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他搞不好根本不会打来,了不起礼貌的回个简讯,说不定他根本连简讯都不会回。
噢,可恶,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白痴。
因为太过惊慌,她飞速关掉手机电源,然后将它塞到抽屉里,迅速躺上床,蒙头大睡,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躺在床上,她却翻来覆去的无法睡着,等到她终于因为太累昏昏沉沉的睡着时,天都快亮了。
第二天,闹钟一响,她匆匆忙忙赶去上班,连手机也忘了带。
她从来就不是低头族,加上又刚到新环境上班,接连忙了几天,等到她终于想到自己的手机时,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当她看见抽屉里的手机,有那么一瞬间还纳闷自己为何把手机塞在抽屉里,直到她把手机打开,才想起原因。
那一秒,惊慌的又想把手机关掉,但来不及了,萤幕已经亮了起来,她也输入了密码,手机连上了网路,显示着几通未接电话和未读讯息。
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屏息点进去看。
结果,里面没有一通来电是陌生的号码,也没有一封简讯是他传来的。看着手机萤幕,小满愣了一下,心中瞬间涌现一股莫名羞耻的难堪和失落。
她扯了下嘴角,自嘲的笑了笑。
可恶,真是的,害她白紧张半天。
好吧,显然给她手机号码,真的只是以防万一,叫她传简讯也只是客气话。
为了平复小小受伤的自尊心,她抓着手机到厨房,打开冰箱,掏出冷藏的巧克力蛋糕,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电影台播放的老电影大吃一顿,却忍不住一直想到,他没回电和回讯息,会不会是因为——
那家伙出事了?
毕竟他从事的是那么危险的工作。
吃了几口甜食之后,她想起那男人虽然总是喜欢嘲笑她,又太过一针见血,但他在某方面其实教养很好,他带着手帕,他进出门口会让女士优先,她也注意到,他在电车里下意识的护着她,将她和人群隔开了。
不知为何,虽然他总是嘻皮笑脸的,她却觉得他不是那种会已读不回的人。
不管怎样,她还是希望他平安健康。
睡前,她刷牙洗脸后,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无法入眠。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爬了起来,又传了一封简讯。
这一回,没有太多期待,只有真心的祝福。
第4章(1)
天亮了。
看见微微发亮的窗帘,小满自动自发的爬起床,在昏暗的光线中,解除了还没开始响的平板闹钟,睡眼惺忪的走到了浴室里盥洗。
虽然记得今天是星期天,不用赶着上班,但她的生理时钟经过两个月的调整,早已适应了英国的作息,所以总是会在这时间清醒过来。
因为还没全醒,她慢吞吞的刷着牙,然后想起来毛巾昨天被她洗了,还在烘乾机里,没有拿出来。
她一边刷牙一边走出浴室,推开卧室房门,一路走到通往后院的小洗衣间,将里面烘乾的衣服全都塞到洗衣篮里,单手抱着它,再一边继续刷牙,一边走回房间,经过客厅时,她眼角瞄到沙发那边有个奇怪的凸起。
以为是她的错觉,她脚下没停,手里依然握着牙刷边走边刷牙,但脑袋还是忍不住转过去查看。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Shit!那是个人吗?
小满吓得想放声大叫,惊慌之中,却因为吸气被自己嘴里的牙膏泡沫呛到。
沙发上的凸起瞬间弹了起来,她呛咳连连的飞快往后退闪,双脚却在这时再次打结,绊到了她自己,左手的洗衣篮飞了出去,衣服散落一地,她一边挥舞着右手的牙刷,一边慢半拍的意识到那凸起是个男人,而且是她认识的男人。
雹念棠。
不过这一次,他隔着一整个客厅,铁定来不及救她了。
她闭上双眼,咬牙准备接下来会有的撞击与疼痛,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撞击的力道却不是从身后而来,而是身前。
她边咳边睁开眼,只见自己没有倒在走廊上,反而倒在客厅里,眼前的男人不知怎地竟然及时赶到了,将她拉到了客厅这边,还成了她的肉垫。
“没人告诉你,不可以边走路边刷牙吗?”
她本来还掩着嘴呛咳着,闻言乾脆直接把牙膏泡沫咳到他身上。
“没人……咳咳……告诉你……咳咳……不可以……随便擅闯民宅吗?”
可恶,边咳边放话真是一点气势都没有。
她恼怒的瞪着他,不甘心的抓起他身上的T恤擦嘴。
“有吧,但我以为你不会介意借我躺一下沙发。”他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气恼的凌虐他的T恤,道:“我到时已经很晚了,三更半夜在这一区外面游荡很可疑,你看起来又睡着了,我只好自己进来客厅躺一下。”
她回过气来,撑起自己,问:“你三更半夜跑到这里做什么?”
“还你书啊。”
他理直气壮的回答,让她一时哑口。
雹念棠以手肘缓慢的将自己也半撑起来,看着坐在他身上的小女人,眼也不眨的道:“我搭的班机落地时,已经很晚了,我看看时间,与其去旅馆躺那两小时,我直接开车过来天差不多也亮了,我本来想睡车上的,到外面才发现外头街上有装保全摄影机,我才刚离开南美洲,又搭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真的不想被警察或保全找麻烦。”
“找朋友敲门按电铃是常识,你就没想过先打电话或按个门——”她试图从他身上爬起来,小手才压上他胸月复,就换来他一声痛叫,吓得她忙把手抽回来。
“怎么了?你叫什么叫?”
他扯着嘴角苦笑,告诉她:“没什么,只是我的肋骨裂开了。”
“什么?怎么会?是我压的吗?你还好吗?我的手机呢?英国叫救护车也是打九一一吗?”她吃了一惊,慌张跳了起来,差点再次摔到他身上,幸好这次她有及时撑住自己。
“不是因为你,是一条鳄鱼。”看她一脸慌乱,他忙开口安抚她:“牠试图咬我一口,不过没有成功,但在我搞定牠之前,那家伙让我吃了一点苦头,医生已经帮我固定住了,只是刚刚的意外可能让伤口裂开了。”
“鳄鱼?”她傻眼看着他。
“鳄鱼。”他点头微笑,“超级大的一只。”
说着,他小心的把自己完全撑坐起来,俊帅的脸孔因为这个动作扭曲了一下。
为了避免自己笨拙的再次摔到他身上,小满配合的往旁爬开,却还是忍不住本哝:“你受伤了干嘛还当我肉垫?”
“你知道,你要是撞破了脑袋,我就是个现成的嫌疑犯。”
她恼怒的再次碎念:“如果你不私闯民宅,先打个电话给我,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我不想吵到你睡觉。”
这理由正常到不行,只是他的行为实在瞎到让她无言,只觉好气又好笑。
“你真是个疯子。”
他在这时掀开身上的T恤,其下的惨状让她倒抽口气。
“噢!我的天啊——”
他胸月复上缠了白色的绷带,其他没被遮住的地方到处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些地方有着大片的擦伤。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不是我,是鳄鱼。”他好笑的提醒她,一边小心的月兑下自己的T恤。
因为眼前这男人看起来实在太糟糕,她没有阻止他月兑衣的动作,只是起身去开灯。
灯光大亮之后,他的模样看起来更糟了,那惨况让她差点又叫出声。
“你需要立刻去看医生。”她忧心忡忡的宣布,一边跑去门边拿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