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得太愉快,直到餐馆要打烊才离开。
弟弟表示要陪她走回住处,因为从餐厅走过去也要十多分钟。
两人边走边聊,前一刻,弟弟发现一只蚊子停在她额头上,伸手想替她打蚊子,她却连忙闪身,提醒弟弟不能碰触她,否则会倒霉。
“你怎么跟妈一样,还是这样迷信?”梅扬平没好气地道。
他跟父亲并不认为姊姊是衰星,被她一模到就会出事,可母亲深信不疑,因过去诸多巧合,母亲要他们避免与姊姊有肢体接触,否则会因为她天生霉运,连带被波及。
他受不了母亲的迷信偏见,也替姊姊的处境感到难过,他跟父亲其实常瞒着母亲来探视姊姊。
其实,母亲也不是不爱姊姊,母亲对姊姊的情感存着矛盾,他只能等日后慢慢改善,破除姊姊从小被霉运捆绑的枷锁。
“不是迷信,你从小到大真的被我带衰很多次。”梅梅韵哀怨表示。
她常害弟弟生病或受伤,甚至在他大考前,也因她而发生失误,没能考上第一志愿。
“那只是巧合,而且我念医科,更不相信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事。”梅扬平今年医大二年级,他不希望姊姊一直被这错误观念束缚。
他伸手,很刻意地模模她的额头,尽避停在她额头上的蚊子早不见了。
梅梅韵不由得又往后闪,“你不要以身试法,小心下次考试考到红字。”她伸手模模额头,对弟弟警告道:“虽然我现在遇到贵人,霉运稍微变弱,但你是敏感体质,还是别随便模我。”弟弟跟董重贤一样,都是一碰到她,就会立刻出事的人。
“说得我好像有灵异体质,能见鬼吗?”见姊姊这么紧张,他故意开玩笑道:“你不让我模,我就更要模。”他伸出双手,化身狼人似的,想上前扑抱她。
梅梅韵连忙往前跑开,梅扬平则在后头追着她。
“不要,不要碰我!”她边跑边警告,就怕弟弟因闹她而故意将她抱住,会害他出事倒大楣。
梅扬平长臂向前,从身后捉住她一只手臂,故意婬笑道:“嘿嘿,捉到你了!还跑……噢!”
忽地,他痛叫一声,被人一拳打中下巴,身体一歪,撞向一旁路树。
梅梅韵见状,惊吓不已,连忙上前,欲察看踉跄摔跌的弟弟。“扬平,你没事吧?”
“离他远一点!”一道怒喝声落下,同时她手臂被拉扯,将她拉离危险男人。
江焛摩拳擦掌,打算再赏登徒子一拳。
梅梅韵忙挡在倒地的弟弟身前,气恼地瞅着江焛,“执行长,你为什么要打我弟?”
“他是……你弟?!”江焛瞠眸骇住,再次扬起的拳头停在半空中。
“我跟我弟虽然长得很不像,但确实是同父同母的亲手足,执行长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梅梅韵指责他的行为太冲动,也莫名其妙。
江焛霎时一阵窘迫。“既然是你弟,干么弄得像被调戏,追逐,还边跑边叫!”他不由得怪罪是她先前的反应令人误会。
“我……那是因为……”梅梅韵想解释,又想到弟弟,忙转过身。“受伤了吗?要不要紧?”她想扶弟弟起身,才伸出手,又马上停住动作。
弟弟莫名其妙挨揍,肯定是因为方才他故意模她,替自己招来霉运,她不敢再碰触弟弟。
她转头,对动拳头的人命令道:“执行长,快过来扶我弟。”
江焛怔了下,没有动作。
梅扬平已经自行站起身,揉揉痛麻的左下巴,对一脸担心的姊姊说道:“没事。”
“哪会没事?你身体弱,禁不起执行长的拳头,待会儿去医院挂急诊,彻底检查一番,再向执行长索讨医药费。”梅梅韵交代着。
弟弟从小唇红齿白、斯斯文文,俨然是个花美男,不论相貌或个性都与她截然不同,他小时候经常生病,长大后虽然改善不少,身材长得高姚,但还是属于虚弱体质。
“哪那么夸张?我没那么虚好吗!”梅扬平辩道。
只不过承受一个拳头,姊姊竟要他去挂急诊做全身检查,太夸张了。
“没想到姊姊身边有骑士保护。”梅扬平笑说,一双眼不由得打量眼前男人。先前吃饭时,姊姊提过现在的上司是她的贵人,没想到对方是个如此英俊、体面且年轻的男性。
而他因误以为姊姊被他骚扰,冲出来就朝他挥拳,意图英雄救美,教他不免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对姊姊有意思啊?
“什么骑士?瞎扯。”梅梅韵白了弟弟一眼。
“没事就好,以后别在路上打打闹闹。”江焛的神情仍然很窘,却也开不了口道歉。
他转身,匆匆步离,朝不远处停靠路边的座车而去。
“姊,你老板应该单身吧?”虽莫名挨对方一拳,梅扬平完全不计较,反倒关心起姊姊的八卦。
那男人看起来气场强大,天生王者,令身为男人的他都觉得欣赏。
“干么?”梅梅韵没好气地际弟弟一眼,竟然一副婆妈似的想探八卦。“你去那边比较亮的地方坐着,我帮你看看伤势,替你冰敷或擦药。”
“没事啦!”梅扬平摆摆手,不以为意。
虽说他下巴还痛麻着,对方那一拳,确实力道不小。
“去那边坐着。”她相当坚持,方才执行长莽撞挥出的拳头,可不是花拳绣腿。
梅扬平只能听话的坐下来,让姊姊替他检查伤势。
这方,车内——
董重贤开口询问上车的执行长梅梅韵的状况,他原以为执行长会带被骚扰的梅梅韵上车,要他送对方回家。
因前一刻他将车往前开,停靠路旁,已看不见对向那方人行道上的状况。
“没事,是熟人。”江焛轻描淡写地说道。
回想方才的情景,他还是觉得很窘,他竟然会因为她,冲动对人出拳,更可笑的是,居然是误会一场。
“呃?可是刚刚看起来很像小梅被骚扰……”董重贤仍觉困惑。“该不会……是小梅的男朋友?”他惊讶猜想,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他没听梅梅韵说过有交往的男友。
“是她弟。”江焛撇撇嘴,转脸看车窗外,“开车。”
他完全不想再谈那件肿尬事。
“喔。”董重贤虽想再问,但感受到执行长不想多说,只能踩下油门,再度上路。
“原来昨晚执行长不仅把你弟误以为是,还挥他一拳!”董重贤在隔天中午听梅梅韵提起昨晚的事,不免诧异。
“我弟的下巴黑青又红肿,应该跟执行长索赔。”梅梅韵咕哝道,边将三人的午餐餐盒一一摆在茶几上。
“说起来,执行长也是想英雄救美,出发点没错啦!”董重贤不禁替执行长说话,“没想到执行长对小梅很有保护欲呢!”
她听了,一脸尴尬。
“谁对她有保护欲?”这时进来自己办公室的江焛,闷声否认,随即白了董重贤一眼,“说来说去,是你先胡乱嚷嚷,说什么她遇到被骚扰。”
若非董重贤当时在车上惊嚷,他根本不会注意一旁人行道上梅梅韵的身影,因而匆匆下车,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
“我是说小梅好像被骚扰,没想到执行长没问清楚,就朝对方挥拳头。”董重贤辩道。
“昨晚的事别再提了。这哈密瓜拿去切一切,当饭后水果。”江焛实在不想再提昨晚的糗事,将拎在手上的哈密瓜礼盒摆在茶几上。
昨晚到家时,他顺手将搁在车座旁的礼盒提回住处,早上出门时虽然记得将礼盒带出门,却忘在自己房车内,前一刻便下楼拿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