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茵轻咬着唇瓣,脸颊染上红霞。
他让她趴在浴池边,她情不自禁逸出娇吟……半晌后,随茵被折腾得全身虚软乏力,与他挤在浴池边的一张木榻上。
恒毅搜着她的身子,眯着眼,一脸满足。
她昏昏欲睡前,向他提了句,“再过半个月明芳就要出嫁,你要不要放她出来?”
她虽然操办着明芳的婚事,不过这段日子她并未去看过明芳。明芳设下那样的计谋来陷害她,刻意毁坏她的名声,她不想勉强自己装出心胸宽大的模样去探望她。
“我过两日再去看看她。”
自打将妹妹关在她房里后,他曾去看过她一次,那时她朝他大吼大骂,指责他额娘毒死她的额娘,他连她这个妹妹也不放过,打死她女乃娘,想逼死她,之后他便没再去看过她。
这些年来她被他给惯坏了,连陷害嫂子的事都做得出来,思想更是偏激,因此他打算藉此好好给她一个惩罚,不再放纵她。
“你这么关着她,解决不了事情。”
“我知道,但现下就连我也教不了她,还能怎么办。”他无奈地道。
随茵想回他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她有些困了,阖上眼睡了过去。
恒毅抱着她,也一块入睡。
见兄长终于来了,明芳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他的胳臂,哭求道:“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上次不该那样骂你,那时因为女乃娘死了,我太伤心,才会胡言乱语,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放我出去吧。”
“你当真知错?”恒毅冷眼睨着她。
她用力点头,“这些日子我好好反省饼了,我真的知错了,等出去后我就亲自去向嫂嫂赔罪。”
被关在房里两个月,哪儿也不能去,她快疯了,现下只要能放她出去,她什么都愿意做。
“好,我可以放你出去,但倘若你仍劣性不改,又想着害你嫂嫂,就别怪我不再留情,等你嫁出去后,也别再回来了,我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妹妹。”为防她再心生歹念,恒毅对她说了重话。
经过这些事,消磨光了他对妹妹的情分,当他不再宠着一个人时,可以很绝情。
被关了两个月,明芳那张俏丽的脸庞显得憔悴消瘦,听见兄长这般无情的狠话,又惊又骇,她隐下眼里的恨意,委屈的啜泣道:“大哥,你别生我的气,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只是嫉妒你对嫂嫂太好了才会那么做,你别不认我这个妹妹!”
她这些年虽骄纵任性,却也知道府里那些下人以及与她往来的那些亲人、朋友,全都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才会对她奉承亲近,若失了大哥这个靠山,那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见她哭得伤心,恒毅缓下脸色,“你若此后安安分分的,一切都会如往常那般。”
而明芳被放出来后,她先去向随茵认了错,之后便规规矩矩的,不敢再造次。
她就要出嫁了,她不敢在这时候使性子,唯恐真会失了大哥的宠爱,只能将满心的怨恨压抑在心底。
大喜之日的前两天,随茵将明芳找来院里。
“这些是你大哥给你准备的嫁妆,你拿去看看。”
小艾将那嫁妆清册递给明芳。
明芳接过,垂眸仔细看着,大哥为她准备的嫁妆果然很丰厚,有好几间的铺子,还有座宅子和许多金银首饰。
看完后,她向随茵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听说大哥带回了一座西洋钟,能给我吗?”
随茵直接拒绝,“那是你大哥带回来送我的。”有了那座西洋钟,她现在看时间很方便,并不想转送给她。
“我就要出嫁了,嫂嫂连这也舍不得给我,莫非还在记恨我吗?”明芳一脸泫然欲泣。
走进小厅里的恒毅见着,瞥了明芳一眼,又看向随茵问道:“明芳这是怎么了?”
“她想讨要那座西洋钟,我不想给她。”随茵面无表情的回答。
恒毅眉心微拢的看向妹妹,“那西洋钟是我送你嫂嫂的东西。”
“对不起,大哥,我只是想带一样府里的东西过去,好留个念想。”
“我给你的那些嫁妆还不够你留个念想吗?”
明芳委屈的咬着下唇,“我是真的很喜欢那西洋钟。”
以前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大哥都会给她,先前他也曾带回来一座西洋钟,那时她看了喜欢,向大哥讨要,大哥毫不犹豫就给她了,结果被她摔坏了。
随茵清冷的嗓音响起,“那西洋钟是你大哥亲手送给我的,对我而言很珍贵,但倘若你愿意用你那些嫁妆来换,我可以考虑割爱给你。”
“嫂嫂,你怎么能要我拿嫁妆来换?”明芳怒目嗔道。
随茵冷冷的瞅着她,“就如同你看重你的嫁妆,不肯拿来换,我同样也很珍惜那西洋钟。”
听她这么说,恒毅眼底露出笑意,看向妹妹说道:“好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帮你找找就是了,你别觊觎你嫂子的东西。”
他接着再说了几句话,便将妹妹打发走,然后拥住妻子,笑道:“你还喜欢什么玩意儿,我全都找来送给你。”她这么珍视他送给她的东西,他很高兴,因为那是一种心意,让他觉得她已把他放在心尖上的心意。
“我没缺什么。”随茵奇怪的看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眉开眼笑的。
“以后若想到什么,尽避告诉为夫。”有个清心寡欲、不贪心的娇妻,真是让人不知该喜该愁,让他这个做丈夫的都没表达心意的机会。
她颔首,接着说道:“待明芳出嫁后,咱们去明若庵看看额娘吧。”
庶女出嫁,东敏长公主原本是打算回来一趟,但她日前突然病了,故而无法回来为庶女送嫁。
“好。”自家媳妇儿有这个孝心,他很欣慰,觉得额娘这一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替他求娶了随茵,不只化解了他们母子之间多年的误解,还让他找到这辈子想厮守一生的人。
虽贵为郡王,但这些年来他的心一直浮躁而空虚,直到娶了她,他的心整个被她给填满了,有她相伴的这段时日,是他此生最充实满足的。
九月初三,送明芳出嫁后,接着是朝廷一年一度的木兰秋称。
木兰秋猕一般通常在八月举行,不过因为先前太后病了,这一年皇帝将秋猕的日期延到九月初十。
宗室和王公贵族与各部各院的官员被点到名的皆须随驾出行,恒毅每年都参与,今年他本想告假不去,因为秋猕为时一个月,他委实不想离开妻子这么久。
但皇上不准,还训斥了他一顿,他不得不将妻子留在府里,随驾出行。
出发这日一早,随茵服侍恒毅穿衣梳头,等要送他出门时,想到两人要分开一个月之久,她心里莫名生起一抹不舍,替他再理了理丝毫不显乱的衣领。
“一路上多加小心,别逞强。”以往这种话她是不会说的,但她此时就是忍不住想叮咛他一声。
“我知道,这阵子我不在府里,你若遇着什么难事,就问德多,或是去明若庵请示额娘。”恒毅也满眼眷恋。
“我会替你管好郡王府,你不用担心。”
“我在外头也会好好的,你无须操心。”
两人离情依依的说着话,直到时辰到了,恒毅才不得不离开。
随茵一直站在门前目送他离去,心知他一个多月后就会回来,可追随着他身影的眼神就是无法收回来。
直到再也瞧不见他,她才扶着有些酸软的腰徐徐走回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