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渺渺环视赌场一圏,只觉得眼花撩乱,她随意走向一个赌大小的地方,指着桌面道:“就赌这个了,怎么玩?”
刘总管眉开眼笑地替她仔细介绍,话都还没说到一半,便被她不耐烦地打断,“我明白了,不就压注嘛!你说得那么复杂做什么。”她白了他一眼,便把专注力全放在赌桌上。
刘总管早已替她把银票换成筹码,她随手取了几个,算起来价值也要上千两的筹码,待庄家摇完骰盅,二话不说就押在豹子上。
“这……”刘总管的冷汗都快流下来了,通常遇到新手,他们赌场习惯先让对方赢几场,等对方有了信心,再来宰肥羊,但这童渺渺显然不按牌理出牌。“童姑娘,要不赌得保守点?”
“这个赌率最大,不是吗?如果中了,一次就赚大了!”童渺渺却自有自己的一套。
待赌盅一开,却开出了二、三、五,童渺渺一眨眼就输了几千两,让她娇俏的面容一沉。“不玩这个了,一点都不好玩!你们赌坊怎么专果别人的钱?该不会骗人的吧?玩别的!”她哼了一声,抱着筹码往其他赌桌走去。
刘总管苦笑着连忙跟上,天知道他多么想让她赢,但她根本不听别人说话啊!
这一回,童渺渺来到赌天九牌的地方,这次她根本不等刘总管介绍,直接把筹码扔了出去,待到牌发到她面前,滩开见真章的时候,只见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啊!我果了!
我比较多点数!快赔钱!快!”
刘总管陪着笑脸道:“童姑娘,这不是比点数多的呀!其实你输了,你这副牌是最小的……”
童渺渺勃然大怒。“什么?我又输了?你们该不会是欺我不懂,故意想赢我的钱吧?”
刘总管的冷汗再也克制不住流了下来。“不敢不敢,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们乍心么可能故意赢童姑娘的钱呢,只是……唉,童姑娘确实输了啊。”
童渺渺表情阴沉地望着他,脾气似乎在爆发的边缘,不过她终究是忍住了,一言不发的到了第三个赌场。
这个赌场赌的倒是特别,是斗总蟀。在小小的斗场里,其中一只浑身金黄,脚带黑缘,看起来神勇非常;另一只体型较大,浑身翠绿,张牙舞爪。
“哼!这还用看吗,肯定是大的赢!”童渺渺这次索性把数十万两的筹码全押在那只翠绿色的蟋蟀上。“我全下了,一次把你赢回来,要是再输,肯定就是你们赌场骗人!”
刘总管这下子哭的心情都有了。“童……童姑娘,你不再多考虑考虑吗?”
他一眼就看出那只翠绿色的蟋蟀根本只是中看不中用,但她一副下决定心死不回头的样子,他也只能求神佛保佑,让那大蟋蟀发威一次,否则童姑女乃女乃看来娇弱,但谁不知道她使起性子来,那天生怪力谁挡得住啊?更别说她背后的靠山可是镇南大将军,若再加上屠深的靠山,南北大将军一起来,只怕天马赌场背后那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啊!
在赌场里当总管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希望赌场大输特输,拜托老天爷让童姑女乃女乃果那么一次吧!
两只蟋摔开打没多久,那只翠绿色的大蟋蟀便兵败如山倒,没三两下就翻过了身,还被咬断了脚,动都不动,刘总管根本不敢看童渺渺的表情,因为不必看也知道,肯定全黑了。
童渺渺望着金黄色的蟋蟀兀自跳着,像是在耀武扬威似的,她怒哼了一声,居然伸出手来,把放在桌上的斗场打翻,发出砰然巨响,吓得人声鼎沸的赌场瞬间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眼光都看向这里来。
“童姑娘,你……”刘总管倒抽了口气。
童渺渺才不管他要说什么,她甩着手直往赌场外走去,经过一桌就掀一桌,连赌场里的保镳都来不及阻拦……正确来说,就算来得及挡在她面前的,也被她轻轻松松一掌劈飞,根本没有人是她的对手,眨眼间赌场里已是一片混乱。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闹场——”刘总管这时候也顾不得童渺渺的靠山是谁了,大声嚷嚷起来。毕竟这赌场里贵客不少,要是得罪了,卖了他全家他也赔不起啊!
听到刘总管的叫嚷,果然很快的赌场就被人围了起来,但刘总管定睛一看,围场的全都是官兵,带头的还是屠深,而保护赌场的人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屠深威风凛凛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童渺渺今天来就是刻意来捣乱的,所以她也正气凛然地回道:“这间赌场骗人!我亲眼所见!”
“好,既然如此,那就抄了!”屠深手一挥,官兵们二话不说,上前逮人的逮人,收取证物的收取证物,整个赌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屠侯爷,这会不会太过分了?”刘总管被押住,方才那毕恭毕敬的模样也消失了,老脸阴沉着。“你可要知道,我们天马赌场背后的主子是谁……”
“是谁?你叫他出来啊!”屠深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
“你……”刘总管顿时哑了声,他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吗?
这根本是个众所皆知的秘密,天马赌场背后的主子,就是当今太子殿下啊,但是太子身分尊贵又敏感,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来赌的人大多也心照不宣,反而因为有太子爷镇着,在这天马赌场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许多污秽肮脏的事儿也藉此管道交流,如今被屠深这么一抄,刘总管简直有苦说不出。
“说不出来,那就抄了。”屠深不在乎地转头,对着童渺渺道:“渺渺,我拿下这间天马赌坊,以后你想来就来,只要你来赌,包准你赢,好不好?”
“太好了!”童渺渺虽然“奉命捣乱”,但他对她的宠溺,也在这句话中不经意的表露出来,令她心花怒放,忘情地上前搂住他,往他脸颊亲了一下。
就这么蜻蜓点水的一吻,让屠深彻底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她,童渺渺这也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傻事,一下子面泛霞光,不知所措。
罢才那样的亲密接触,两人都感受到一种像是胸口瞬间爆开的威力,到现在心都还是扑通扑通的狂跳着,未能平息下来。
“那个……我高兴的时候……都这么亲我袓父的嘛……”童渺渺忸怩地别过身去,根本不敢看他。
屠深本能的模了模方才被她亲的地方,眼睛眯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十分复杂,若仔细分辨,不难看出其中掺杂着一丝柔情。
很快的,赌场里该抓的抓、该放的放、该封的封,一切有条不紊地处理完毕,可李观澜却莫名其妙出现在天马赌场的大门外,脸色一片阴霾,比上回快马冲到林西南北州还凝重。
“屠深!你又在乱搞什么?”李观澜听到大军又被调动,而且还是去抄赌场,当下差点没把自己正在读的书给撕了,果然他赶来一看,赌场早就被抄得乱七八糟了。
“欸,小王爷,你有所不知,这赌场骗人的啊,我怀疑它与长生教有关,用赌债控制人心,连忙前来抄拿。”屠深摆出一副劳心又劳力的表情,还用手捶了捶肩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啊!”
童渺渺也在旁边搭腔道:“对啊,小王爷,这家赌场真的会骗人,骗了我几十万两呢!”
“你、你们……”输钱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哪里有输了就抄人赌场的事?李观澜咬牙切齿道:“你们根本就是自肥!屠深,你太无耻了!童渺渺,你为何又要助村为虐?你这么做,将镇南大将军的颜面置于何地?”