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答案,余疏影终于松了口气。她就知道自己不会做出轻薄男人的事情,肯定是母亲不希望她碰酒,所以才编造谎话来给她一个警告。
看见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周睿不由得感慨,这丫头真的很容易骗。
余疏影安心地挖着起士蛋糕,她边吃边问:“对了,那个露天酒会我爸爸也会去吗?”
“应该不会。”周睿回答,“余叔是教育工作者,不太适合出席这种场合。”
余疏影觉得可惜,父亲不在场,她可不敢碰酒,周日那场酒会算是白参加了。
余疏影要参加露天酒会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传到余军的耳里。周五晚上,女儿刚回家,他就开门见山地问:“斯特那酒会,你也要过去凑热闹?”
还站在玄关换鞋的余疏影应声,“对呀,周学长跟您提过?”
余军没有回答,他只说:“你去做什么,又帮不上忙。那可不是玩的地方,到时候会有很多媒体记者到场,你出点差错就有可能影响斯特的名声。”
“有这么严重吗?周学长还叫了熹然和她男朋友去玩呢!”余疏影不以为然,笑嘻嘻地说。
余军微微沉下脸,他一边往书房走,一边喃喃自语。余疏影没听清楚,当父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她就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露天酒会前一晚,周睿被余军叫到家里来,由于忙着落实酒会的各项规划,他很晚才离开公司,抵达余家时已经将近八点,晚饭早就准备好了,不过周睿没到,余家夫妇也没有动筷子,待周睿进门后,文雪莱才拿饭菜进厨房加热。
周睿早跟余军打过招呼,不料两位长辈仍执意等自己一起吃饭,他连忙进厨房帮忙,满腔愧疚地说:“真不好意思,我应该早点过来的。”
文雪莱说:“怎么又说这种话呢?你就别跟我们见外了。”
饭菜重新热了一遍,周睿拿碗盛饭时,文雪莱对他说:“拿三个就够了,疏影还没回来。”周睿的动作一顿,随后状似随意地接话,“这么晚还不回家?她好像比我要忙。”
“她跟朋友去看电影,说吃过晚饭再回来。”文雪莱将菜端出去,“别管那丫头,我们多吃点就是了。”
这顿饭周睿也没吃多少,他很少夹菜,吃的多是文雪莱夹到碗里的。晚饭过后,他就跟着余军进了书房。余军没有打开电脑,也没有翻开什么档案,沉默地看了周睿半晌,他才说:“酒会准备得怎样?”
“一切顺利。”周睿知道他有话想说,因而主动发问:“余叔,这么急找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余军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一手将窗帘拉开,看向外面。对于他的沉默,周睿虽好奇,但还是耐心地等候着他的下文。
半晌后,余军重新将窗帘拉上,他回身对周睿说:“没什么要紧的事。明天的酒会你肯定是主角,情绪和心态都要稳,一言一行都要注意点。”
周睿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抬眼看了看余军,随后恳切地点头,“我记住了。”余军坐回椅子上,恢复往时的状态,专注认真地跟他商议下一季的品牌推广方案。
在下一季,斯特在市场的发展将从导入期转入成长期,虽然前期的造势行销做得很成功,但余军和周睿都不觉得这是什么成就,毕竟导入期的本质就是烧钱,数亿资金砸进去就算抛进大海也会起个浪花。导入期他们整个团队挖空心思,想法设法地俘获消费群体的心,“奔向极限”的冠名宣传就是这两个时期的过度桥梁,周睿对此十分看重。
余军的想法跟周睿的相差无几,从露天酒会到“奔向极限”的录制与播出,他觉得周睿都应该严格地把关,避免差错。
周睿需要为明天的酒会做准备,余军只谈了一会儿就说:“今晚先到这里,其他细节我们下回再讨论。”
“好的。”在余军站起来之前,周睿就说:“不用送我了余叔。”
当他将要走到门边时,余军突然开口,“小睿!”
周睿闻声回头,余军声音平缓地说:“听说明天的酒会,影影也会去,她酒量不好,我不希望她明晚醉得回不了家。”他直直地看着周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睿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跟余军对视半秒便收回视线,语气淡然地回答,“我明白。”
周睿离开不久,余疏影才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回家。文雪莱在客厅看电视,等到女儿回来,她就走进厨房,“给你留了莲藕排骨汤,喝了再去洗澡吧。”
余疏影跟着母亲走进厨房,她问:“您不是说明天才熬汤吗?”文雪莱回答,“今晚小睿过来吃饭,所以就不等明天了。”
端起汤碗,余疏影才问:“来干么?”
“你爸可能跟他谈谈明天酒会的事情吧。”文雪莱催促女儿快点喝,并说:“等下别玩手机,上了床就赶紧睡觉,不然明早起不来。”
余疏影狼吞虎咽地喝完了排骨汤,随后动作迅速地洗澡睡觉。窝到床上,她很听话地不玩手机,正要关机,手机却猛地震动起来,萤幕上显示着“周睿来电”,她没有多想就接听了。
“回家了吗?”
“到了呀,找我有事?”
周睿说:“我忘记拿邀请函给你。”
经他这么一说,余疏影才想起这事,她从床上坐起来,“糟糕,我也忘记跟你拿。”她知道酒会有名额限制,进场把关比较严,没有邀请函可能进不去。
周睿回答,“等下你到楼下一趟,我拿给你,二十分钟以后到。”说完,就挂了电话。
余疏影出门时,爸妈已经睡了。她悄悄地跑到楼下,没过多久就看见周睿的车子转过来,寂静的深夜里,车轮辗压沙尘的声音尤为刺耳,她躲在角落里避风,当周睿减缓车速后,她才走出来。
萧瑟阴冷的秋夜里,她只在睡裙外套了件衣服就下来了,周睿见状便沉了嘴角,降下车窗,压低声音地喊了句,“上车。”
她刚拉开车门,周睿就说:“你不是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穿衣服吗?”她厚着脸皮说:“我懒。”
今晚周睿的心情不怎么样,跟她见一见面,他又觉得阴霾一扫而光。周睿从后座里拿了个盒子给她,她笑着问:“你家的邀请函这么大?”他说:“明天穿这个吧。”
余疏影将盒子打开,上面是一张精致的邀请函,下面则放着一袭礼服和一双高跟鞋。她微微诧异,“原来我明天的任务是当迎宾小姐啊?”
周睿笑了下,接着说:“不,你的任务是当我的女伴。”
余疏影不满地发问:“我明明是过去玩的,怎么又变成做你的女伴?”
“这是余叔的意思。”将手肘支在窗沿,周睿侧着脑袋看着她,“他让我看着你,不能让你喝醉。你明天就乖乖地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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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周睿原本打算让人到学校接余疏影到会场,她婉拒了,因为她已经跟孙熹然约好明早在学校碰头,并由孙熹然的男友接送她们。
翌日清早,余军和文雪莱照旧到体育馆打羽毛球,余疏影起床之前他们已出门。
露天酒会之前要进行签约仪式,周睿说可去可不去,于是余疏影睡到九点才懒洋洋地爬起来。洗漱以后,她开始打扮换衣裙,周睿送来的是中规中矩的及膝小礼服,不浮夸、不张扬,很适合她这个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