的院落沐浴的,大概是因为两人还不到可以果裎相见的程度,但今晚他怎么会选择在这里沐浴?她虽然感到意外,却不会有任何意见,整个俞府都是他的,他乐意在哪里沐浴谁能管得了他?
“你准备沐浴吗?那我先回避。”
“为什么要回避?”
“你要沐浴,我不方便留在这里。”
“我要沐浴,你当然得留在这里。”说完,俞睿渊没再多解释什么,大张着双手等着。
梅水菱不是不熟悉他的拥抱,成亲以来的这些日子,他夜夜非得要抱着她入眠,只是现在还不到就寝时间,而且他正准备沐浴,不是吗?
“我、我们这个时候抱在一起,等会儿要服侍你沐浴的侍仆进来看见了,成何体统?”
“我说了要抱你吗?还是你已经等不及晚上就寝,现在就想抱抱我?”俞睿渊说完,还刻意的走上前去,作势要把她拥进怀里。
梅水菱一个灵巧挪移,躲开了。“对不住,是我误解了。”
她的闪躲很明显的让他不开心,所以俞睿渊又大张着双手。“以后服侍我沐浴就是你的工作了。”
“我?可、可是、男女授受不亲……”
“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你是什么身分吗?”
他一这么说,梅水菱便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拒绝的,她极力忍下心头的不甘愿,走上前为他宽衣。“我知道,不就是让你娶回来欺负的吗?”
俞睿渊放下双手,脸上那愠怒的表情彷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见她有些瑟缩,他才又再次张开双手。
梅水菱看得出来他忍了怒气,却不代表怒气有一丝丝缓解。
“我刚刚想说的是,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什么不能授受的男女。”
那与她说的有什么不同?她不也说了,她是他“娶”回来欺负的?
梅水菱的心里有这样的质疑,但不敢真的说出来,他多变的情绪让她疲于应付,或许她只要乖乖听话,他有一天总会腻了的。
但很快的,她便发现“乖乖听话”得花费她多大的气力。
月兑几件衣服并不是多困难,困难的是她要努力无视袒露在自己眼前的身躯。
尽避她没见过别的男子的身躯,但她也知道以俞睿渊这结实的身材,别说女子看了脸红,怕是男子看了也眼红。
他只是一名商贾,不是什么武将,更不是什么做粗活的工人,为什么能有如此结实的体魄?随着她为他褪去中衣,她避也避不开的视线看见了他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还有无一丝赘肉的腰月复。
她害臊得不敢再往下看,立刻站到他身后,改而由他身后解开他的裤带。
直到看见她可爱的表情和反应,俞睿渊的怒气这才缓解,他故意凉凉地问道:“还说你不急着抱我?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不是……”
“那么为什么不站在我面前解?”说完,他还帮她解下了自己所有的下着,接着故意转身面对她。
梅水菱羞臊得想转身,俞睿渊却不许,还在她正要遮住双眼时,扣住了她的手,让她只能往前站了一步,双手贴着俞睿渊的胸膛,然后就着这个姿势把自己的脸埋住。
他放开了一只手,将落在她耳边的发丝勾至耳后,然后倾子,煽情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这么急着送上来不是为了拥抱?那么我想我明白你的想法了,是想与我共浴吧!”
“才不……”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想退离开,但来不及了,俞睿渊顺势拥住了她。
“这浴盆太小,年前我得到江南去办点事,到时候带着你去,在江南我有座别府,里头有一个天然的温泉浴池,到时……我再与你共浴。”
“我不是要与你共浴。”
“好了,知道你害羞不敢说,我心里明白就好,我再不入浴水都要凉了。”
这一回,俞睿渊没再为难她,也没再阻止她因为害羞而别开眼的动作,自己进了浴盆。
第2章(2)
在浴盆里坐定,他看着梅水菱被气鼓的双颊,方才她在院子里沉思的愁容已全数消散了去,他这才缓缓露出微笑,接着又故意命令道:“说了要你服侍,怎么你连擦背都不会吗?”
梅水菱月复诽着,就算她说不会他也会笑话她、逼她学吧!与其让他去命令一个侍仆来教她怎么服侍他入浴,她宁可自己慢慢学就好,让人知道了多害臊啊!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她的担忧已然成真。
“我已经吩咐了侍仆,以后就由你服侍我入浴,所以时间一到你就自己回房来,别让我再叫人去请你。”
天啊!他的欺负还真是彻底!非得让人知道她这样服侍赤身的他吗?
不用猜也能肯定她绝对在月复诽他,俞睿渊笑得更开心。
梅水菱看着他的笑容,这才松了口气,看他开心的样子,应该不会再想出其他的事情欺负她了吧?
也因为松了口气,她才惊觉自己又忘了方才在院子里正愁着什么。
俞睿渊总说要欺负她解气,但若她告诉他,每次他这样欺负她,得利的反而是她,因为她能够暂时忘记愁思,不知道能不能借机气气他,在这小心眼的战争之中取得一次胜利?
“丫鬟说你回了一趟城西俞府,公婆有说些什么吗?”
这句话让俞睿渊收起了笑容,他将后脑枕在浴盆边缘,阖眼假寐,并没有回答她。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睁开眼,看着不死心的梅水菱,刻意转移了话题,“菱儿,我们成亲好几天了,现在你还觉得我在欺负你吗?”
“自然是欺负,俞府这么大,就找不到一个服侍的丫鬟吗?”
“你要我让其他女人来服侍我更衣沐浴,夜里还为我暖床?”
他叫她做的工作又何止如此?梅水菱忍不住顶嘴道:“我说的服侍是指晨起时服侍你更衣梳洗,还有用膳时伺候你。”
“原来你这么不喜欢做这两件事啊……那么我让侍仆来做就是了,你早说我就会依你了。”
“真的?”
“自然是,那么,除了这两件事,你很喜欢服侍我更衣沐浴及暖床吧?这两件事我会依你,你可不许又不甘愿了。”
他又刻意误解她!尽避是因为怒气,但梅水菱的双眸里终于有了火花,这让她整个人显得鲜活许多。“俞睿渊,你故意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