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舒姑娘替他和妹妹铺了一条路,他哪有退缩的资格?
他们的摊子虽然距离主要道路有点远,可架不住舒婆娑的调料调得好,鸡排的香气远远地传出去,本来没意思往这边过来的人都移动了脚步,且听见荣戎喊免费试吃,动作便加快了许多。
这里的人没见过炸得金黄香酥的鸡翅、鸡块和薯条,靠近时只觉得香味扑鼻,口水都快被勾了出来。
定力好的大人就咽咽口水,但小孩可没办法,那眼神馋得像见到骨头的小狈,死赖着家人带他过来。
舒婆娑把一大把牙签都插到鸡块上,大方地见人就送上一块。
被吸引过来的客人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心理,自然会往嘴里送。
这一吃,除了感觉出口味香、外皮酥脆外,咬下去还会喷汁,鲜美的肉汁在口腔里蔓延,这可是县城里从来没有过的口味啊!
大人吃了回味无穷,小孩露出满足的表情,嘴里发出喀啦喀啦的酥脆声,这下子摊子前面聚集了更多心痒难耐、口水泛滥的男女老少。
“这玩意儿怎么卖?”
舒婆娑笑着介绍,“厚切鸡排一份十文钱,薄皮鸡排一份七文钱,薄皮脆鸡七文,梅粉地瓜条一份五文钱,鸡腿也是五文,鸡脖子和鸡翅则是三文钱,饮料一杯一文钱。”
“太贵了,一份鸡排居然要卖十文钱!”
“不贵,这位大叔使瞧瞧,这块鸡排比我俩的脸还大,买回去,一个人吃不完,家中的人都可以分着吃,您说花十文钱买这么大一块鸡排,划算不?而且我们这摊子的吃食都是新鲜的,早上才宰的鸡,做成现作的鸡排,您吃进嘴里,肉质不差,柔女敕多汁吧?”
“说得倒是。”
方才虽然只吃了那么一块,可鸡肉真真是外酥内女敕又够味,一块十文钱,感觉是贵了点,可瞧那大小,的确是挺划算的。
天人交战了没多夂,这位衣着整洁的大叔便下定决心,掏出一串钱,算出十文,买了一块厚切鸡棑。
荣蕙见状立马开始炸。
舒婆娑则是从大瓮里舀了乌梅汁,倒进准备好的小竹筒中,“这冰镇的乌梅汁请您喝,下回使再来,饮品就要一文钱一杯了。”
那大叔眼睛一亮,“今天是新开张,大放送了?”免费的东西可是人人爱。
“是,谢谢光顾,好吃欢迎再过来。”舒婆娑把荣蕙炸好的鸡排用荷叶包起来,交给了顾客。
开了市,三人都很起劲,十文钱放进兜里的感觉实在太好,这样就能赚钱,这是荣戎和荣蕙以前无法想象的。
荣戎虽没经验,可看着舒婆娑如何招呼客人,很快就学了十成十。
这时,客人已经围得整个摊子水泄不通,也不用他吆喝了,他自动自发地过来打下手。
尝完鲜开始购买的客人越来越多,许多人一开始觉得十文钱太贵,诸般嫌弃,可看到那鸡排真的比一张男人的脸还大,再想想方才吃进嘴里的感觉,便忍不住掏钱买了,只觉得花得很值得。
毕竟这里是县城,不同于小镇,负担得起的百姓比较多,而且舒婆娑他们卖的鸡排可是独一份,在县城还未见过,新鲜、好奇加上真的好吃到不行,根本不用等口耳相传,两个时辰不到,摊子上所有的炸物销售一空。
向隅的客人可不高兴了,嚷嚷着他们只不过是排在后面,怎么到他们的时候就没有了?他们可是照老板的规矩排队着来的。
舒婆娑将荣戎推向前,这摊子以后可是要由他们兄妹来顾,该如何应付客人,给他机会磨一磨,锻炼一下口才才是正理。
荣戎人憨厚却不笨,虽然临时被推上来,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但是他本着和气生财的道理,见人就笑,“这位大爷,小人和妹妹头一天出来做生意,食材备得不多,这么着,明儿个您一准过来,除了您要的鸡排和腿排,小人免费送您一块鸡翅。”
那人眼睛一亮,“当真?”
荣戎笑咪咪地点头,“比银子还真!”有好处,不拿白不拿,不怕他不来。
之后他比照办理,应付完那些买不到鸡排的客人,回过头来,看到舒婆娑笑吟吟的脸,他就知道自己做对了,信心勇气陡生。
第六章 东王世子找上门(1)
舒婆娑三人合伙把快餐车推回家,水都舍不得喝一口,就坐下来围着方桌,把兜里的钱倒出来。
铜板声不绝于耳,真是悦耳极了。
算钱对荣戎来说不困难,他一个子儿不错地拨了又拨,数了又数,越算眼睛越亮。
“哥,我好久没见过这么到铜板了。”荣蕙爱惜地模来模去,又是激动又是心酸。
当初为了给母亲治病,家里的状况由小康转为不好,别说手里想攒钱了,后来父母相继过世后,她和哥哥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要不是老天垂怜,让舒姊姊来到她家,她和哥哥之后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熬下去…她双眼含泪,听到荣戎报出一两银子又三十一文钱,兄妹都被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互相交换了然于心的一瞥后,荣戎一把将那些铜板和碎银子推到舒婆娑面前。
这舒婆娑这一世头一回尝到亲手赚钱的快乐,滋味不坏。虽说积少成多,但是她的目标是赚大钱,不是眼前这些小钱,因此她把钱推回荣戎面前。
这些钱都是你们兄妹辛苦所得,我只是出张嘴,再说,往后有的是要花钱的地方,我们做的虽然是小本生意,但肉、调料等各种东哪样不用花钱?手里没钱,去赊吗?”她笑得很淡,却很和煦,“我可是在等你们生意做大,日进斗金,届时我躺着数钱,不是更爽快?”
荣戎定定地看着那一堆铜板,慢慢地说道:“我知道了,姑娘就看着吧,我会和妹妹把鸡排的生意做到最太,给了我一根钓竿,就看我怎么把大鱼钓起来。”
“好,我欣赏有志气的男人!”
突然被夸奖,荣戎面上一红,可他还来不及出声,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花氏破傻嗓子的叫声。
舒婆娑纹丝不动,还好她进屋前留了个心眼,让荣戎把门闩了起来。
她难得嘲讽人,“你这祖母的精力未免也太好了。”随时盯着#的动静呢。
不过她也知道做生意这事瞒不了多久,不用特别去查也会得知,毕竟这地方就这么大,村子中天天往城里、镇子去的人多得很,花氏这时候才找来,她还觉得动作有点慢了。
两兄妹的脸色都不好看,方才的喜色消失得一干二净。
“赶紧把钱收起来吧,要是让你们祖母进来,这些天大家可就白忙了。”搜刮二房可是这位老太太的嗜好。
荣蕙应了一声,连忙去藏钱。
外头的花氏半天等不到孙子、孙女来开门,气怒交加,把门板拍得震天响,“你们这两个良心被狗吞了的崽子,以为不来开门我就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好事吗?你们居然瞒着我去镇上摆摊,到底哪来的钱?我就知道这里面有鬼!”
荣蕙把钱放到她自认安全的地方后,看看舒婆娑,又看看荣戎,这才出去开门。
阴着脸的花氏一把推开荣蕙,害得她一个趔趄差点摔跤,幸好她年轻,身子柔软,很快反应过来,跟着花氏还有周氏的脚步进了屋。
本来就坐不住的荣戎一见到祖母气冲冲地入内,屈股便像坐到锥子似的立抬了起夹,喊了声祖母和大伯母。
而舒婆娑依旧温吞地喝着水,半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花氏只觉得脚底窜出一把无名火烧遍全身,也不讲究什么迂回,开口问道:“我听说你到镇上摆摊去了,卖那什么鸡排,还赚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