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月跟莹星呆呆的看着主子,都忘了要上前帮忙,其他人看着这一幕也都呆若木鸡,同时间,一辆马车在路旁停下,车上坐的正是从皇宫出来,要前往宁王府的朱靖跟苏晨光,两人拉开车帘一角,看到这一幕,互看一眼,立即下车,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向她。
此时,宣园内的杜京亚,发现外头突然静默下来,他大袖一甩,趾高气扬的步出大门,在看到一个天仙美人儿正扶起那个狼狈不堪的妇人时,皱起浓眉,看着两名家丁问道:“怎么回事?”
“王爷,这……”
其中一名家丁正要回答,却被妇人的吼声打断——“是你——就是你这个禽兽,还我儿子的命来!”
熬人一见到杜京亚,虚软的身子突然有了力气,她怒喊着放开丁荷晴的手,握拳拾阶冲向他,但还没接近他,就让多名冲出来的家丁傍粗暴的踹落阶梯,倒地吐血。
“敢当街污辱皇族,来人,打五十板子!”杜京亚气呼呼的下令。
丁荷晴在两名家丁要拖拉起妇人时,快步上前,制止道:“住手!”接着她平静的看着站在门槛前的年轻男子,“她刚历经丧子之痛,心神俱失,而你又是她口中害死她儿子之人,你将她往死里打的原因是什么?”
杜京亚凝睇着眼前的绝色,虽然他比较好男童,但偶尔也会换换口味,这个敢当众跟他对峙的美人儿,光看着就觉得特别有滋有味,他舌忝了舌忝唇瓣,大步走到她面前,邪魅一笑。“需要原因吗?她不就找死,才来我这里大闹?还是,姑娘你愿意为她做什么,让本王饶了她的命?”
丁荷晴冷睨他一眼,弯身将虚弱的妇人扶到一旁坐下,要铃月跟莹星照顾着,再踅回他面前,毫不怯懦的反问,“你倒不如干脆点,直言要我为你做什么,你才能饶了她?”
杜京亚眼睛一亮,“好,爽快!”
“小姐……”铃月跟莹星担心的望着她。
围观的所有人也都担忧的看着她,没有人注意到两个高大男子已挤身过来。
“够了!此事不许再议,本王会派人查明谁是谁非。”朱靖冷漠的声音陡起,他随即走到丁荷晴的身前,正视着杜京亚,俊美无瑕的脸上有一抹不容忽视的霸气。
“是宁王啊,宁王爷!”老百姓又纷纷议论起来。
“还有我呢。”苏晨光晚了两步才挤过那些眼睛只盯着前方也不让路的老百姓。
“世子爷也来了呢!”老百姓的声音愈来愈兴奋了。
丁荷晴盯着朱靖的高大背影,不懂他干么挡在她前面。
苏晨光则是朝丁荷晴举了大拇指,赞道:“好样儿的,哥哥以你为荣。”
“哥哥?世子爷没妹妹啊,有也是前阵子……”
“啊!她是王爷的下堂妻啊!”
老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丁荷晴的身分猜了出来,顿时一片哗然,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难以置信,没想到她竟然是深居简出的前王妃,如此灵秀又善良的美人儿,宁王竟不要?!
杜京亚也听到这些话,他蹙眉看着被朱靖挡在身后的美人儿,可能吗?朱靖生性狂傲淡漠,从不多管闲事……“她真的是王爷的下堂妻?”
“没错,我是丁荷晴,是与宁王再无瓜葛的前王妃。”丁荷晴越过朱靖,神情磊落的回答。
“对,她就是宁王的前王妃,也是我刚认不久的好妹妹。”苏晨光往她身边一站,力挺姿态明显,也因而赢得她一个动人的笑容。
朱靖抿紧了唇,凝睇着她粉脸上的笑靥,心情复杂,这是他与她休离后第一次见面,他却尝到满满的苦涩。
杜京亚诧异的看着丁荷晴,住在京城,她的事他也听了不少,真没想到她是这么美丽又这么有胆识的美人儿,啧啧啧,真是有意思!他回过头,给了身后两名贴身随侍一个眼神。
两人立即明白主子这是看上这个大美人儿了,他们得想办法将她弄到手,一如几天前,那妇人的儿子被他们迷昏后,送到主子的房间一样。
“荷晴想麻烦哥哥替我摆平这事,这位妇人受伤颇重,我先带她回颐明园疗伤。”丁荷晴甜甜的看着苏晨光说话,接着要两个丫鬟扶着受伤的妇人往轿子的方向走,她也在一旁安抚妇人的情绪,承诺会派人去处理她儿子的尸首。
围观的老百姓主动让开了路,也看到宁王要苏晨光去处理杜京亚的事,自己却跟在丁荷晴的身后。
一直到妇人坐上软轿,丁荷晴按捺着性子,优雅的回头,看着站立不动的宁王,淡淡地问道:“还有事?”
“你不该多管闲事。”他沉重的说。“彼此彼此。”她答得平静。
他闷了,意思是他也在管她的闲事,他抿紧薄唇,但最终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杜京亚不是个好人。”
“我也不是。”她嫣然一笑。
他蹙眉,诧异于她的自在,更惊艳于她此时的笑意,他之于她,不过是个再无关系的前夫婿,所以她才能笑得如此坦然?
在另一边,杜京亚也没跟苏晨光说话,两眼直盯着在软轿前的那一对男女,朱靖待人淡漠,全身上下散发出威严与霸气,外界都明白他不好靠近,但这样的一个男人,不仅主动靠近下堂妻,还与她交谈,两人怎么看都不像一对和离的夫妻。
不仅杜京亚觉得奇怪,其他老百姓也都盯着两人的互动,但直到那顶软轿离开,也没看出什么。
朱靖又走回杜京亚的面前,警告道:“不许动她。”黑眸陡地多了三分阴鸷。
“动不动她,好像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杜京亚不在乎的回道。“她是我妹妹,他是我的前妹夫,也是我的好朋友,你说有没有关系?”苏晨光争答的话让人好气又好笑,但他就是理直气壮,“你这家伙最好不要被我拿到什么证据,免得我直接到皇上那里告御状!”
“你要是敢动她,我会让你后悔莫及!”朱靖一双黑瞳燃烧着火光,见杜京亚脸色微微一变,他才转身,人群自动让开,让他往马车走去。
苏晨光也再撂了一句狠话,跟着好友回到马车上。
杜京亚火冒三丈的甩袖进入宣园,四周仍是骚动低语不断,久久,人潮才慢慢散了,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有同样的疑问,宁王看起来对前王妃并非无情,护卫的言行举止相当明显,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休了她?
辘辘前行的马车内,苏晨光双手环胸,颇感玩味的瞅着好友。
“什么都别问。”朱靖闭上眼睛,冷冷的开口。
问了也没用,因为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夜深人静,宁王府内,朱靖坐在书房里,脑海中仍在思索着刚刚暗卫前来报告的事。
丁荷晴将该名妇人安置在颐明园的客房,请了大夫替她看伤,也让人去安排妇人儿子的后事,在知道那孩子才六岁,全身伤痕累累时,她静静的看着窗外一个时辰。
那一个时辰,她都在想什么?
苏晨光去见了她,回来还跟他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让杜京亚来骚扰她。
哼,杜京亚要怎么骚扰她?他派了五十名暗卫潜伏在颐明园四周,只要杜京亚敢找人去掳她,即杀无赦!
但为什么要这么严密的保护她?
他想到她握着妇人的手,柔声安抚妇人的一幕……多见她一次,他心中就无可抑制的悸动着,他是为她着魔了?
皓皓银月下,他思绪繁杂。
也在这一轮明月下,一抹黑影使出忍者的高超隐身术,利用树影跟其他阴影的掩护,把自己跟树干或建筑融为一体,小心翼翼的离开颐明园,成功骗过那些隐藏在暗处,不知目的,但对她并无恶意的黑衣人后,她以袖里银爪在京城大街飞檐走壁,直到来到宣园的后围墙,她屏气凝神,竖直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