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右肩传来一阵刺痛,她痛得皱紧眉头。右半边身体是不是全都擦伤了?好痛!
“我讽刺你?”项东权抓着她不放松,双眼炯炯盯着她。“我讽刺的是我自己!”
房晴朵痛得僵住身体,不再挣扎。
第5章(2)
察觉她不再乱动,他松开手,沉沉开口——
“我该死的以为只要待在你身边,不管你对我有多冷漠,迟早有一天能够接受我,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你的心根本永远不可能属于我。”原来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之间那些小默契以及甜蜜的互动,只是出于他个人幻想,多残酷。
“冷漠算什么?小时候你根本无视于我的存在,眼睁睁看着别人羞辱我,给我难堪,你只是转身就走。”说完,趁他戒备较松,房晴朵肩膀一扭,差点可以成功从他眼皮子底下逃开。
可惜项东权在她一有动作时,马上张开双臂,压上她身后的落地窗,轻松将她困在落地窗跟他之间。
“你都记得?”他想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她低着头,双臂挡在彼此之间,避免两人身体直接碰触。
“跟你一样。”她别过脸不看他,却能察觉自己被他高大身躯包住,整个人都在他阴影下。“对,我都记得,所以李爱薇那天说的话,让我觉得……觉得很不舒服。”
“你因为那样而故意疏远我?”他一直在猜她这几天的疏远,是因为他的表态,还是因为李爱薇那些蠢话?
“对我来说,那是当场狠狠甩我一巴掌。”房晴朵胸口起伏越来越大,气愤看着他。
眼前昏暗景象、窗外狂风暴雨,枝叶凌乱摇晃的暗影投射在两人身上,她感到有些茫然,小时候的记亿和此时重迭在一起。
架在两人之间的手,紧紧揪住他的衬衫,将平整的衣料捏出皱折,一如她心底巨大的两方势力——接受他,还是推开他?
她倒抽口气,眼神坚定地盯着他。“因为那些话疏远你?对,你的袖手旁观、他们野蛮的抢我的东西,还刻意说那些话贬低我跟我妈,我讨厌你们,讨厌你们的自以为是、讨厌你们自以为高人一等!”
“你讨厌我?”项东权愣住,神情茫然,缓慢重复一次,彷佛正在弄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见他古怪的表情,房晴朵心底紧缩。
他突然诡异的仰头大笑。“原来你讨厌我?”
“对,如果不是为了赚钱,我根本不想来这里工作,如果不是我妈开口,我根本不想单独面对你。”房晴朵朝他大吼,把长时间积压在心里的话,一古脑儿统统宣泄出来。
她想把心里那些想法统统告诉他,包括明知道要离他越远越好,结果却依然深深受他吸引。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我还以为……那些默契都是真的……难怪我说想跟你认真交往后,你就一直躲我。”项东权强迫双手离开窗户,整个人往后退。“让你觉得为难,我很抱歉,我收回先前说过的那些话,以后我们就单纯点。”
这样她应该能够自在一点。
“单纯点?”她怔住。
“对,单纯点。”他抛给她一个极力掩饰痛苦的微笑。“你是我父亲找来的人,我则是坐享其成的少爷。”
“你要我把你当成少爷?”而不是生活伙伴。
房晴朵懵了,傻傻地转过脸,满脸震惊看着他。
在她想要把心底的感情告诉他时,他居然要单纯点?要求她把他当成少爷看?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过一点。话没说完,项东权赫然惊见她额头上的伤,瞪大双眼,表情惊骇。“你受伤了!”
他居然是认真的?房晴朵只觉一股冰凉窜过全身!她现在在干嘛,对一个高高在上的少爷告白?
“不关你的事。”她冷冷看着他,全身止不住发抖,故意卑微喊他一声:“少爷。”
项东权没理会她说了些什么,浓眉倒竖,双掌捧起她想闪避的脸,用力固定住,仔细打量她额头上的伤。
该死的她怎么会受伤?
“放开我!少爷。”房晴朵不知道他干嘛突然发神经抓着她不放,还用那么恐怖的表情瞪着她……的额头?
噢,被他发现了。
“啪”的一声,项东权打开所有的灯,视线快速扫过她全身。
该死!她额头、手臂有多处擦伤,这还是露在外面的部分,天晓得衣服底下还有没有别的伤。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他一颗心拧紧,炯目紧盯着她身上的伤。
耐住性子等了两秒钟,没听见她的回答,他猛然抬头,一眼望进她眼底,瞪大眼低吼:“说话啊!”
房晴朵感觉胃缩了一下,但她挺直背脊,镇定看着他。“我没必要跟“少爷”报告这些琐事,这只是小伤,我可以自己处理。”
项东权气得全身发抖,死命瞪着她。
她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要逞强,鬼扯什么可以自己处理?她要把他逼到什么地步,才愿意稍微仁慈一点?
“走!”二话不说,他紧紧扣住她手腕,要送她去医院处理伤口。
“你干嘛?”房晴朵被他强势往前拖,走了几步后,急忙用没被抓住的手握住他的手,使力想要掰开,大喊:“放开我!”
“去医院。”他察觉她的反抗,停下脚步,扭头看她。
“我不去。”房晴朵挺直腰杆,重申一次。
项东权冷眼盯着她,神情暴怒,咬牙大吼:“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不去医院。”她一个字、一个字强调,双眼盈满坚决。
项东权紧紧盯着她,表情挫败、阴暗。
突然,他弯下腰,像扛布袋似的,一把抱起她,右手臂紧紧抱住她的大腿,快步往车库移动。
房晴朵只感觉一阵晕眩,努力回过神后,发现他像个野蛮人一样把她扛上肩头?
“项、东、权,放我下来!”她大吼。
他疯了吗?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项东权不理,沉默不语,快步走向车库。
眼见就要走进车库,看来不说不行,她投降,连忙喊道:“我只是在回来的途中,不小心被车擦撞了一下。”
房晴朵察觉她说到“被车擦撞”时,他终于停下脚步,全身肌肉绷紧,依然不发一语。
这是要她继续往下说?
“没想象中严重,我的机车才刚起步,时速还不到二十,对方因为风雨视线不良,车速也放很慢,只是擦伤,不要送我去医院,我好累,又淋了雨,我——哈啾!”
听见她打喷嚏,项东权在心里低咒一声,转身冲进屋里,迅速登上楼梯。
比起送她到急诊室,现在她更需要尽快洗个热水澡。
项东权把她带进他房里的浴室,放下马桶盖,直接把她放在上头,扭开水龙头,热水伴随着阵阵热气,迅速弥漫约莫十五坪大的宽敞空间。
房晴朵被他抱来晃去,等脑袋反应过来时,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在他浴室里,他把她带到这里做什么?
察觉她想跳下马桶,项东权抢先一步,双掌压在她肩上,硬是让她乖乖坐好,他俯身,高大身躯在她面前形成一股不小的压力。
“我要回自己的房间,少爷。”她没忘记他刚刚说过什么,逮到机会就不断重复。
每听见她喊他一次少爷,项东权脸部肌肉就会不自然抽动,就像有人拿电击针刺他的脸似的。
“这里空间比较舒适,我要你泡在浴白里,好好洗个热水澡,浴白有按摩功能,记得使用。”
“我要回自己的房间。”
“你可以回自己的房间。”项东权站直身体,双手抱胸,摆出没得商量的冷硬表情。“但必须等你洗完热水澡,我再帮你把身上的伤都上药包扎好后,就可以回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